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攆她走,門都沒有!
她眼眸子一轉,走過去拉着他衣袖哀求道,“人家不累,人家要跟心暖昕蔚玩,你不要攆我走嘛。”
慕凌蒼冷颼颼的剜了她一眼,當然知道她是裝出來的撒嬌。
夜顏趕緊又哄道,“我發誓我一定會管住我的手,絕對不會再打他們了。”
慕凌蒼俊臉還是繃得冷硬,“再動手會如何?”
夜顏,“……”
她要不要考慮晚上踹他下牀打地鋪?
居然爲了女兒跟她叫板!
眼見他一副必須作答沒商量的樣子,她撇着嘴默默的抱起兒子,然後坐到一旁逗兒子玩。
“昕蔚,你爹和你姐欺負我,等你以後長大了要替娘做主。娘現在在你爹心裡的位置一日不如一日,娘以後就只有靠你撐腰了。”
“噗!”柯奶孃剛從慕凌蒼手裡接過小丫頭,聽到她抱怨的話,忍不住噴笑了。
“……”慕凌蒼則是臉黑的瞪着跟女兒告狀的女人。
夜顏瞥了他一眼,哼了哼。
她也不是吃醋,只是覺得他們太大驚小怪了。
女兒嬌養沒問題,她還寶貝女兒呢。可一個外婆一個爹都無下限的寵着女兒,這種寵法會不會太誇張了?
他們就不怕寵出個二世祖將來氣死人啊?
很快,廖奶孃打了熱水,給小丫頭洗乾淨身子後又穿上了乾淨的小衣裳,慕凌蒼抱着乾乾淨淨的女兒坐到她身旁。
夜顏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繼續玩着兒子的小臉和小手。這張臉長得跟他爹一模一樣,她好幾次都想捏捏了。
慕凌蒼突然傾身把她懷裡的兒子抱了過去。
她正冷臉準備發火時,他又突然把女兒塞到她懷中。
看着女兒又圓又亮的黑眼仁,頓時萌化了她一身火氣。剜了旁邊男人一眼,她低頭對着女兒粉嘟嘟的小臉蛋親起來。
“不吃味了?”看着她親女兒,慕凌蒼忍不住調侃她。
“誰跟你說我吃味了?”夜顏對他翻了翻白眼,“我只是看不慣你如此寶貝女兒而已。”
“這還不叫吃味?”慕凌蒼摟住她肩膀,眉眼間全是無法藏匿的笑意。
“哼!隨你怎麼說。”夜顏嘴裡硬氣,可看着她和他懷中的一雙兒女,臉上全是幸福又滿足的笑。
如果不是被外界許多人和事叨擾,他們一家人該是多溫馨甜蜜啊!
夫妻恩愛、兒女雙全、衣食無憂……
可惜,就是有那麼些人,好像她上輩子掘了人家祖墳一樣,她這輩子走到哪裡都不安寧。
“都跟你娘說了?”看着她突然蹙起眉頭,慕凌蒼也知道她心中所想。
“嗯。”夜顏點了點頭。
“那她如何說?”
