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另一守護者冷聲道，“都說寒家少主素來口不擇言，不知廉恥，果真不假！”
寒羽臉皮修煉至今，都可以跟葉妖染的媲美了。
自然不會是被一句話影響的。
他“啪”一聲收起扇子，不再廢話，道：“既然在座這麼多人都喜歡以多欺少，欺負本少主的朋友，那就加上我寒家如何！”
寒家？
衆人大驚，都說寒家少主跟葉妖染關係好，他出手他們可以理解。
但是，寒家怎麼可能？
寒羽冷笑一聲，自懷中掏出一枚玉璽。
上頭刻着一個金碧輝煌的寒字。
玉璽散發出的白色光芒閃耀整片天空。
“寒家家主印璽！”
人羣有人認出後大驚失色。
他舉起自空中，夾雜玄力大喝一聲：“寒家衆人聽令，速速趕來楓城助我一戰！”
話落後並未有人看見任何的迴應，但大家都知道，世界各地的寒家人都已經收到了。
寒家令一出無人敢不從，儘管路途遙遠，但他們都會在第一時間陸續趕來。
這注定是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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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城一些從未見過世面的百姓，眼中流露出了驚慌之色。
寒羽收起玉璽，狗腿的想跟葉妖染邀功。
卻見半空中的她，面無表情，眼臉微垂。
臉上的面具也早已不知何時消失了。
髮絲輕飄，遮住了她半張臉，完全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見者都可察覺到一股毀天滅地的黑暗籠罩在她周身。
寒羽心臟緊縮，顫了顫脣，終是跟着一起沉默。
在這樣僵持的情況下，櫻上前一步。
望着琴棋，眉眼冰冷，冷聲問：“你這樣就不怕灰飛煙滅？”
書畫瞬間被點醒，立刻想要撲過去，卻被琴棋身邊的人所阻撓。
她朝她喊：“琴棋，琴棋，你快住手，我們不要再這樣做了！回家好不好！你忘了嗎？我們都是發過血誓，跟天道立下過契約的。”
她哭了出來：“琴棋，如果背叛了小姐，你會灰飛煙滅的啊！”
琴棋卻面無表情，毫無所動。
“書畫，你以爲，我還會怕嗎？”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麻木的轉頭望向琴棋，眼神聲音皆是空洞，“拖着這副殘花敗柳的身軀，我活着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那麼髒的人，早就該死了……”她語氣空洞飄渺。
轉而眼神又開始冷厲陰狠：“早在那天晚上我就該死了，如果不是你們非要救我回來，如果不是還沒讓你和葉月織兩個仇人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遇上了公子幫我報仇！”
她站在原地，高高擡頭，仰望着無邊浩瀚的蒼穹。
揚起聲音：“天罰，你有本事就來吧！”
在她話落之後，天空寂靜了片刻。
須臾，有風起雲涌之兆，浮雲開始涌動翻滾成浪。
氣勢洶洶襲來，黑雲壓城城欲摧。
烏雲翻滾，驟然撕開一條口子，碩大足足五米寬的白色能量，蘊含毀天滅地的氣勢朝下急速而降。
這是葉妖染曾經見過的天罰。
當時是在地牢，受的是張婉落，剎那間的灰飛煙滅。
這一次，是在楓城的青石地板上，受的，是琴棋。
“天啊，是天罰！”
“快跑！”
人們驚呼，在琴棋身邊方圓十丈內的人盡數退散。
狂風將琴棋精緻的衣裙吹起，她依然倔強的望着天空。
“我不怕了，我琴棋從今往後什麼都不會怕了！”
話未來得及落下，一場盛世的天之懲罰，已經打到了她身上。
一片白光之中，她卻是狂笑出聲。
最後的她，用着陰狠的眼神望着半空那風華無限的妖嬈女子。
咬牙說道：“葉妖染，我詛咒你跟墨蒼穹永遠無法在一起！”
而後，便是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
她在白光中消散殆盡。
最後一眼卻是望着不知名的某處，彷彿看見極樂之地，流露出幸福來。
公子，永別了。
你要琴棋做的事，琴棋已經完成了。
“琴棋——”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接踵而至。
書畫瘋了似的撲過去，這次沒有人再攔着她。
在白光散去後的地面，一塵未染，唯有那個豆蔻年華的女子，消失了。
書畫跪在地面上，低着頭，眼淚無聲打溼了古老的青石地板。
全場寂靜，整個天罰的過程，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
一股不知名的惆悵無聲蔓延。
造成一切的人已經灰飛煙滅。
而她作下的這一場盛世的背叛，卻需要活着的人去承擔。
在安靜過後，人羣中不知是誰，高呼一聲：“大家衝啊，殺了這妖女！爲我們的兄弟姐妹報仇！”
衆人一愣，再度恢復了無邊的憤怒。
所有的怨恨都朝葉妖染而來。
“衝啊！殺了這妖女！爲我們的兄弟報仇！”
隨着浩大呼聲而來的，是兵刃相見。
“妖女，我弟弟的命，也該償還了吧！”段飛鷹陰戻一笑，腳踏寶劍緩緩升起自半空與葉妖染平行。
半空中的葉妖染，卻一直沉默着。
不論是琴棋跟書畫對話的時候，還是琴棋在天罰之下灰飛煙滅的時候。
她都是沉默着的。
長而密的睫毛微垂，遮掩住了所有的神色。
誰都見不到她寬大衣袖下緊緊握着的顫抖的手，以及眼中隱忍的深痛，複雜的淚光。
唯見她一襲紅衣，在半空中飄舞，妖嬈血色無聲綻放。
有源源不斷的妖氣自她身上溢出，似乎連帶她身體裡溫熱的血一併流失了。
見她魂不守舍，段飛鷹知是個好機會，當即嗜血一笑。
手中暗自取出一把大刀，凝聚玄力。
朝她迎面而去，他的修爲本身便比葉妖染要高上幾層，且又是趁人之危的偷襲。
本來要避開便已是難上加難了。
而葉妖染，卻依然垂着眸子。
危險殺意撲面而來，帶起一陣強烈罡風。
她在風中，眼臉微垂，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回神。
“小染！”寒羽驚叫出聲。
滄冥在下一瞬消失在原地，想要幫忙。
但再快的速度也趕不上變故。
巨大的刀刃狠狠劈在了她左肩。
“噗——”
絲毫沒有反抗的葉妖染，瞬間便被劈下了半空。
直直朝下墜落。
滄冥立即將她接住，放在地上。
而後見她渾身是血，銀灰色眸子輕漾，下一瞬便化作銀光朝半空的段飛鷹掠了過去。
還未開始打，葉妖染便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