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就見包在掌心上的白布滑落在地,掌心裡正在癒合的烙印呈現在衆人面前。
雖然已經落了痂,但烙印周邊的皮膚均還是烏黑色的,烙印也正在長新肉,看着仍是觸目驚心。
周遭都是鄙夷的目光,風挽裳強忍着想要縮回的衝動,因爲她看出了他的目的。
“這……”西涼使臣面露嫌棄,嫌惡心地別開眼。
“使臣大人,實不相瞞,她是太后賜給本督的二嫁之女,我國剛出了新規定,但凡二嫁之女都要烙上殘花之印,承蒙使臣大人不嫌棄,也是她三生有幸……”他斜睨她一眼,笑道,“跟着使臣大人,是比跟着本督這個太監來得好。”
風挽裳羞愧低頭。
她怎知他是這般打算。
此刻,她真的感謝這個烙印,因爲它,任何男人都會有所顧忌,這關乎於面子,更會覺得帶這麼個女人在身邊衰氣。
果然,西涼使臣立馬賠笑道,“哈哈……本官以爲這是九千歲身邊的婢女,卻沒想是太后恩賜,是本官魯莽了,見諒,見諒。”
“使臣大人言重了。太后早已替大人安排了幾位美人,就恐大人看不上,今夜,可就是爲了讓大人盡興而來。”
如此一說,是替太后留足了面子和威儀。
太后本就以爲顧玦讓世人覺得她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隱隱不悅,經他這般一說,心中怒火倒也消了大半。
“哈哈,多謝太后了,那咱們繼續吧。”西涼使臣繼續擁回原先的美人。
太后就這般端坐在風月場地中也是尊貴無比的,她能爲了一個合作紆尊降貴於此,這些年來獨攬大權可見其手段。
風挽裳輕輕抽回手,把手上代表一輩子恥辱的烙印藏回袖中。
“真可惜,讓你嫁不成真男人了。”他俯首對她說。
她低下頭,輕輕咬脣,這人真的好壞!
卻也知道,怨着他的同時,心裡也念着他方纔的好。
她真的好怕他當真會把自己交出去,還好,他沒有。
忽然,身上多了一股暖意,是他從萬千絕手裡取來斗篷,親自給她披上。
她受寵若驚,擡頭看他。
“手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爺欠你的鳳冠霞帔似乎也該給你了。”他拉緊寬大的斗篷包住她的身子。
“爺決定就好。”她低頭恭謹地回答。
“看來是真的迫不及待想嫁給爺。”
“……”如果可以選的話,她一百個不願嫁。
“皎月,帶夫人去換衣裳。”他放開她。
不知何時,皎月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身邊。
想起自己爲何上臺跳舞的事,她忙伸手拉住已轉身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