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求你。老言我們主僕多年，總有些情誼。現在我求助無門，只能求你，你幫我一次，就一次，我只想看看他。”
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不管百里凌煙都做過了什麼，對於老言來說，主僕之情的確是有的。
他嘆了口氣，“好，老爺正在睡着。您進去看看，但是，您得答應我，千萬別吵醒他。”
百里凌煙點頭，“好，我答應。”
老言將她扶起來，帶着她走了進去。
病房內，莫千山正在睡着。
看起來，安靜溫和。
百里凌煙走進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老言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百里凌煙在距離莫千山五步之遙的位置停住了腳步，她看着他，這個她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男人，無法控制的淚流滿面。
他如今早已不復往日的模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間蒼老了十歲。
頭髮斑白，面容憔悴。
再也不是當年神采奕奕，高大威猛的優秀男人了。
“千山！我來看你了！”她輕聲說道，卻沒有在走近他。
莫千山睜開眼了眼睛，看着她，卻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好像並未完全清醒，還在睡夢中一樣的眼神看着百里凌煙。
好半天，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百里凌煙哭着笑了出來。
老言聽到動靜，出現在門口。
莫千山才緩緩開口，“老言，出去守着。”他虛弱的說道。
“是。”老言出去，帶上了門。
莫千山自牀上坐了起來，“既然來了，就坐吧。”他神色平靜的說道。
百里凌煙搖頭。“不了，站一會挺好。”
“隨你。”莫千山說道。
百里凌煙說道，“千山，到了如今，你能告訴我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嗎？不跟我離婚，又不許我靠近，到底，你想怎樣？”
莫千山眉峰稍微緊了緊，他看向百里凌煙，“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
百里凌煙點頭，“恩，我聽着。”
單側的眉峰挑了挑，莫千山語氣淡淡的說道，“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從來沒遇到你，也沒有國外的這幾十年。我就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小警察，哪怕被陷害，爲國殉職也好過現在。”
他的語氣極淡極淡的，可是聽在百里凌煙的耳中卻字字如刀。
她的淚水瞬間劃過臉龐，流進嘴裡，“跟我在一起，你後悔了是嗎？”
“是。我後悔了。”莫千山回答的毫不猶豫。
“所以呢，你是想從心底將我這個人剔除，甚至連離婚這樣的痕跡都不留下是嗎？”
百里凌煙聲音顫抖着說道。
莫千山擡頭看着她，“是。”
“你真的這麼狠？那麼從前那些恩愛的日子算什麼？三十年，我跟你一起度過了三十年快樂幸福的日子，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麼不重要嗎？”
百里凌煙淚如雨下，心痛難忍。
莫千山的眼中含着笑意，冰冷而自嘲，“你問我爲什麼？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百里凌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