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有些燥熱。
“你穿成這樣真的不熱麼?”南宮漓燁看着身邊這個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的韓汐洛,眼神有些無奈。
“這叫專業,你要我說幾遍啊!”雖然不能大聲說話,但韓汐洛還是抑揚頓挫的區分出了自己的語調。
“……”南宮漓燁嘴角微微抽搐,因爲只有他知道,在她這身黑衣裡面,還穿着跟那個宮女一樣的衣服。
“來了。”突然,從麗妃的寢宮裡走出一個人來,韓汐洛定睛一看,就是麗妃身邊的那個貼身小宮女。
南宮漓燁微微點頭,便和韓汐洛消失在了牆上,而另一股暗風突然一閃而過。
來到鳳藻宮宮女的寢房門外的暗處,韓汐洛在看到追魂打暈那個宮女並帶走的時候,便快速脫下了自己的夜行衣,待上了人皮面具。
“我走了。”韓汐洛看也不看身邊的南宮漓燁,轉身就要走。
“萬事小心。”南宮漓燁不放心的拉住她的手再次交代道。
“知道啦。”韓汐洛伸出手做出保證的動作,“我絕不會讓自己受一丁點兒的傷,你就放心吧。”
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南宮漓燁卻也沒再抓住她。
韓汐洛轉過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向着寢房走去。
南宮漓燁站在那裡,直到她完全的消失了背影,卻也未曾離開。
第二日。
“秋芹,秋芹。”麗妃在寢宮內大聲喊道。
“喂,秋芹,娘娘在喊你呢。”韓汐洛身邊的那個宮女在看到韓汐洛完全沒有半點反應的時候,忍不住戳戳她的手臂,輕聲提醒道。
“哦,啊!”韓汐洛還有半口饅頭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你說這秋芹是不是被娘娘的脾氣給嚇傻了。”幾個宮女在她離去後紛紛議論着。
“唉,本來還羨慕秋芹的命真好,能夠在娘娘身邊伺候着,現在看來,不是命好,是命苦。”
“幸好當初選的不是我。”幾個宮女在爲秋芹的命運感到惋惜的時候,卻也在慶幸被選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娘娘。”韓汐洛急匆匆的趕到了麗妃的寢宮。
“你是耳朵背了麼?本宮喊了你那麼多聲,你才匆匆趕來。”麗妃有個習慣,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寢宮內不留一個宮女,所以每天醒來她都會叫自己的貼身宮女進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秋芹立刻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求饒道。
要說這演技,韓汐洛在現代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這模仿表演的真是惟妙惟肖啊。
雖然要讓她給晴柔這個賤人當個使喚宮女她真心不樂意,可是沒辦法,只能暫時委屈自己了,韓汐洛在心裡不斷的暗示着自己是秋芹,自己是秋芹。
“你確實該死。”麗妃冷冷的說道,“還不去給本宮打水洗漱。”
“是,奴婢這就去。”韓汐洛趕緊起身退了出去。
“真是不得心的笨蛋。”麗妃鄙視的看了一眼,便也沒再說什麼,等着秋芹來伺候。
“對了,昨夜皇上是在哪個娘娘那裡留宿的?”洗漱完畢,麗妃慵懶的靠在軟塌上,韓汐洛在一邊給她扇着扇子。
“回娘娘,是在玉嬋宮。”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麼,宮女這一角色,韓汐洛很快便融入了進去。
“又是玉嬋宮,看來本宮真的要去匯匯那個玉妃了。”雖然進宮這麼久,但由於一直受寵,麗妃也沒去找過其他兩個妃子的麻煩,但是今非昔比,她必須要使點手段了,不然自己還真的和被打入冷宮有何區別呢。
“那皇后那邊呢?”
