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一定是那個老頭子搞的鬼,他出手的速度太快了,甚至讓我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我二話不說,就往外面走,張晶鑫看到我的狀態,走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藉口說去學校拿點東西,隨後打車,趕去理工大學。
我來到藝術學院的女生寢室樓下。通過宿舍管理員找到和舞藝一起參加表演的那幾個女生。
“舞藝,表演結束就找不到人了,她的手機還放在我們這裡呢。”
“你不是她男朋友麼,她沒有去找你嗎?”
幾個女生也很詫異,我問她們舞藝失蹤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話,碰到過什麼陌生人,她們一無所知。
我心情沉重到了極點,又來到學校的大禮堂,此刻已經關門,我央求禮堂的值班人把門打開,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去找,值班人看傻瓜一樣的嘲笑我。
這裡沒有一點線索,哪怕是舞藝遺落下的東西也沒有,隨後,我又來到她住的別墅,拼命地敲門,爬上窗戶去看,房間裡漆黑一片,亦如我的心一樣,已經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我徹底抓狂。捂住頭蹲在地上,無助的像一個流落街頭的孩子。
她在哪裡?
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萬念俱灰之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急忙接起來,是張晶鑫打的電話。
他說有一夥神秘的人鬧事。在龍夢夜蟬酒吧,打傷了在裡面消費的客人,對方人很多,社團的兄弟已經趕去,局面僵持不下,他讓我儘快過去幫忙。
電話剛一摞下,子峰也打來電話。
一夥開着摩托車的飛車黨,同時打砸了幾家奶茶店和檯球室,往裡面扔汽油瓶,這夥人目的很明確,砸完就跑,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問我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知不知道對方的來路。
我大腦一片空白,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一刻,我的大腦好像是一臺高速運轉的計算機,突然斷電停止了工作。
我好累,我的心好沉,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想把女神找來。
緊接着,鋒碩打來電話,劉精打來電話。
商正南帶着段愷一夥人,到張哲源旗下的各家門店去鬧事,對方完全應付不過來。
孫月喬的住所闖入一羣不知名的匪徒,一番交手。小喬受傷,通知我去探望。
所有的壓力,所有的苦難,鋪天蓋地向我砸來。
我癱坐在地上,手機無力的滑落。我呆呆地望着眼前漆黑的別墅,眼神中空洞無比。
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一切,心血與一切希望,好像在這一刻徹底的坍塌。
我知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是我連累了兄弟們,連累了社團,連累了舞藝她們。
可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我的命運如此悲哀?
我只想平平凡凡過上簡單的小日子,跟我愛的人在一起相伴到老,跟兄弟們一起把酒言歡,我林飛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爲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我?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起,過了很久,我才重新把手機抓了起來。電話一頭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想見你的女人,來棋盤山,鳥島。”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被掛掉。
我想也不想,直接衝出小區。攔了輛出租車,奔向鳥島。
我知道對方指的女人是舞藝,而那個鳥島,就是曾經聽蟬鳴的夜晚,我們去過的地方。
我坐在出租車上,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上,我一遍遍的回撥剛纔那個電話號碼,想求他們千萬不要傷害舞藝,可那頭一遍遍的跟我按掉。
我緊緊握着手機,因爲大力。手心已經被劃出鮮紅的血道。
半個小時後,開到鳥島,我用最快速度,衝向那個熟悉的湖邊,那裡平頭男和四個墨鏡保鏢圍成一個圈。正中央一個絕美無比,寄託我心裡一切希望的女人,正是舞藝。
“你們把他怎麼樣了,立刻帶我去見他,如果林飛有三長兩短。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都要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舞藝粉拳緊緊握着,激動的情緒讓她身體不住的顫抖。
“韓小姐,別激動,我們只是林飛的好朋友,把你找來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看,他不是來了嗎?”平頭男冷笑一聲,指着遠處跑來的我說道。
舞藝轉過身看到我,精緻的臉頰上。立刻涌出兩行清淚,不顧一切的跑過來,撲在我懷裡。
“林飛,你去了哪裡,我以爲他們要害你,你沒有受傷吧?有沒有事?”舞藝緊緊地抱着我,又鬆開飽含熱淚的眼睛打量着我,見我沒事,又將我緊緊抱住。
看到她沒受到傷害,我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但我拳頭再一次的握緊,將舞藝拉到我身後,咬着牙對平頭男說道:“你們到底想怎樣?”
“林飛,上峰想跟你成爲最親密的朋友,用這種方式只是想盡快認識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怎麼樣。這種方式你還喜歡嗎?今天,只是想幫助你給韓小姐一個小驚喜。”平頭男詭異的一笑,隨後拍了拍手。
隨着他拍手聲音響起,原本寂靜的鳥島四周,立刻燃放起了五彩繽紛的煙花。有節奏的爆破聲,絢爛的煙花,將這個如血一樣慘淡的夜晚,渲染得比白晝還要璀璨。
“韓小姐,今天是林飛先生吩咐我們找你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平頭男走過來,臉上喚作一份友善的笑。
而我的心更沉,他們能將白晝轉變爲黑夜。就是向我證明他們有顛倒乾坤的手段。
短短半天時間,對社團、張哲源、小喬同時發起了攻擊,而這些攻擊,僅僅是他們動用強大能量的冰山一角。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這真的是你安排的嗎?”女神看着滿天的煙花,緊張的臉上情緒稍緩,但還是一臉不解的問我。
以她的心智,恐怕還是懷疑整件事情的真實性,但我又能怎麼對她解釋?
我沉默良久,最後轉頭看向舞藝,摸着她如海藻般烏黑的長髮。微笑道:“沒事的,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確實是想給你一個小驚喜,可能方法有些急躁了,這裡的煙花美嗎?”
“下次不要這種驚喜了,你知道我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女神心情還是很矛盾,但她相信我,短暫的糾結過後,對我露出了充滿愛意的微笑。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臉,記住那一刻女神綻放出的完美笑容。我要把這個笑深深的印在我的心裡,因爲我不知道,以後還能否再看到。
隨後,我跟平頭男說,開車送我們走,平頭男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開着那輛沒牌照的吉普車,把女神送到了別墅。
下車前,女神很警惕的打量平頭男一眼,說讓我去她家的別墅住,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擔心我的安危。
我十分自然的對她一笑,說酒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們改天再見。
女神叮囑我,到酒吧之後一定要給她打電話,知道我安全了她才肯睡覺。
我點點頭,目送她轉身離開。
那一刻她的背影,亦如我初見她時聖潔無瑕,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裡。
我靜靜地注視着她,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當中,我臉上的微笑,驟然一變。
我猛地起身,兩手抓住副駕駛位置上的平頭男,喝道:“立刻停止對我身邊人的一切騷擾,老頭子說的條件,我答應他。”
話出口,我心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