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你有什麼錯,在你的心裡你根本就是一個完美無瑕的人,你一生只娶了我娘一個女人,可是她有大半輩子卻都爲了你,在自己的房間中度過,每天唸佛吃齋,爲了你身上的那些冤魂超度。
難道這就是別人的錯麼?
你沒有錯,錯就錯在我大哥生在衛府,生來就帶有衛姓,從小你將他送到武師那裡習武,他把你當作崇拜的對象,總是耀武揚威的走在集市上,不過就是仗着你是他的爹,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叫你爹,不再和你對視,甚至和你坐在一個飯桌上,他都會食不下咽,爲了少見你,他甚至整天整夜的在皇宮中度過,皇上還恩賜了他一座宮殿。
難道你就沒有食不下咽,夜不能寢的時候麼?
所有的錯都不是你的,只是我那麼倒黴,剛好就變成了你的女兒,五歲之前我都生性膽小,可是五歲那年,你告訴我,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你說每一個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某一天你告訴我說,我成了你籌備多年的砝碼。
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你怎麼會對我如此的狠心呢?
“對,你沒有什麼錯,錯都在老天。”
“雲兒,爹的一片苦心你怎麼就不懂呢,爹這樣做可都是爲了你呀,你想想,以後爹要是當上皇上了,你就是我晏國唯一的公主,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會找不到呀,到時候各國的王子自然會來求婚的,而你大哥,他將是太子,沒多久他也會坐上那個位置,就不用像過去一樣,還得伺候那個昏君了。”
“爹,皇上不是昏君,他對大哥也很好,一直都是兄弟相稱的。”
衛江冷冷的一笑,然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好心?你以爲我會信他麼,他一向都是一個兩種性格的人,在你們的面前是這樣,在我們的面前又是另一樣,他不過是想討好你們,想利用你們罷了,他害怕你們也會離開他,那他就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了。”
“不是這樣的,皇上對你是真的,對大哥也是真的,對我也是真的,爹,你怎麼還不明白呀,皇上根本就沒有防着我們。”
“他沒防着我們,那上次怎麼派皇妃娘娘那個賤人來了,這次又是你,他不過就是想試我,想我露出破綻,不過他想錯了,我不會像他一樣蠢,想他那麼的心慈手軟,做一個國君,自然要心狠手辣了。”
衛秀雲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不可理喻,“爹,你是瘋了,今天你說的話我就當什麼也沒聽見,不過我只希望你讓我見見我的大哥。”
“雲兒……”
“我說了我只要見我大哥,你做什麼你說什麼都是你的事,我不想管了,也懶得管了,當然我也是管不了的,”她的聲音從激動開始變的越來越小聲,“我只想在生前在看看我的大哥,希望衛大人成全我。”
衛江不再說話,招招手,然後就有人進來了,“帶雲妃娘娘去見少爺。”
以前不覺得很長的走廊,今天她卻是走了很長的時間,她的披風披在肩上,她顯得格外的沉重,這個時候,她想哭,可是怎麼也哭不出來,她多麼希望皇妃娘娘就在她的身邊,是她的話,她肯定是知道她現在的想法的吧。
“打開門,雲妃娘娘要見少爺,”侍衛們打開,她便叫道,“娘娘請吧,”進去以後,又吩咐人把門鎖上,她則對裡面說道,“大人有交代,一個時辰以後娘娘若是還沒出來的話,屬下便會叫人把這裡燒的一乾二淨。”說完又對旁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都給我看緊點,要是出什麼差錯的話,大人饒不了你們。”
什麼時候回自己的家也變得這麼狼狽不堪了,她連披風都沒有取下,便走到了衛東辰的房中,他這個時候果然躺在牀上半閉着眼睛,她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看着他日漸消瘦的臉,不禁有些心疼。
衛東辰聞到了女人的香味,自然立馬就睜開了眼睛,看見是雲兒,他差點大叫了起來,還是衛秀雲反映的快,連忙就噓了一聲。
“哥,我只有一個時辰,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呀。”
衛東辰扶着她的身子,“雲兒,你怎麼來了,事先也不說一聲,是不是皇上對你不好呀,還是在宮中誰欺負你了呀,快給大哥說說,哥給你做主。”
“就是你對我最不好了,”她扭捏着說道,“哥,你怎麼這麼久都和我沒有一點的聯繫呀,你音信全無,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了呢,還好那天皇妃娘娘偷偷告訴我,說你現在還暫時沒有什麼危險,我纔來看你的。”
“皇妃娘娘,她還好嗎?”
