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未亮,君臨墨便派杜江和竇驍二人點兵應戰,而藍翔則留守後方。
戰旗在風中“嘩啦啦”的飄揚,戰鼓聲陣陣響亮,整個空氣裡瀰漫着一股一觸即發的戰火氣息,五十萬的秦兵是清一色黑色的戰甲,而對面陣營的則是紅色戰甲的齊軍。
蕭良辰見君臨墨未親自出戰,他便也穩坐營中,派出一個體形如大猩猩一般的漢子來叫陣。
那漢子名嶽環,是齊國一個力能扛鼎的大將,可此人卻粗鄙不堪,長相醜陋。
只見他眉毛粗的像兩條小黑蛇一樣,臉大如盤,腰粗如柱,手裡拿着一對流星錘,魁梧的過分的身子騎在馬上,讓人很是擔心一不小心會將馬兒給壓垮了。
嶽環揮舞着錘子,騎着馬上前便開始了一番的叫罵。
他出口之言,髒話連篇,難以入耳,簡直是什麼難聽便說什麼。
由於君臨墨提前已經打聽過敵方陣營的將領,對嶽環此人也算有所瞭解,因此也早已猜到蕭良辰派嶽環出來的目的是爲了激怒秦軍,以便達到他們的陰謀,所以吩咐過杜江等人一定要沉住氣,以免掉入敵軍的陷阱裡。
嶽環罵了一盞茶的時間,不僅罵君臨墨,罵整個秦軍,也罵老皇帝和整個秦國,連帶着每個人的上下十八輩祖宗都給一起罵了。
將士們雖然得了君臨墨的命令一直按兵不動,任由嶽環破口大罵,可一個個卻面色憤然,眼睛通紅,極其隱忍的緊緊握住手裡長槍,恨不得君臨墨一聲令下,立馬將嶽環大卸八塊。
“你們這些孬種,有本事就朝爺爺殺過來!”嶽環罵的口乾舌燥,本以爲秦軍必定會忍受不了主動出擊,然而秦軍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這一刻他竟有種深深的頹敗感。
杜江冷哼一聲,長槍直指嶽環,不屑道:“一個大男人,只知道跟個潑婦一樣叫嚷,看你膀大腰圓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個懷了娃的娘們呢!”
身後的秦軍聽罷,不禁都“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裡充滿着赤.裸.裸的諷刺。
“可不是嘛,你瞅瞅那肚子,得有三個月了吧?”有秦兵指着嶽環那凸起贅肉滿滿的肚子,故意大聲道:“喂,胖婆娘,你還是回家生孩子去吧!”
“哈哈,你們齊國是沒人了嗎?怎的讓個女人出來打仗?嘖嘖,真是丟人現眼哪!”
“快回去吧,讓你們主帥出來!”
……
對於士兵們的起鬨,杜江也沒有制止,而是嘴角噙着冷笑,默許的看着嶽環的臉如同鍋底一樣越來越黑。
“奶奶的,老子日.你孃的!”嶽環大怒,一時之間忘記了蕭良辰誘敵深入的計策,大手一揮,怒色道:“給我上!”
剛纔嶽環被秦軍諷刺,齊軍也早已按捺不住了,一聽到嶽環的命令,蜂擁着與秦軍廝殺在了一起。
“殺!”同時,杜江眼睛一瞪,大吼一聲,提着長槍駕馬率先衝了過去。
竇驍也不甘示弱尾隨其後,二人眨眼的功夫便斬殺十幾人。
“敢罵爺爺我是個娘們,看我不日死你個秦國狗!”嶽環憤怒的甩着流星錘直擊杜江的胸口。
杜江眸光一冷,足尖輕點立刻飛身而起躲了過去,那錘子便甩在了馬頭上。
馬兒腦漿迸裂,哀鳴一聲便摔倒在地上。
竇驍見狀,長槍一掃,將杜江身後的幾個準備偷襲的齊軍除掉,然後護在他身後。
嶽環望着那慘不忍睹的死馬,得意一笑:“哈哈,看你們倆生的眉清目秀的,死了也忒可惜了!要不乾脆跪下給爺爺我磕個響頭,興許爺爺我一高興還就饒了你們的小命!”
