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陳將軍那邊……”
宋雲謙看着路公公,笑着問了一句:“鎮國王爺在南詔勝利頻傳,他卻陳兵不發,朕還要隱忍多久?”
“可是……”現在統帥大軍的陳元慶,如果讓陳元慶寒了心,後果不堪設想。
“陳元慶的名聲是靠軍功累積出來了的,他不敢亂來。”
“可是……”
“沒有可是,朕已經隱忍夠了。”宋雲謙淡淡出聲,卻驚出了路公公一身冷汗。
皇上對陳元慶一直縱容,就連京默公主都送到了柔妃的膝下,他給人一種錯覺,只要陳元慶想要,皇上就會給。
卻沒想到,皇上對陳將軍的縱容這麼快就走到了終點。
“那柔妃那裡?”路公公試探問道。
“就按我的意思說,如果她再阻攔,帶着飛龍門進去,將京默搶回來。”宋雲謙輕聲吩咐道。
路公公俯身行禮後就離開,心底卻是惴惴不安,心底不斷祈求,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萬一和柔妃真的鬧起來,到時候倒黴的還不知道是誰,畢竟皇上和都是不好惹的主兒。
陸公公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柔妃好像料到了皇上會派人來,路公公走進柔儀宮的時候,京默正跪在柔妃的面前,好像在的聽柔妃的訓示。
“柔妃娘娘,奴才奉皇上的命令來請京默公主去的采薇宮一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見京默跪在地上,路公公心疼不已,他着急地對柔妃說話,眼睛還不時看向京默。
“方便是方便,不過京默這孩子魯莽,剛砸碎了我最喜歡的瓷器,孩子小,總是要教她懂規矩的,所以我才……,後母難爲,還希望路公公能理解。”柔妃笑着和路公公解釋,路公公只能笑着點頭,然後爲京默求情。
“公主做錯了事情,柔妃您是她的母妃自然是要教訓的,只是皇上還着急見公主呢,娘娘要教訓公主,能不能等公主回來再說。”路公公笑着的問道。
“既然公公都開口了,我也不能不給公公面子,只是皇上那邊還請公公多美言幾句的。”柔妃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讓侍女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路公公。
路公公笑着俯身道謝,然後示意身後的人將京默扶起來,路公公這纔看到京默的臉,小臉上全是倔強和堅強,只是臉色蒼白,剛剛站起身來的時候腿好像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一般,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看這孩子的規矩也要好好教教了,連走路都走不好。”柔妃看着京默的樣子,嘴角閃過幾分狠毒笑意,京默聞言擡頭看着柔妃,眼中全是倔強,那不屈的神色好像針一邊樣扎進柔妃的心裡。
“娘娘我先帶公主過去了。”見柔妃沒有預料中的阻攔,路公公心底長舒一口氣,帶着人匆匆離開柔儀宮。
京默在侍衛的攙扶下留給了柔妃一個倔強堅挺的背影,只是剛走出柔儀宮,她就軟軟地倒在了侍衛的腿上。
路公公聽到身後的驚呼聲,趕緊回頭,只見京默一臉委屈地看着他。
“公主,柔妃欺負你了是不是?這天殺的賤人。”路公公一邊說話一邊挽起京默的裙子,見她膝蓋處的青紫痕跡,眼淚就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公主,你受了委屈爲什麼不想辦法告訴我們,我馬上就和皇上說,咱們再也不回柔儀宮了。”路公公含淚說話,他跟着宋雲謙多年,最是知道宋雲謙有多麼疼愛雙胞胎,現在看京默傷成這副樣子,他都能想象到皇上會怎樣的憤怒。
“路公公,還有你們,都記住,我的事情不要和父皇媽媽多嘴,不然,我饒不了你們。”京默咬着牙對陸公公說話,含淚的眼睛裡全是堅韌。
“公主這可不行,她一個柔妃算什麼東西,怎麼能這樣磋磨我的小公主,她是不想活了。”路公公低聲說着,想到柔妃那柔弱慈善的樣子,他只覺得恨得牙根癢癢。
“路公公,還有你們都記住,她不是不想活,她是想讓陳將軍和父皇交惡,她目的不純,我懷疑她是壞人,但是我沒有證據,所以我得回去,等有了證據我就會出來,你們放心,很快,很快我就能找到證據。你們現在千萬不能告訴父皇,咱們不能打草驚蛇,不然我受得委屈都白受了。”京默着急地對路公公說道。
“路公公,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也心疼我父皇和媽媽,我想爲他們做點事,求您成全我,京默謝謝您了。”京默眼中含淚哀求路公公,一聲聲軟糯的聲音,喊得路公公心都軟了。
京默睜着葡萄一樣的眼睛盯着路公公,哀求地看着他,一句話都不說,眼中的淚水卻好像已經說明了全部。
路公公知道皇上現在的爲難,更明白現在不是皇上和陳元慶決裂的時候,所以小公主只能繼續委屈着,可是看着這個懂事的小人兒,見慣了後宮陰私爭鬥的路公公心都軟了下來。
“那我想辦法安排人進去保護你,萬一有什麼事,不能冒險,還有,一會兒我去拿點跌打損傷的藥,你回去的時候帶着,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路公公終於妥協,他的話音剛落,京默就起身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撒嬌一般說道:“我就知道,路公公最疼我了。”
路公公聽了京默的話,心底歉疚更重,連看京默都不敢看,而飛龍門的侍衛見路公公已經答應,也都不再說話。
他們在這深宮之中,也是明白門主和皇上處境的,京默的選擇無疑是最好的,只是看着一個小姑娘爲父母赴湯蹈火,他們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無能爲力。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京默隱瞞,讓京默實現自己幫父皇和媽媽的理想。
可是看着小小的她這樣的倔強堅強,這樣的善解人意,他們又心生不忍,恨不得以身相替。
京默是被路公公抱着回到采薇宮的,他覺得這是自己唯一能爲京默做的。
京默明白路公公的爲難和心疼,所以一路上話語不停,一直在說自己在柔儀宮中的趣事,只是那些生動有趣的事情在她腿上的淤青面前顯得那樣的單薄,那樣的虛假。
路公公和飛龍門的人都沒有戳破京默爲他們營造的假象,好像這樣,京默在柔儀宮中就真的很幸福很開心,他們心甘情願地任由京默畫餅,他們心甘情願沉淪在她製造的假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