“嗯,”她點點頭,“我這次能出來也全都是靠了她,我纔出得來的,可是皇上沒有準許她跟我一起來,”說完她將帶進來的東西拿了過來,“哥,你看看這些甜糕,全都是你最愛吃的,昨晚上我和皇妃娘娘做了一整宿才做好的呢,你嚐嚐。”
衛東辰放進自己的嘴裡,輕輕的噘了噘,然後對着她豎起了大拇指。
“怎麼樣,我就說好吃吧?”衛秀雲說着居然捂着臉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傻丫頭,你哭什麼呀,大哥這不是好好的麼,你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你回去好好的在皇上的身邊呆着就是了,皇上自幼和我們就認識了,他對你也像是親妹妹一樣的,我放心他,還有皇妃娘娘,她也會對你好的。”
這麼一說,她卻是哭的更傷心了,“大哥,剛纔我見了爹,你知道他對我說了很多話,我真的好怕,害怕有一天我們真的會分開,哥,你一向都是最反對爹的,可是這一次連你也救不了他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雖然我恨他,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送死呀,”她的聲音有些打結,“還有皇上,他那麼好,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到時候那些人可怎麼辦呀,以後在黃泉我可是要怎麼和他交代呀。”
“好了,你在胡說什麼呢,皇上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呢,”他拍拍她的後背,“雲兒,你聽哥的話,以後什麼都別問了,在皇上那邊你也什麼都別說,尤其是皇妃娘娘,你千萬不能在她的面前提起這些話,她的性格是那種很急的,要是她知道了的話,只怕只會這場戰爭提前了。”
“那我要怎麼辦?”她的身子有些哆嗦,臉上早已經全是淚水,“哥,我救你出去吧,沒有你在身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他也不會傷害到你的,”說完他摸着她的頭,“
你看看你,現在都是皇上的雲妃娘娘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呢,別操心這些事,你只要記住,哥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就好了。”
“可是外面這些人……”
“你覺得你大哥是那麼容易就倒下的人麼?”她搖搖頭,“那不就行了,只要你確保你過的好好的,不出多久,我很快就會親自去接你的。”
衛秀雲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靠在他的懷裡,或許這樣的依戀,我再也找不到了,哥,若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爲了我也好,我們的那個約定,你一定要記得去接我。
不一會外面的門就被敲響了,“娘娘,時辰快要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見我大哥,又不是別人,”說完她望着衛東辰,“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聽你話的,一定會活的好好的,直到你來到我的身邊,”說完她捏緊了他的手,“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皇妃娘娘對不對?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必須知道的,這一次也是一樣,所以,你也請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皇妃娘娘的,不管她是皇上喜歡的人,還是哥喜歡的人,也或者是我喜歡的人,雲兒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她站了起來,依依不捨的鬆開他的手,“娘娘,多謝你沒有爲難屬下,來人呀,還不趕緊帶娘娘回屋。”
“慢着,這衛府除了有本宮的大哥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來人呀,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宮。”
“可是,娘娘,大人已經吩咐下去,廂房都準備好了,飯菜也……”
“這相府的東西,本宮可是無福享受了,只怕是本宮怕吃了一口,就再也回不去了,”過了一會她的守衛上來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她就在他們的保護下離開了相府。
侍衛連忙去通報衛江,“大人,要不屬下馬上派人去把娘娘抓回來。”
“抓什麼抓,”他命令所有人退下,桌子上的飯菜已經都準備好了,連筷子都是擺好的,可沒想到她回來居然連一頓飯也不願意和他吃了,他揮手,一桌子的飯菜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他氣沖沖的朝那間屋走去,已經有差不多兩年沒來的地方,從外面看還是和兩年前的一樣,這兩年,他從未踏進這裡一步,即使觀望,也不過是遠遠的。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每次他一來,她就會停止自己的禱告。
“把門打開。”他吩咐旁邊的人,他進去,陰暗的就像是在黑夜,這樣的光線,她是怎麼忍受的了的,她還跪在那佛堂的面前,“夫人,你還是請儘早離開吧,過不了幾日,京城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事情解決了以後,我自然會派人去接你回來的。”
她的嘴巴動了幾下,然後就放下了手裡的佛珠。
“衛大人,這裡是佛法之地,還是請你離開吧。”
“夫人,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沒有回心轉意麼?你看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麼,這就說明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不然我就應該像你當初說的那樣不得好死了。”
“衛大人,你我原本無緣,我現在已經再也不貪戀紅塵了,對於你這些俗事,我也不感興趣,還請你離開,不要髒了我這一塊淨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