原地一番整頓,七個暗衛,重傷三人,死了三人,一人輕傷。雲上君和無心兩人調息過後,功力已經恢復了一大半,雖然不能剛和開始那般,但在遇見黑衣人,兩人也能抵擋一時半兒不是問題。
“等等我們往那裡走?”清音低着頭收拾桑葉給的藥瓶,向着雲上君問。
在江湖中,對面這些殺手,想必雲上君最爲了解他們的動向,如何才能安全的找到柳氏和小少爺,論經驗和資歷自然是要問這個刺客的鼻祖,雲閣的雲上君了。
“黑衣人已經往山下而去,這下山的路只能迂迴,免得再中他們的埋伏。”雲上君背靠這樹幹,斜睨着清音纖瘦的身影,疲憊的開口道。
“那往哪裡下山?”清音遲疑了片刻問。
“那是要看你是想救柳氏和小少爺,還是不救了。救,我們只能躲避這黑衣人往這山坳裡山洞多的地方去尋人。如是不救,我們按原路下山最爲安全。”雲上君早早的看透了清音的心思,清音是在試探自己想不想跟着自己去救人,可見這死傷的人,清音自然遲疑,這暗衛雖說是老祖宗派的,但看剛纔暗衛護主的樣子,這都是聽雲上君一人號令的。自己貿然要用他人的人去救人,總要通過這雲上君的首肯,哪知這雲上君倒是把難題又拋給了清音。
清音一想到現在柳氏母子,手無寸鐵,可能正被黑衣人追殺,自己有可能救兩人,想賭一把,篤定道“救!”
清音不是毫無思量其他人的安全,只不過雲上君提出的山坳裡去,的確是一個良策,山坳裡地形複雜,多荊棘和山洞,極利於人藏身,很大的可能柳氏和小少爺都在,另一則是,再次遇到黑衣人,也可以打迂迴戰,不用正面對戰,對於以少戰多,確實不失爲一個好提議。
“倒是不客氣,連剛纔的遲疑都沒有了。”雲上君雲淡清風的颳了一眼清音,就看向其他一邊。
清音聽了此話,刷的一下便臉紅,自己的命還是雲上君和他的暗衛救的,現下又毫不猶豫的讓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再去救他人,的確有些不該開口。清音偷偷的去看雲上君,看看是什麼態度,雲上君又猛然的回頭,對上了清音的眼神,清音忙的假裝收拾藥瓶子。雲上君自然是看見了清音剛纔在做什麼,但卻沒有戳穿,含笑的提了一個要求“可以,但不能帶着他!”
雲上君直指無心,清音看向受傷的無心,疑惑“爲什麼?”
“我現在不殺他,已是看在你的面上。我們是怎麼遇上這黑衣人的?是誰帶的路?他又是怎麼出現在柳府的?難道不值得堤防麼?”雲上君一股腦兒的道出。
清音一時間的確被雲上君問的啞口無言,因爲這幾項的確讓人懷疑,但是清音的眼神裡還是能看出她對無心沒有懷疑,只因她信任楚逸。
無心耳力極好,自然也聽的一清二楚,剛纔自己被黑衣人圍攻時,雲上君可是冷眼相看的,直到清音暴露自己,雲上君纔不得不加入混戰,心中自然明白怎麼回事,冷笑道“怎麼?雲閣閣主剛纔還想借黑衣人之手殺我,現在倒是栽贓嫁禍了?下得一手好棋啊。”
“即便你與黑衣人打得你死我活,可也不排除你想借黑衣人之手除去我們這一干人等,同路不同心,我倒是怕禍及他人。”雲上君對面無心的質問絲毫不慌亂,有條不紊道。
“論起暗殺,誰又能及得上雲閣?該堤防的人,應是在下才是。”
如不是兩人剛剛調息好,怕早就動上了手。
清音實在是聽不下去,被黑衣人重傷之後,這兩人居然還有心思揣度對方有不良之心思,擡手製止兩人在辯駁“既然都是猜測,沒有證據,現下黑衣人具體多少人還不知,這多一人抗擊黑衣人,總比少一人的好。再說了,你們雙方都確認對方不是黑衣人的同夥,至少這一點上,我們不用在擔心了,共同擊退黑衣人也是肯定的。不如我們一路上,互相照應。”
兩人皆不接話茬,想到無心已經受了傷,真的獨自一人下山,如遇上黑衣人,那便真是凶多吉少。清音深深的嘆了口氣,先問向無心“如何?”
“下山後,各走各路。”無心總算鬆了口。
清音見其算是服了軟,心中也安了一分,倒是給了一個雲上君臺階,雲上君依舊不沒有發聲,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但至少沒有反對,這便是同意了。
雲上君讓人查看了死去黑衣人的身份,可惜一無所獲。一行人只能簡單的整裝,繞着山坳的深入去尋人,地形複雜,到處都是隱秘的山洞,大大小小可以藏身的山洞可是十幾步就能有一個。到處都是灌木叢中,荊棘橫布,壓根沒有什麼道路可以走,兩暗衛拿着刀在前面披荊斬棘的開出一道可以走的路。雖披去荊棘,可這樣的道路對清音這樣大家閨秀,自然是難走不堪,不慎衣裙已經被勾破了好幾處,身上也多多少少被劃開了幾個小口子,臉上和脖子處都被小蟲子咬了好幾個包。雲上君帶着面具,卻早早的已經注意到了清音脖子處紅紅的小鼓包,扯下了自己的衣衫的一塊,遞給了清音“繫上,免得在被咬了。”
清音以爲一路上自己沒有坑一聲,沒有人會發現自己極度的不適應,可走在自己前頭的雲上君居然會發現,已然撕下的衣衫還回去對雲上君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塊沒有的布而已,清音自然不在矯情,拿着系在了脖子處,果然好了許多,沒有飛蟲侵擾。
不知走了多久,清音的雙腿已經發軟,衆人也漏出了些許的疲憊,雲上君自然早早的發現了清音體力不支,正要提議原地歇息,可遠遠嗅到的微弱的血腥味,立馬提高了警惕,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衆人都聽了下來,忙拿起了刀戒備環顧四周,無心不動聲色的撤到了清音的身後,以免有人背後突襲。
經過一次突襲,幾人拉緊了心絃,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平靜沒有波瀾的荊棘叢,遠遠的瞧着綿延不絕,隱隱的透着未知的威脅,忽在十米開外,涌動的荊棘,雲上君眼神犀利的對準此處,悄無聲息的抽出軟劍,趁着未驚擾任何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刺向此處。
荊棘下一個小小的身子,滾到了另一處,雲上君好奇,究竟是何物?是人?還是畜生?一劍劈開了荊棘叢,顫抖着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處,驚嚇的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稚嫩的聲音,那就是一個七八歲男童的聲音,這荒郊野外怎麼可能有孩子的身影,清音高聲急阻“不要傷他!”
雲上君自然也猜到他可能是誰,自然不會去傷他,收起了軟件,一把領着男童的領子,輕鬆的提着人飛身回來。剛一落地的男童,第一反應是投進唯一女性清音的懷裡,邊哭着哼唧“姐姐,姐姐!你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