“回娘娘,皇上也未曾去過,皇后一直待在儲秀宮。”
“呵,這個女人還真是太笨了,她應該藉着這個機會去博得皇上的同情,重新找回點聖寵,而不是待在一個皇上不願意觸景傷情的地方不肯出來。”麗妃嘲諷的一笑。
韓汐洛卻在心裡罵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冷血殘暴啊,那個死去的可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骨肉,還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就憑皇后那點心計,又怎麼跟娘娘相比呢。”韓汐洛嘴上卻還說着恭維的話。
“呵呵,所以只要有我在,她鄭華裳永遠也翻不了身。”麗妃冷冷的笑着。
這女人的自信到底是哪裡來的,翻不了身?呵呵,你別開玩笑了行麼,人家家世背景如此雄厚,而且你以爲人家真的那麼傻啊,只是人家現在還沒走出傷痛,一旦人家走出來下定決心要爲子報仇,我看翻不了身的那個人就是你了。韓汐洛在心裡不知道鄙視了她多少回。
朝堂上。
當南宮痕宣佈任命道心爲國師時,下面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當然,支持南宮絕的那一派自然是擁護皇上的這個決定的,可是相反的,另一派則開始不斷的諫言,希望皇上能夠收回皇命。
“好了好了!”嘈雜的議論聲讓南宮痕覺得煩躁不堪,“朕心意已決,就這麼定了,退朝!”南宮痕擺擺手,率先走下了龍位,離開了大殿。
“唉,這皇上也不知道着了什麼魔,竟然讓一個江湖術士來擔任國師!”一些官員不停的在抱怨着。
“就是,我一看那個道心就不是個好東西。”
“聽說道心可是秦王手下的人哪。”
“諸位大臣在背後議論王爺的是非,恐怕不妥吧。”南宮絕那邊的人有些鄙視的說道,“雖然道心是江湖中人,但人家有本事,哼,現在站在這裡的諸位,有哪一個能夠解活死人的毒,沒有吧。”那人頓了頓,然後說道:“人家道心就能夠解。”
圍上來聽的衆人在聽到他的話後,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活死人已經成爲了人人避而不敢提的話題,更別說解毒了,沒想到那個道心竟然可以。
“口說無憑,我們不可能聽你一句話就認爲那個道心確實有這個能力啊。”其中有人不服,出生反駁道。
“哦?如果說我說的不算,那如果是寒王說的呢?”那人嘲笑道。
“寒王……”衆人面面相覷,小聲嘀咕着。
“哼,如果不相信,去寒王府求證便是,要知道寒王和王妃可是親眼見到道心給活死人解讀的呢。”那人最後斜睨了他們一眼,便不再理會,揮袖離開了。
“這……”留下的那幾個人目瞪口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要說其他人他們可能還會懷疑,如果那個人是寒王,那就……
“娘娘,皇上下了早朝了。”韓汐洛屁顛屁顛的從外面小跑進麗妃的寢宮。
“那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玉嬋宮。”韓汐洛剛纔一直在外面幫她打探消息,頂着個大太陽,韓汐洛快熱死了。
“走,隨本宮出去。”
我靠!韓汐洛頓時有種想要上前猛揍她一頓的衝動,自己纔剛剛回來,一杯水纔剛倒進杯子,還沒倒進嘴裡,她竟然說又要出去了!我靠,我靠,我靠!
雖然在心裡又來來回回慰問了她祖宗八十一代,可她現在是秋芹,不是韓汐洛,所以只能認命的跟了上去。
因爲去玉嬋宮必須要經過御花園,而鳳藻宮離御花園又最近,所以在南宮痕到御花園之前,麗妃就已經到了,而秋芹不會武功,只能快步的跑着追了過來。
“給本宮扇扇。”麗妃坐在御花園的涼亭內,一邊快速的恢復自己的氣息,一邊對着秋芹說道。
“奴婢遵命。”韓汐洛將隨身攜帶的扇子拿了出來,認命的給她扇着扇子,自己卻止不住的開始流汗。
當南宮痕剛走到御花園,就看到麗妃坐在那裡,身子一頓,本能的想要掉頭走,卻被麗妃早一步叫住:“皇上。”
南宮痕無奈,只得轉身,卻發現麗妃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麗妃走到南宮痕面前,行了個常禮。
“起來吧。”南宮痕的語氣有些生硬。
“謝皇上。”麗妃緩緩起身。
“天氣有些悶熱,麗妃還是早些回鳳藻宮吧。”
“皇上,難道真的這麼不想見到臣妾。”麗妃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哽咽。
“麗妃想多了,朕近日只是忙於政事,纔沒時間來看麗妃的。”皇上婉轉的說道,畢竟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雖然已經有了裂縫,但看到她委屈的臉龐,他還是有些不忍心。
“臣妾知道皇上近日政務繁忙,所以也沒有打擾皇上,不過今日臣妾特地爲皇上準備了人蔘烏雞湯,給皇上補補身子,現在剛下早朝,皇上不如今日就到臣妾的宮裡去用午膳吧。”麗妃柔聲說道。
南宮痕劍眉微皺,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朕今日答應過太后要去益壽宮陪她用膳,所以改日吧。”
“那臣妾也陪皇上去益壽宮可好?”麗妃有些着急的說道。
“不用了,今日朕還要和秦王商量政事,麗妃就不便在場了。”南宮痕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麗妃看到南宮痕的臉色,頓時閉上了嘴巴,雖然還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卻也不敢再開口要求些什麼,只是跪安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南宮痕別過臉,淡淡的嗯了一聲。
韓汐洛扶起麗妃,然後轉身離開了。
背過身後,麗妃原本委屈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手也在不停的繳着絲帕。
韓汐洛偷偷瞄了一眼,看麗妃的臉色,看來那個玉妃真的要到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