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九海和劉精剛想動,下面跑上來幾個警察。
領頭的警察佩戴一根銀色橄欖枝,三枚四角星花的肩章,是三級警監級別的高官。
他不問是非,舉槍頂在劉精和孫九海頭上,他們咬着牙卻無力再動。
“祖老,我們來遲了,讓這夥惡徒多有冒犯,我把他們帶走依法懲治,還是?”這位高官朝老頭子彎腰行禮,態度恭敬至極,甚至連生殺大權。都交給對方裁定。
“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我怎麼好決定,但我想這種人下半輩子都應該在監獄中度過,至於什麼罪名,你們要好好調查一番了。”老頭子臉上陰沉的可怕,說話的同時緩步朝我走來。
“看到這一切了嗎,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你的兄弟們,你的女人們,都會因爲你的過錯,付出慘痛的代價。”老頭子居高臨下,傲視場中。狂妄的笑聲好像來自地獄的魔音,侵蝕我的心。
我的頭在流血,手在流血,心也在流血。
我看到遠處,一個個兄弟舉着雙手,無力抵抗。被警察押上車,小喬死死捏住王惜君的脖子,與警方對峙,目光卻呆呆地看着我。
這時,我肋間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老頭子將他鋒利的假肢插了進來,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我的脖子,獰笑道:“記住,沒人能跟我對抗。”
我被勒得呼吸變得困難,臉上由紅轉青,眼前的景象愈發的模糊。
我強自提起最後一點意識,擠出一絲慘淡的笑,用無比微弱的聲音,說道:“其實,故事還沒有結局,因爲,我的瘋狂計劃,纔剛剛……”
我聲音越來越小,老頭子眉頭一皺,身子貼近我,質問道:“你說什麼?”
他的話音未落,我身子用力向他撲去,肋間的利刃被扎的更深,我雙臂猛地摟住他的腰,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帶着他縱身一躍,向天臺之外跳去。
“我想說,你完蛋了……”羸弱的話語,伴隨呼呼的氣流聲,隨風吹亂。
我和老頭子齊齊下落,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驚恐,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與他的對抗中,我從頭輸到尾,他可以操控全局,卻沒法掌控最後的結局。
這一刻,我贏了,用生命換回的勝利。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着死亡前的最後一刻。
海爺,抱歉了,我不能照顧你的女兒,不能跟兄弟們一起打拼了。
舞藝,小喬。葉瑩,再見了,如果有來生,希望我能像劉精那樣,同時擁有你們的愛,因爲。愛不是自私,愛是寬容。
兄弟們再見了,如果有來生,我還要與你們並肩作戰,把酒言歡。
老爸再見了,我去天堂會替你好好照顧媽媽。
所有好好活下去吧,爲了我,好好活下去……
落地的瞬間,一顆晶瑩淚珠從我眼角滑落。
那淚中承載着喜悅與希望,讓他化作我的眼睛,站在天堂方向,永遠的注視你們,守護你們。
再見了,每一個我愛的人。
最後,砰的一聲,我沒感覺到一絲痛楚,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識!
我死了嗎?
……
不知過了多久。我擡起沉重的眼皮,慢慢醒來。
眼前一片白茫茫,陽光格外刺眼。
我這是在哪?
這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除了一張冰冷的木板牀,就是滿屋子數不清的千紙鶴和五角星。
這些千紙鶴和五角星有的穿成一串掛在牆上,有的散落在地上。密密麻麻數不清,而且上面還寫着字。
除此之外,地上還鋪滿一層層花瓣,五顏六色,有的已經乾癟,有的還算新鮮。
我想起身。一擡頭卻發現我的腰間、右腿、胳膊都打着石膏,一隻手上還扎着點滴,脖子處,心臟部位都連接着醫療儀器,身體完全被固定在牀上,根本起不來。
我沒死?
這是我第一個反應。我咬了咬舌頭,確實很疼,證明我不是在做夢。
“我沒死,我林飛居然沒死?”我自言自語地說道,聲音越來越大。
我覺得沒有什麼事,比這個消息更讓人興奮的。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出頭的男護士。
“奇蹟,奇蹟啊,他終於醒了,小張。你趕緊給他檢查一下,我要把這個消息通知給院長,不,我要發微博通知所有人,這簡直是醫學史上的奇蹟。”醫生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見到我就像中彩票一樣,大叫着跑了出去。
男護士小張也是一臉豐富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問道:“哥,你、你真醒了?”
我點點頭,說:“你覺得呢?”
小張撓撓頭,模樣有些膽怯。走進一步又問道:“哥,你現在感覺自己正常不?”
我一臉霧水,反問道:“你覺得呢?”
小張仔細打量我好久,最後一拍大腿,興奮的手舞足蹈,讓我覺得他的精神應該有點異於常人。
他告訴我。我從昏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所有人都認爲我要成爲植物人,每天只能靠營養液維持生命,我能醒來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蹟。
“哥,你、你真的叫林飛嗎。你是龍之夢的斬龍堂主,陽城市的傳奇人物?”小張一臉的熱切。
“我是叫林飛,也住在陽城,不過我不是傳奇人物,我是一個殘廢人物。”我看了眼渾身上下打着的石膏,苦笑道。
“哦,對了,你手上和腿上的傷應該已經好了,腰上的傷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之前你一直昏迷不醒,沒人敢碰,我現在就幫你拆下來吧。”
我問他這是哪裡,房間裡的這些千紙鶴是怎麼回事。
“之前,有三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每天都來看你,她們就坐在你牀邊,給你疊這些東西,往地上撒着花瓣,一坐就是一天。還哭的很傷心,後來醫生說這樣會影響病人甦醒,她們就不敢再來了。”小張解釋道。
我心中暖意涌動,擡手摸着上方的千紙鶴,好像還殘留着她們身體的餘溫。
不管是曾經那個身無分文的小屌絲林飛,成爲斬龍堂主的林飛,邪氣凜然淪爲階下囚的林飛,還是如今躺在牀上變成植物人的林飛,她們的愛從來沒有變過,至死不渝。
我喜極而泣,眼圈發酸。
我向小張打聽了我昏迷之後的情況,他知道的很少,只說那個可惡的老頭子死了,被抄了家,連帶着寧省多位高官落馬,這事報紙上報道了好一段時間,也正因爲這事,我成爲了老百姓心中,懲惡揚善的大英雄。
但我現在身份特殊,不能隨便見外人,很多人都沒機會感激我。
聽到這話,我沉默下來。
雖然老頭子的死大快人心,但畢竟是我親手殺了他,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審判。
之前因爲我昏迷,可以躺在醫院裡,我現在醒來,帶着殺人犯的身份,就要被重新關進監獄。
“我的審判結果下來了嗎。被安排在哪個監獄?”我問道。
“哦,對了,這麼大的事忘記跟你說了,你沒有被判刑,只是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在醫院中接受治療。”小張解釋道。
我頓時一愣。難以置信的搖頭說:“你沒騙我吧,我怎麼可能沒被判刑?”
小張認真地點點頭,說千真萬確。
看他的樣子,我更加疑惑,難道是有誰幫助了我?
我想了想說:“我現在就要出院,這些傷我回家養就可以。”
小張連忙慌張的擺了擺手,說:“哥,那可不行啊,這醫院不是隨便能出去的。”
我問,爲什麼?
“因爲……這裡是精神病院,你之前被法院裁定,精神病發作意外殺人,所以纔沒被判刑的。”小張低下頭,紅着臉說道。
什麼?
精神病?
這個消息,讓我菊部一緊。
老子不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