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君臨墨見薄如素擡手又是一把銀針,便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笑道:“銀針是用來治病的,可不是用來扎人的。”
“你腦子有病,不扎你扎誰?”薄如素冷哼,扭動了幾下手腕,然而君臨墨的大手就像是鐵鉗一樣,捏的她緊緊的。
君臨墨將她手裡的銀針拿下,甚是贊同的點點頭,“嗯,我的確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
頓了頓,他又道:“我患的一見不到嫣兒就不安的病,見到了還嫌不夠的病。”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薄如素,表情認真,一字一句就像是在薄如素心中扔了一塊石頭一樣,打破了她自以爲無堅不摧的冰湖。
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炙熱,還是他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太燙,總之,薄如素的心莫名的一慌,眼神閃躲道:“放手!我不要聽你說這些胡話!”
“啊!”緊接着,薄如素低呼一聲,然後整個人便被君臨墨一把扯到了懷裡。
一沾到君臨墨的腿,薄如素“噌”的下意識就想起來,然而又被君臨墨兩手給環抱住了。
“喂,放開我!”薄如素手又揚了起來,朝着君臨墨的臉就要呼上去一巴掌。
“嫣兒。”隨着君臨墨這一聲低沉中帶着深情纏綿的二字落下,薄如素瞬間便定格住了。
“君臨墨!”惱怒的咬着脣,薄如素恨不得咬死君臨墨:“把我穴道解開!”
他竟然,點穴點上癮了?
該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的耐心,蹬鼻子上臉了!
她保證,只要他一放開她,她立馬將身上的毒粉、毒針全用他身上!
什麼癢癢粉,迷幻粉,殭屍粉,媚.藥……
她不會放過他的,說到做到!
“嫣兒……”將腦袋搭在薄如素纖瘦的肩膀上,君臨墨輕聲道:“沒有人知道,我心裡的煎熬。只要你一刻不在我身邊,我的心就不踏實。可是即便是你現在就在我眼前,我依舊是覺得不真實。”
“我也不知道,怎樣我才能真正的安心下來。可能,等你原諒我的那一天,等你重新接受我的時候。”
薄如素剛纔緊咬的脣漸漸鬆開,脣瓣顫抖。
見薄如素沒反應,君臨墨深吸一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繼續道:“嫣兒……過去的事情,我們讓它過去,好不好?”
“我知道,你心裡其實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嫣兒,你還愛我,只不過是卻不敢面對……沒關係,我等你……”
薄如素雖然是背對着君臨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卻依舊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絲懇求,一絲緊張。
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薄如素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淚。
“發生過的,如何能當作不存在?”扯了扯脣,她緩緩閉上眼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冷笑道:“君臨墨,你不要再繼續自欺欺人了!”
“即便我皇兄是你救的,可仍然改變不了你滅掉衛國、害死我父皇的事實。”
“我和你,是永遠回不去了……”
她沒有提那個也經君臨墨的手而打掉的孩子,因爲她不想自己的心再疼一次……
還愛君臨墨嗎?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
就算是破鏡重圓,鏡面還會有裂痕……
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君臨墨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切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抱着薄如素的手僵硬,他陷入了沉默。
吸了吸鼻子,薄如素睜開眼睛,斂去了眸中的苦澀,又恢復了一張清冷的臉,“放開我。”
“好。”君臨墨心中苦笑,擡手解開了薄如素的穴道。
薄如素從君臨墨的腿上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
往外望了望,只見清雅騎着馬趕了上來。
見薄如素露出了臉,清雅激動的揮手道:“王妃,王妃!”
“啪”,簾子又落下。
清雅一怔,委屈道:“人家好不容易追上了,王妃怎麼這樣啊!”
薄如素撩開簾子,冷聲道:“車伕,停車!”
“籲”的一聲,車伕應聲勒緊了馬繮,問道:“寧王妃,有何吩咐?”
薄如素沒有回答,直接提着裙子跳下了馬車。
清雅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不解道:“王妃?”
薄如素往清雅來的方向走了幾步,淡淡道:“我與你騎馬回去。”
“啊?”清雅在薄如素面前停下,以爲自己聽錯了,問道:“您說什麼?”
“哎呀,王妃,您慢點!”清雅瞪大眼睛,對着身後猛然翻身上馬的薄如素道:“您要跟奴婢騎馬?”
“不然呢?”薄如素一手摟緊清雅的小腰,一手奪過她手中的馬鞭。
“駕!”,二人便快速的消失在了目瞪口呆的車伕視線內。
車伕有些發愣,不知道剛纔君臨墨與薄如素二人在車內發生了什麼,不知所措道:“寧王爺,您看這……”
“王妃暈車。”君臨墨目光沉沉,望着薄如素的身影越來越遠,落寞道:“回去吧。”
“呃……”車伕大概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暈馬車的,聽到君臨墨的話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便也駕着馬車往知府家中走。
走了一會,車伕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若是寧王妃暈車的話,怎麼去疫區的路上沒事呢?
難道說,這暈車也分個來回?
嗯,也有可能。
畢竟,馬車裡的空氣沒有騎馬來的新鮮……
這樣想着,車伕便爲自己的想法感到驕傲和自豪。
看吧,他竟能將寧王爺的心思猜透,可不止是一個粗鄙的車伕呢!
馬車繼續行駛了起來,速度還是那個速度,但是車內人的心境卻變了。
君臨墨低頭看着散落在軟塌上的一大把銀針,一個個的撿起來。
每撿一根,他都小聲的喚着“嫣兒”。
車伕在外面沒聽清楚,回頭透過飄起的簾子偷偷看了幾眼,見君臨墨的手一下下的在憑空抓着什麼。
君臨墨察覺到了車伕的偷看,擡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車伕嚇得趕緊的回過頭,自言自語道:“嘖嘖,這寧王爺是在幹什麼?難道是在練就什麼上乘功夫?”
搖搖頭,車伕又感慨萬千。
寧王爺果真不是一般人哪,練就的武功的確是他這等俗人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