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柔的輕笑在腦後響起,“爺的小挽兒,不想爺鬆手,就不要叫爺放。”
“你……”她緊繃的身子一點點放鬆,回頭,不敢相信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在她耳鬢輕輕廝磨,柔聲低語,“因爲你的臉上,你的眼裡,寫滿了不要與爺分開,想時時刻刻同爺在一塊。芾”
“才……不是!”她下意識地擡手捧住臉頰,好燙。
“爺是。”他說樅。
“嗯?”她詫異地扭頭看他。
可是她聽錯了?
他方纔說的是,他不想同她分開,想時時刻刻同她在一起?
但是,他但笑不語。鬆開圈抱在纖腰上的手,重新牽起她的小手,繼回前廳。
她跟在他身邊,低頭,暗暗偷着樂,小小聲地說,“爺,我也是。”
顧玦低頭看她,眸光愈發溫柔。
再擡頭,望着前路,從此,不再黑暗。
哪怕明日之後,一切未知……
※
倆人一路上溫情脈脈,眼眸總是能默契地對上,兩顆心也毫無縫隙地貼合,十指緊扣地回到前廳這個‘囚牢’。
那些禁軍和緝異衛也緊跟回來,繼續看守職責,卻沒人敢提進來給他重新上鐵鐐的事。
這是他被囚禁後,風挽裳第一次踏入這個廳堂。
藉着外邊折射進來的燈火,舉目望去,原本富麗堂皇的廳堂,此刻一片狼藉,茶桌椅全都摔壞在地上,只剩一張供他一人坐。
她皺眉,這是‘毒發’時,他做的?
門在身後關上,外邊的火光折射在窗櫺上,將屋裡照得朦朧昏暗。
她正要上前點亮燈火,他倏地抓住她的手,將她轉回去,面對面。
她擡頭,就着窗外折射進來的光,看到他鳳眸好似發光般地盯着她瞧,那麼溫柔,那麼……深情。
似乎,只有藉着這樣昏暗的光線,他才能如此的真情流露。
然後,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額頭輕輕抵着她的。
“怪爺嗎?”陰柔的嗓音有些喑啞,低低地問。
“怪的。”她望進他眼裡,看到他瞳孔微訝後,淺笑,“怪爺從未告訴過我,那個你口口聲聲說在心裡紮根八年的人,就是我。”
若是她早些知曉,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苦痛。
怪只怪,她曾爲另一個男人活了八年,而他一路見證過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脣瓣,一如當初剛賜婚時,他總愛那樣做。
“一開始,爺多少次撫過這張脣,是怕玷污了它,也,愛煞。”他忽然低低地說。
她的心,怦然不已,溫柔地看着他低眉凝視她的樣子。
“須知,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上便再也放不掉。爺剋制得住烏香,卻剋制不了讓你入心。”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真情流露的話,她感動地偎進他懷裡。
從未想過他愛她早已愛得那麼深,所以,也被她傷得那麼深。
“爺爲何不早些沾染,以爺的性子,何需剋制。”非要等到命運將他們綁在一起,非要等到千折百轉,痛徹心扉後才同她心心相印。
非要等到……她時日不多的時候,才讓她知曉,她在他心裡的光景遠比想象的要遠得多,他對她的心,遠超過她以爲的。
知曉那個在他心裡八年的人是自己,過往所有曾懷疑他真心的想法都變成了笑話,也覺得太對不起他。
顧玦輕輕挑起她的臉,看着她的眉眼,低聲幽幽,“因爲,爺曾想過,這樣的女子,該是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安靜恬然地生活,不受任何紛擾,不受風雨折騰。”
“爺……”纔剛開口,他的手指就抵上她的脣,輕輕地繼續說,“爺這條路太血腥,太污穢,不願你走近,怕髒了你。只是,爺沒想到,那麼柔弱的你,卻是那麼堅定地相信爺,敢於與爺下地獄,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爺是指心頭血之事嗎?若是我知曉子冉是……即便是拿我的命來換,我也毫無怨言。爺,對不起,那時候
tang,讓你那般痛。”
“爺的小挽兒啊……”他將她擁入懷中,心疼地嘆,“爺的痛,又怎及你的痛的萬分之一。”
聞言,她一怔,從他懷裡擡頭看他,“爺?”
他這話指的是……
“爺一心想疼你、寵你,卻沒想到最終讓你最疼、最痛的也是爺。”他又將她按入胸懷,用力抱緊,輕輕蹭着她的鬢髮,喑啞地低語。
“爺……”她的心猛地揪緊,手指也抓緊他的背衣,他是不是知道了?
