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二人再次到了墨蒼穹的獨立空間裡。
再次來到了這座宮殿,葉妖染還是再一次爲這裡的奢華程度,深深的驚歎一把。
不過,她還真是怎麼也沒看出來,有什麼可以讓雨柔那朵白蓮花變成那樣的人。
她在四周掃了一圈:“你在哪兒虐雨柔的?”
“血海。”墨蒼穹上前,坐在上回葉妖染在暗狼幫被偷襲後醒來的那唯一一張榻上。
然後朝她張開手。
葉妖染自發自覺的走過去坐下。
“這個空間分爲兩個區域,宮殿前面是花海,後面是血海。”
他爲她介紹道。
葉妖染卻一心沉浸在他撩人的嗓音中了,哪裡還有空去管他說的什麼花海血海的。
她不止一次覺得,跟墨蒼穹這種男人在一塊兒,是需要極大的定力的。
宮殿是獨獨屬於墨蒼穹的一片空間,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沒有邶寒,沒有軒轅燁,沒有血閣,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
二人坐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
彷彿望着這些燭光,就可以一直到時光盡頭。
她開始昏昏欲睡起來,連想去宮殿外頭看看的興致都沒有了。
忽然響起什麼,她出聲問:“墨,你還記得我在暗狼幫受傷那次嗎?”
提及此,他眸光變成了深紫色的冷。
輕輕點了點頭。
“你在抱我走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人?”
“嗯?”
她說:“自從那天以後,有個銀髮銀眸的人找上我了。”
墨蒼穹紫眸一頓:“滄樰?”
“你認識他?”
“嗯,雪域大皇子。”他輕輕點頭。
“什麼是雪域?”葉妖染聽得出他來頭不小,否則不會連墨蒼穹都聽過。
“一個夾雜在六界中的獨立界面,身處六界之內,又在六界之外。”他捏着她柔軟的小手把玩着,一邊爲她科普。
通過墨蒼穹簡短的介紹,葉妖染大概明白了一些。
雪域,跟死域差不多,是一個沒有四季輪迴的地方。
不同的是,死域在六界之外,而雪域卻夾雜於六界之中,歸六界所管,卻不曾插手六界任何一件事。
那是一個片極冷之地,常年大雪紛飛,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雪。
曾跟天道立下過契約,不理紛爭。所以幾萬年來自成一個國度,無人擾之。
簡而言之,那兒是一個世外桃源般存在的地方。
“雪域的人極少出世,滄樰找你,絕不簡單。”墨蒼穹聲音微冷。
“他讓我去救他弟弟,”葉妖染眨眼,沒想到滄樰來頭那麼大,“他說他弟弟前些年到人界歷練,然後回來後生了病,也不知是打哪兒聽來的歪理,說只有我能救他。”
她在他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可以去嗎?”
“可以,”他淡淡點頭,忽然執起她的手,近乎虔誠的在她指間的那個紫色納戒上吻了一下。
紫光如水波紋般在納戒上漾開。
似乎有什麼被他注入了裡邊。
再看,卻又跟平常一樣,沒有絲毫不同。
她挑起眉梢,將自己的手擡到面前來盯了半天都沒盯出個所以然來,問:“你做了什麼?”
“本帝爲它注入了死氣。”他深深盯着她白皙手指上的指環,目光深邃而溫柔,“死氣是隻有死域纔有的,除了本帝,六界內找不出第二個擁有這種氣息的人。”
“雪域的國王知道你是我的人,便會極盡全力護你周全。”
低低的聲音,伴隨着熱氣在耳邊噴灑。
葉妖染只覺得這一刻,心中暖得不可思議。
她擡手勾上他脖子,脣角扯開妖豔弧度:“知道了神尊大人。”
而後揚臉,在他光潔的下巴處親了一口。
每每看着他這張臉,她都有些如夢似幻。
她有何德何能,讓他心悅於她。
半夜裡,半夢半醒間。
二人躺在宮殿裡的時候,她靠在他懷中,迷迷糊糊的開口,問了一句:“墨,你說,你是不是因爲重千蓮纔會看上我呢?”
說完,她沒有睜開眼,只是在他身上蹭了蹭。
像小狗一樣嗅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墨蒼穹睜開眼,低頭深深望着她。沉吟。
好久好久,直到葉妖染快睡着了,才聽見他的聲音。
“本帝的心,自己清楚。”
他從一開始感興趣的,便是她這個人,而不是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吸引了他的,是那個沒心沒肺,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三番兩次忤逆他、把他當冤大頭坑、妄想騎到他頭上的小女人。
是她臉上千嬌百媚的笑,是她眼底戲謔狡黠而又嫵媚動人的波光。
得到回答,葉妖染終於昏昏沉沉睡去。
而墨蒼穹卻忽然擡起她的下巴,低下頭,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準確無誤的對着那張嬌豔欲滴的紅脣吻了下去。
睡夢中的美人,紅脣微張吐露着芬芳。絲毫沒有防備,便在頃刻間被侵佔。
爲了不驚擾美夢中的人兒,他特地放輕了力道。
溫柔的索取,輾轉反側。
深不見底的黑夜,富麗堂皇的宮殿,外頭是漫天遍野的紫色花海。
尊貴奢華的榻上,相擁而眠的二人,彷彿每一刻,都是地老天荒。
然而地沒有老,天也不曾荒。
月光終究會悄然隱退,換上炙熱的陽光,帶着新的溫暖普及大地。
而此刻的神尊和葉妖染,都想不到。
當他修爲晉升,恢復記憶後,再度迴歸,又是另一番境地了。
葉妖染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着熟悉的紫色帳頂,她眨了眨眼。
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環顧了下四周。
她回來了,不知不覺從宮殿回到了太子府的大牀上。
而身邊,早已沒了他的溫度。
葉妖染望着旁邊空蕩蕩的位置,頭次覺得,這張牀,的確是大得有些過分了。
墨蒼穹顯然已經走了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了。
她應該是在她睡着的時候被他抱回來的。
自從重生後,幾乎都跟自己同榻而眠的男人,突然走了。
說不習慣是不可能的。
葉妖染忽視心底那絲不習慣,抓了抓腦袋爬起來,她從來都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心知在這裡不捨留戀的回憶什麼的並沒有卵用。何況,她還有納戒可以跟他聯繫不是麼?
她正要起牀,動作卻一頓。
眸光閃動,便見着了牀頭的一個小瓷瓶,下方還壓着一張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