“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羅克的出現讓我們都措手不及,她又能想到多好的主意?總不能讓她重出江湖滿天下去追人吧?辛氏的事我也跟她說,她也很氣憤,只是二嫂孝順,她也不敢明着說要殺掉辛氏,只能先從二嫂這裡下手,讓二嫂儘量不與辛氏見面。魏閔芝的事我也說了,她現在正去找祁太子呢。”
夜顏簡單的向他彙報過後,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不由得挺直了背,“凌蒼,我跟你說,這伏龍簫的來歷我娘已經告訴我了。”
“哦?”慕凌蒼好奇的挑了一下濃眉。
夜顏趕緊把聽來的如實告訴他。
聽完之後,慕凌蒼斂緊眸子,俊臉又沉又冷,“來無影去無蹤?那這位宋夫人的功夫一定了得。”
夜顏點頭,“我娘也是這麼認爲的。因爲摸不清楚對方的底,所以她也只能先騙着她玩。”
慕凌蒼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連不知底的人都敢騙,他這岳母大人隨心所欲起來,還真是無人能及。
夜顏又道,“娘說小羿好像在山頭髮現了什麼東西,她說等小羿回來後再做決定,看是否離開熾焰宮。”
本來他們是帶着孩子出來遊玩的,就是因爲京城裡太多煩心事,誰知道這一出來遇上的事情更多更麻煩。
如果孩子們不在身邊就好了,他們沒有太多後顧之憂。可這麼多孩子在身邊,他們再不把那些人和事放在眼中,也得爲孩子的安危着想。
她現在也體會到了她娘當初把女兒託付給諸葛昌明的心情了……
有血盟莊不斷的找她麻煩,與其讓女兒跟着自己過顛沛流離的生活,還不如把她寄養在大富大貴的人家裡。就算她哪一天遭遇不測,至少女兒不會被她連累。
她一個單親母親,看似自私又不負責任,只有真正體會到她的處境才能明白她心中的無奈。
如今她自己也做了娘,如果要她在平安和分離中做一個選擇,她也會選擇兒女的平安。
慕凌蒼沉思了片刻,低沉道,“如今榮國各地戒備森嚴,可以讓人稍安。而天秦國那邊,我還來不及向皇上稟明一切,希望京城一切安好。”
夜顏知道他心中的擔心,趕緊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會說服我娘下一步就去天秦國。再回去的路上,我們也要把羅克的畫像分發下去,要各地都加強巡視和戒備。至於皇上那裡,他是個能幹的君王,我相信京城不會生亂的。”
夫妻倆聊着聊着,兩個孩子開始撅嘴要找奶吃了。
柯奶孃和廖奶孃趕緊從他們手裡把小姐弟倆抱去餵奶。
夜顏看了看慕凌蒼長袍上還未乾的尿液,輕笑道,“走吧,讓他們吃飽睡會兒,我陪你去換身衣裳。”
夫妻倆在丫鬟的引路下進了另一間小屋。
站在屋門口,夜顏環視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小房子,這裡的房屋和周圍的果樹與腦中的記憶漸漸的重合在一起,陌生而又熟悉。
所謂的熾焰宮並沒有宮殿的感覺,反而像一個縮小版的鎮子,一棟棟小房子排成排,整整兩排,形成兩道巨弧,在弧的兩個端點間是一棟稍大的角樓,這裡唯一與衆不同的建築,立面不是住人的,而是供奉先祖牌位的。
中間原本是一塊很寬敞的平地,可能是嫌太空曠了所以種植了許多果樹,隨着果樹長大,茂密的樹葉遮擋了這裡的格局,許多人第一時間會被這些果樹吸引,再看那些成排的小房子時,只會認爲這些房子是圍繞這片果園建造的。
殊不知,其實是先有房子再有的果園。
她也只知道這一點,至於其中有什麼講究,她沒問過,她娘也沒說過。
每棟小房子面積都不大,設計相同,都只有兩間屋子加一個竈房,有點像現代化那種一室一廳的小戶型。
小是小,但比起一大家人住在同一個院子裡,這種小房子更注重生活*,不會有太多拘束感。
總之,她很喜歡這種環境。
丫鬟在竈房裡幫他們燒水,夜顏和慕凌蒼在房裡坐着休息,準備洗完澡後去附近轉轉。
此刻,在他們背後一排的小房子裡,祁灩熠也剛回屋,正泡在浴桶中清洗這一路的疲累。
突然間房門被人撞開,緊接着一個滿身是火氣的女人衝了進來,把她手裡的包袱往桌上一放,指着浴桶裡的他就罵,“你是何意思?這一次可不是我拿錯包袱的!”
像上次一樣她身上依舊穿着他的長袍,像個小丑一樣很是滑稽和不雅。
祁灩熠看了看桌上的包袱,又看了看牀上那隻包袱,白皙的臉變得又黑又冷。
什麼時候他們又把包袱弄錯了?