“嗯?”他低頭看她,鳳眸灼亮,似乎在等她說什麼。
她眼眸輕輕眨了眨,勾脣淺淺一笑,“爺,你方纔說的我這樣的女子不適合受風雨折騰,可是,若是這風雨關乎所愛之人,能陪他同受也是幸福。”
他應該還是不知曉的。
這樣就好,別再痛了。
“所愛之人,指的是誰?”他微微勾脣地笑問。
他的明知故問叫她羞得低下頭。
他不放過她,又擡起她的臉,“不說?”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手指輕輕戳他結實的胸膛。
雖然沒聽到她親口承認,但是他還是滿意地笑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指,包裹在掌心裡,看着她無限嬌羞的模樣,俯首,慢慢靠近……
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她也慢慢擡頭,承接他的吻。
脣與脣相抵,溫柔輕慢地吻了又吻,在她的手臂無意識地環上他的纖腰時,他技巧性地誘她張嘴。
明明都不知道親過多少回了,仍是生澀得叫人愛憐,柔軟纖細的身子在他懷中微微戰慄。
綿長火熱的一吻畢,他呼吸沉重,她靠在他懷裡淺淺嬌喘,甚至可以明顯地感覺得到他的反應。
她驚愕地擡頭,清眸圓瞪,“爺,你……”目光悄悄往下移。
“還看!”他懊惱地輕斥,將她的臉擡起,悄聲說,“爺若沒反應,你該哭了。”
“可是……”羞歸羞,她還是想問清楚。
但是,他邪邪地輕笑,“好吧,既然爺的小挽兒非要看不可,爺也不好再藏着,跟爺來吧。”
說着,他放開她,轉身往裡邊走去。
“爺,我不是……啊!”她才邁出步伐,一個不留意,腳下便被絆了下。
一眨眼,他已經回到面前,伸手扶住她,語氣焦急地問,“傷着腳了?”
她搖頭,震驚他的速度。
他不信,將她抱起,大步走向堂上僅剩的一張桌椅,將她安置在椅子上,而後快步去點亮了廳裡的燈盞,又箭步回到她面前,蹲下身要確認。
她忙站起來,讓他放心,“爺,你瞧,我真的沒事。”
“爺是怕你又犯蠢了!”他輕哼,還是扶着她的肩,輕輕將她轉了一圈,不悅地訓斥,“以後疼要讓爺知曉,無論是哪裡!”
別再一個人默默忍受。
她聽着,看着,眼泛淚花,乖順地點頭,“好。”
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所以她點頭答應他。
其實,而今,兩人心意相通,只要待在他身邊,甜蜜都來不及了,哪還會疼。
怕就怕這幸福時光太短。
“坐下吧。”他說。
風挽裳低頭看了下僅剩的一張椅子,“還是爺坐吧。”
然後,目光環顧整個大廳,要多凌亂就有多凌亂,方纔險些絆倒她的也是一隻椅腳。
“你倒是體貼爺。”他笑了笑,拂袖坐下,而後,在她還對着滿屋子的爛桌椅發呆時,伸手拉她坐到腿上。
“爺!”她猝不及防,低低地驚呼。
“嗯?”他好整以暇地迴應她的驚嚇,大手環上她的細腰,而後,朝外吩咐,“讓霍靖來見!”
她環抱着他的脖頸,不敢置信地看他。
這人,把腳鐐和手鐐都震斷也就算了,還殺了好幾個禁軍,居然還能如此老神在在地發號施令?
明明他是被囚禁的那一個,怎麼好像反過來,外邊的人是聽他差遣?
須臾,便聽到外邊有人跑去照辦的聲音。
很快,霍靖便來了,帶着熱騰騰的飯菜,在禁軍打開門後,他將食盒從門口遞進來。
“有勞夫人親自來拿一下。”霍靖恭敬地道,瞧見坐在裡邊如膠似漆的主子,語氣裡都帶着笑意。
就算是事後被爺責罰也無妨了,只要他們好好地在一塊兒就好,誰知道明日之後,會是怎樣的結果。
風挽裳起身,正要去提食盒過來,他卻拉住她,親自上前去提。
她站在身後,嘴角泛起甜甜的笑意。
“去讓人擡張矮榻進來。”
他忽然吩咐,不止霍靖怔住,風挽裳也怔住。
擡矮榻?
她掃了眼四周,沒矮榻,他昨夜不也睡了一夜嗎?
莫非,是因爲她?
霍靖悄悄瞄了眼主子身後的主母,瞭然地笑了,“是,奴才立即去辦。”
“等等。”風挽裳喊住他,走上前,“霍總管能否再幫我打來一盆水和一把梳子,衣裳暫時不換,頭髮總要梳好些。”
她進來了自然也就出不去了,外邊那些人看得緊呢。
“好的,夫人和爺先行用膳,所需的東西奴才很快就備來。”霍靖躬身退下。
房門再度關上,她腰間一緊,擡頭就對上一雙含笑的鳳眸。
“嫌棄爺了,嗯?”
