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聲地對北陌景說道:“北世子,看來你想要我送你一程。”話語之中危險盡顯。
想到墨綰離的手段和身手,北陌璟眸底最後一絲迷離也消失殆盡,餘下的只有神明。他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別別別,我自己離開,不必麻煩你了,我自己離開。”
墨綰離挑了挑黛眉,狐疑地瞥視了眼北陌璟,然後鬆開了擒拿制住他的雙手,走到窗邊,說道:“請吧。”話語平淡無波瀾,帶着一絲悠閒。
北陌璟得到解縛之後,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看着墨綰離站在窗邊的樣子,就像是送客一般。只是……爲何要在窗邊。北陌景鬱悶着臉,聲音沉沉地說道:“爲何不可以走正門?偷偷摸摸地成何體統。”
他忘記了自己來的時候就是偷偷摸摸的樣子……
“你自己是從窗外進來的,自然是從窗內出去。”墨綰離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直把北陌璟嚥住說不出什麼話來擺脫。
北陌璟無奈地撇了撇嘴:“那我走了。”話音剛落,身影一閃,掠過窗扉,不見了蹤影。雖然不見了蹤影,但是在北陌璟身影消失之前,一句話輕飄飄地傳來:“記得想我。”
墨綰離在聽到這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傳來的時候臉色頓時一黑。她面色不善地望着窗扉外的遠處,眼眸危險地眯起。
幾日後。
空氣之中帶着一絲秋的涼意,院落裡昨天剛剛清掃過的地面,此時又是掉落了許多枯黃薄脆的葉片。秋意濃濃,帶着一絲悲傷秋意,勾起人心中的淡淡情緒。
墨綰離一人靜靜的佇立在院子門,周圍也沒有什麼下人,顯得格外寂寥。藍畫和沉兒在六王府中,但是她並不打算接她們回來,她們在那裡也是生活得挺好的。爹和娘曾經提議要給他她幾個丫鬟,被她拒絕了,她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
望着遠處的落葉,墨綰離眼眸深凝,思緒在心底悄悄蔓延。徐徐的秋風在耳鬢輕輕廝磨,拂過臉龐留下些許冰涼,髮絲也被肆意撥弄,顯得有些凌亂不堪。衣服如沙漏般任憑那股清寒,掠過每寸肌膚慢慢滲透細胞滲透血液,觸摸到心底。
她想到了在現代的時候還與安施關係很好的時候,安施說她是心性薄涼的女人,不喜喧囂,不喜跟風,不喜弄潮,不喜言語。但在殺人的時候,那對雙手彷彿就是爲了殺人而存在的,面目上表情冷血無情。
呵呵。墨綰離嘴角邊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淡淡的。
心性薄涼麼?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麼,在墨綰離小時候,身爲孤兒的她便是爲了能夠生存下去,不停着訓練自己的身手,讓自己變強,也不停地接着任務殺人,用任務得來的錢維持生計。就這麼一直到了她長大,她因爲多年使自己變強的訓練,此時的她儼然成爲了一名手段熟練、殺人如麻的冷血殺手。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內心已然麻木。此時她已經能夠生存下去了,但是卻是不知道了前進的目標。
她沒有嚮往,沒有理想,沒有追求。一直這麼麻木不仁地接那些任務,然後去殺人。因爲長大之後她的手段厲害的名聲在殺手界已經名聲在外了,讓她有着接連不斷的生意,再也不必爲了生計而發愁,所以在她碰上那些委託暗殺那些慈善家之類的人時,都不會去接單,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何,她想做便是做了。
到了異世,她也一直沒有什麼特殊的追求,一直這麼得過且過下去,沒有理想,沒有目標,沒有追求,隨遇而安。她對自己以後的路也是茫然的,該怎麼走?就這麼走吧……她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
也許自己自己真如安施說的那般,心性薄涼吧……
此時,又是一陣秋風席席吹來,墨綰離鬢旁的髮絲翻飛而起,她那沉寂冷然的眸子望向天邊的那一抹白,輕輕地皺了皺眉。
京城,真的就要變天了。
不知爲何,墨綰離的心底隱隱透着不安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日,墨綰離斷斷續續地從下人的口中聽到一些事情。什麼街道查嚴、實行宵禁、進出城門的盤查更加嚴密……等等諸如此類的消息。這些事情在臨近皇帝壽辰的時候,老百姓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都只當是防止在皇帝燕天的壽辰期間出現刺客或者什麼紕漏而加強防備而已。
但是由於北陌璟說的那一番讓她小心的話,讓她的心底不禁的隱隱感覺不安起來,連着很平常的氣氛,她都能感受到一絲一點的不對勁。
這幾日北陌璟晚上也是一直來找她,總是從窗扉進來,她每次都用言語威脅他,他也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所以對於她來說,無所謂了,反正晚上睡太早也是睡不着,有個人來消遣消遣也不錯。
她也聽那些下人說了,墨淑夏被墨淵離折磨得很慘,而且,看爹和孃的態度也是不想插手的,說明因爲這件事他們對墨淑夏徹底失望了。
墨綰離十分相信墨淵離的手段。別看他一臉的面癱臉,那心中可是滿滿的腹黑,而且,鎮北大將軍的名聲可不是白得來的,可是見過很多刑法的,要是想要折磨墨淑夏的話,有很多種手法,所以,她也不會去再摻一手了,對付已經落勢的墨淑夏,根本不需要她動手收拾。
眼看着傍晚即將來臨,墨綰離在自己的院子吃完飯之後,便是進了自己的屋子,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雜記的書無聊地在窗扉前看着。
她的院子中沒有貼身丫鬟,只有這守門的家丁和一些粗使丫鬟,所以算得上也是冷清,再加上秋風瑟瑟,涼意席席,墨綰離此刻的心中無比的寧靜。
細細地看着一排排的文字,那沾染着墨意的字裡行間裡,讓墨綰離靜靜地看着。
外邊的天色越來越晚,秋風的涼意更甚。外邊的落葉再次落下,被秋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奇怪,怎麼北陌璟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