杜江在東山軍營裡久了,身上也多了一層血性,罵道:“我呸!去你爺爺的!”
朝着嶽環啐了一口後,一邊用長槍勾着嶽環兩個錘子之間的鐵鏈,一邊給竇驍使了個眼色。
竇驍會意,只見長槍一閃,嶽環身下的馬忽然嘶鳴着高高揚起了馬蹄。
緊接着,“砰”的一聲,嶽環摔下了馬。
“嶽將軍!”緊跟在嶽環身側的齊軍立馬就愛那個嶽環扶了起來,一同與杜江拼殺着。
秦軍見敵方的將領落了馬,瞬間士氣大振,比剛纔還要勇猛,黑色的身影如同一羣雄鷹一樣,將那一個個紅色的獵物斬於槍下。
兵器的碰撞聲和將士們的嘶吼聲在瀰漫的滾滾硝煙裡是那麼的清晰,看着戰場上齊軍紅色的身影漸漸倒下,君臨墨站在營帳前,神色淡然。
嶽環頭上的頭盔早已被杜江一長槍給戳到了不知道何處,身上的盔甲也是血跡斑斑,一條胳膊露了皮肉,很是狼狽不堪:“你們這兩條秦國狗,竟敢傷爺爺我,你們……”
見嶽環的流星錘甩的越來越力不從心,竟還敢口出狂言,杜江也懶得再與他多費口舌,從懷裡掏出兩把飛鏢便直直的朝着嶽環的雙腿射去。
嶽環痛呼一聲,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呲”的一聲,只見杜江與竇驍二人同時一前一後將兩把長槍戳入了嶽環的胸膛。
“嶽將軍死了,嶽將軍死了!快跑啊!”
“快回去,撤退,撤退!”
這時候,不知道是齊軍中的誰先驚慌的喊了一聲,大家見嶽環已死,便趕緊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瞧着齊軍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君臨墨便對杜江點了點頭。
杜江將長槍往地上一插,大聲道:“回去!”
衆將士聽罷,便依令退回了軍營中。
秦軍首戰告捷的消息,很快便傳入了秦國朝中。
對於秦國來說,這是在意料之內的事情,畢竟君臨墨十三歲小小年紀便上了戰場,他可是無往不勝的戰神,怎麼可能會輸呢?
老皇帝聽到賈公公的稟報後,只是點點頭說了聲“好”,便沒有再進行過多評價,相反是一旁伺候老皇帝吃藥的雲貴妃,她言語之間很是歡喜,對君臨墨很是讚賞。
“皇上,寧王爺果真是越來越英勇了。”吹了吹湯藥,雲貴妃將勺子送到老皇帝面前,忿忿道:“齊國竟膽敢對咱們秦國出兵,真是不自量力!再等幾日,便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老皇帝就着雲貴妃的手喝了幾口藥,隨即又捂着帕子咳嗽了起來:“齊國……齊國妄想吞併我大秦,的確……的確是不自量力!”
雲貴妃見老皇帝咳得老臉通紅,一邊給他順着氣,一邊語氣悵然道:“唉,若是陽兒的身子允許,便也能上戰場爲皇上您分憂了。”
老皇帝拍了拍雲貴妃的手,虛弱道:“陽兒能幫朕把朝中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不也一樣是在盡孝心嗎?”
雲貴婦嘆了口氣,然後趴在老皇帝的胸前,柔聲道:“皇上,您一定要按時服藥,趕快好起來纔是,免得臣妾和陽兒擔心。”
老皇帝老眼眯了眯,緩緩道:“朕會保重龍體的。”
“雲貴妃,皇上該休息了。”自打君臨墨領兵出戰後,老皇帝便讓賈公公給宮中衆人下了一道命令,那便是每天探望老皇帝的時間和人數都是固定有限的,一到了時間點賈公公就該提醒了。
雲貴妃聽罷,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行禮道:“那皇上好好休息,臣妾改日再來看望您。”
老皇帝點點頭,然後目送着雲貴妃離開。
直至看不到雲貴妃的背影,老皇帝望着自己吐在帕子上的湯藥,又閉上了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