“爺又說笑!”她嗔他一眼,彎身去拎食盒。
手還未夠到,修長白皙的手比她快一步拎走,順手摟上她的肩膀,同她一道回到那張只有一張椅子的桌子旁。
她讓他坐下,自己則是從食盒裡小心翼翼地取出飯菜擺上。
他鳳眸溫柔地盯着她瞧,彷彿怎麼都瞧不夠似的。
擺好後,見他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臉兒發燙,“爺,可是我臉上不乾淨?”
方纔在廚房忙活,聽到他出事了,跑得太急,也顧不上是否弄髒了臉面。
他伸手將她拉過來,安坐在腿上,“爺最愛的這張臉好似瘦了一大圈。”
然後,拿筷子夾菜喂她,“沒有血氣,又瘦。”
風挽裳被他嫌棄得皺眉,乖乖張嘴讓他喂,若不吃,估計會嫌棄更多。
很快,一張椅子最先送來,她終於不用再坐在他腿上,他也終於可以一道用晚膳。
雖不是她做的晚膳,他卻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用過晚膳後,她要的水和梳子也送來了,還細心地連發簪也送了來。
她替他梳髮。
柔軟的小手穿過墨發,每一下,都像在撓他的心。
她並沒有用髮簪替他綰髮,而是,將前邊的頭髮都往後梳,取了一根髮帶輕輕綁起,沒有華麗的裝飾,卻仍不減他與生俱來的雍容。
然後,她又稍稍收拾了下屋裡的那堆木頭,他似乎看不下去,也幫着收拾。
很快,矮榻也送來了,全新的被褥也送來了,幫忙擡進擡出的是禁軍。
每進出一次,臉色都不大好,估計也覺得明明是個階下囚,還得伺候。
不知不覺,夜已深,外邊已是寂靜無聲。
風挽裳鋪好了被褥,回頭,就看到那個俊美的男人就坐在那裡盯着她瞧。
“爺爲何一直看着我?”他的目光只要一得空便是放在她身上。
他笑,“這屋裡能看的也就只有你,不看你,你要爺看哪裡?”
“……”雖已習慣了他拐着彎的讚美,但她還是禁不住臉紅,緩了緩,擡頭笑道,“爺折騰好幾日了,時辰也不早了,快過來就寢吧。”
被他抱在懷裡,昂頭看他的時候,她就有看到他眼裡的疲憊了,只是他掩飾得太好,不近看,一點也不知道。
“爺看着你睡。”他說。
“爺不睡,那我也不睡。”她難得使性子地道。
他玩味地挑眉,“沒有爺,睡不着?”
“……是!”出乎意料的,她竟點頭了。
他不禁失笑,起身走向她,腳踝上,還有手腕上都還遺留着腳鐐。
“爺這樣子,你也下得去手?”張手,讓她看。
“只要是爺就行。”她一鼓作氣地說完,轉身,先躺下,閉上眼,不敢去看他,鐵定又是笑她不知羞了。
然後,被子被輕輕掀起,旁邊的空位沉下,是他躺下來了。
幾乎是他的手環上纖腰的剎那,她就主動偎進他懷裡,心,得到安定。
他伸手摟住她,低頭蹭了蹭她的發頂,輕輕親吻了下,靜靜地享受着這樣的溫馨時刻。
夜深人靜,最適合情人呢噥細語。
“爺總說我在你心上八年了,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忍不住的,她在他懷裡,低聲問。
“從何時開始的?”他回味似的一笑,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從看到你背千字文背到差點掉井裡去的那時候吧。”
相遇是在雪夜那次,讓她悄然入心卻是從發現她在蕭府開始。
從守護心頭血到最後不知不覺變成守護她,看着,護着,也就過了這麼些年了。
聞言,風挽裳愕住。
背千字文!那是她剛入蕭府沒多久的時候。
似乎,好像的確有一次她到井邊打水洗衣裳的時候,只記得看手抄,被不平的路面絆了腳尖,手上的那盆衣服摔出去,整個人也跌出去,只差一點點就摔井裡了,突然膝蓋一痛,她跪倒在地,也因此沒直接衝進井裡。
原來,那時候是他暗中出的手!
“爺爲何那會會出現在蕭府?”其實,仔細一想,她大概也想到的了。
“爲你的心頭血。”他不假思索地坦言,然後,有些緊張地低頭看着懷裡的人兒。
她卻是不以爲意的對他微笑,“我大概也猜到了。”
“你不惱?”他訝異。
“爲何要惱,若沒有這個心頭血,就不會遇見爺,更沒那麼福分能入了爺的眼,佔了爺的心。說起來,還真得感謝蕭璟棠的那一針,若不然,我就錯過爺了。”若那些苦痛能換來與他相愛一場,她覺得值得。
“果然是爺的傻挽兒。”他心疼地嘆。
“爺又是何以看上我的?”她什麼本事都沒有,也不是那些傾國傾城之貌,能叫他看上,她怕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積了福了。
“看到她傻乎乎的樣子,就想把世上最好的給她,把她寵得更蠢。”他笑着說。
毫無疑問,那個‘她’,是她。
風挽裳感動地笑了,心裡甜得要化開。
原來,他最先看上的還是她的蠢。
“爺,我收回一句話。”
“嗯?”
“我要收回後悔倒在爺的轎子前向爺求救那一句話,我想說,倒在爺的轎子前,向爺求救是我這輩子做的最不蠢的一件事。”
有了那樣的開始,纔有現在的結果。
“這張小嘴是不是被爺親甜了?”他的心猶如春暖花開,寵溺地笑着揉了揉她的秀髮。
“……”她無語,若真是親的,難道不是應該像他那樣口是心非嗎?
“對了,爺不是被打了一百大板嗎?怎一回事?”她重回幽府後,沒法見到他,只好問了霍靖,霍靖說他沒傷着,她才鬆了好大一口氣。
“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古有皇帝犯法打龍袍一說,爺自是效仿了一番。”
她驚訝,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一百大板打在他的衣袍上,他坐在邊上任人捏肩捶背,優雅喝茶的畫面。
太后寵他寵到那份上,只因爲他真的是她最重用之人,但是,一旦他真正的身份被揭穿,所有的寵信都不復存在,要殺要剮,都是張嘴的事,就好像那會將所有事都推到他身上一樣。
其實,時辰越過,她就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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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第三日了,太后給的三日之期要到了。
他‘毒發’過,還殺了不少人,是矇騙過去了,可是,卻不能改變什麼,只要他不按照太后希望的做,太后依然不會放過他。
“爺,都怪我。”她自責地呢噥。
“怪你作甚,爺只是沒料到被那小人偷走了,沒料到你沒看到。”他輕斥,不願她自責。
他沒料到她沒看到,所以一直以爲她早已知曉,所以以爲她無法接受他和子冉是那樣的關係卻成了親,所以以爲她不願救子冉。
一切,都錯了。
“難道爺就不曾懷疑過是我親手交出去的嗎?”她擡頭,眼裡依舊充滿內疚。
他低頭,擡手輕輕拂開散亂在她頰邊的髮絲,鳳眸裡閃過一絲沉痛,極快,“爺怎會懷疑你。”
怎還捨得懷疑?
這輩子,他最後悔的不是對子冉造成了那樣的傷害,而是不信她。
若他信她,她又怎會痛上加痛,又怎會被逼得一個人回去給他們的孩子報仇,還有苦說不出?
他一直在想,那時候的她,那麼柔弱的她,是如何撐下來的?
他錯就錯在,太堅信她與蕭璟棠的那八年!
“爺一次次地信任我,我卻一次次叫爺失望。”她愧疚地苦笑。
“你對爺,就沒失望過嗎?”他喑啞地問。
她搖頭,“曾經的那些失望,是以爲爺對我好皆是爲了取我的心頭血救子冉,還有以爲爺要打掉我的孩子……不過,那些到最後都成了悔恨,而今,更覺得自己愚蠢之極,竟將爺的真心看得那般不堪。”
說着,她自我厭惡地低下頭去。
“之後就沒有了?”哪怕怨一怨都好。
她堅定地搖頭,溫柔地對他微笑。
即便不知道他早已那麼愛她,她也沒資格去對他失望。
他沒錯,錯的是她。
“真是蠢得沒話說了。”他心疼地擁緊她。
她甜甜地笑了笑,臉色又變得凝重,“爺,明日可有對策了?”
“沒有。”他也坦然告知,低頭問,“怕嗎?”
她又輕輕搖頭,“怕的是不能陪在爺身邊。”
“怕也來不及了,從你隨爺踏入這道門開始,你就真的同爺綁在一塊了。”他低笑。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應該的。”真的束手無策了,只能期待明日會有奇蹟出現,否則,今夜,真的是他們最後一夜這般相擁談心了。
“嗯?你拿爺跟雞狗比?”他狀似不悅。
她失笑,“我只是做比喻,爺莫怪。”
“比喻也不對,你又沒嫁爺。”他揶揄。
她一下子羞窘起來,所有關於明日的焦慮全都消失了,“爺說得也有理,你我這般,着實不適合。”
說着,她還真放開他,背過身去睡,還不忘挪出點距離。
顧玦微微顰眉,伸手一把將她撈回懷裡,“也學會欺負爺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