他腦子裡搜索着兩人有過的接觸,應該是被‘鬼’追的時候……
他們同騎一匹馬,他讓她去對付‘鬼’,然後她把包袱順手放在馬上……
之後進山谷裡,她隨手抓了一隻包袱就走,因爲急着到熾焰宮來,誰都沒有時間去翻包袱裡的東西。
不怪他大意,實在是兩個人的包袱太像了,連重量都差不多。
“拿着你的東西出去!”
“你以爲我稀罕來你這裡啊!”呂心彩衝他吼道,跑到牀邊抓起自己的包袱就打算火速離開。
然而這一次她沒那麼幸運,身上的長袍像裙子一樣拖在地上,她轉身的動作有點大,腳丫子突然間踩到拖地的那一塊,這一絆不僅出人意料,也讓她反應不及——
“啊!”
祁灩熠是眼睜睜看着她跌倒。
她這一摔,不但摔出了狼狽,也摔了滿滿的尷尬。看着那瞬間裸露的肌膚,他呼吸猛然一窒,腦子裡一片空白。
原本他一絲不掛的泡在木桶中已經很尷尬了,可呂心彩這一摔,比他尷尬了不知道多少。
她剛緩過摔痛的勁兒,正準備爬起來,突然察覺到肩膀到胸口都是涼颼颼的,於是低頭一看——
“啊——”
小屋子裡瞬間爆發出更刺耳的尖叫聲。
夜顏和慕凌蒼正準備寬衣沐浴,聽到尖叫聲從後面那排屋子傳來,趕緊跑出查看情況。
一排的屋子,他們也不確定是哪一間,正準備挨着去敲門時,突然從一間小房子裡跑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的女人。
他們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模樣,只見女人又慌又急的鑽進了旁邊的小屋裡。
“砰!”
關門聲讓他們從傻眼中回過神。
正在這時,其他屋子裡的人都聞聲趕了過來。
“發生何事了?”夜芸疾步朝他們夫妻走來,最先問道。
“不知道。”夜顏搖頭。
她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何事了……
如果剛纔沒看錯,那女孩應該是呂心彩吧?最奇特的是她身上穿着男人的衣裳……
夜芸帶着不解,敲響了呂心彩所住的房門,“心彩,方纔是你在叫嗎?”
裡面傳來女孩的聲音,“夜姨,我方纔在洗澡,看到老鼠了。沒事沒事,你們都回去吧。”
跟在夜芸身後的衆人一聽,都笑着散開了。
夜芸不滿的朝身後的丫鬟問道,“你們怎麼收拾的屋子,爲何還有老鼠?”
丫鬟怯怯的回道,“回夫人,奴婢收拾乾淨了才讓呂小姐住進去的,不知道那老鼠如何跑出來的。”
夜芸又問,“你爲何不在裡面服侍?”
丫鬟低下頭,“夫人,呂小姐說她想安靜的沐浴,不讓奴婢服侍。”
夜芸也沒再問下去了。
見女兒女婿還在旁邊,她忙擺手,“你們也快回屋休息吧,等飯菜好了我讓人給你們送來。”
夜顏和慕凌蒼相視一眼,夫妻倆離開前都朝另一間屋子看了看。
他們關注的重點不是呂心彩在房裡洗澡,而是她怎麼穿着男人的衣裳從另一間房裡出來?
如果他們沒猜錯的話,那間房應該是祁灩熠住的。
其他人沒看到,可他們看到了,不是他們要想歪,而是那種場景他們沒法不想歪。
回到房裡,夜顏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凌蒼,你說祁太子和呂姑娘有可能嗎?”
慕凌蒼搖頭,“不知。”
夜顏對他擠了擠鼻子,“你是不知還是不想說?”
慕凌蒼把她拉到身前,一邊替她解帶寬衣,一邊淡漠的回道,“應該是誤會。”
夜顏壓根就不信,“誤會?怎麼樣的誤會才能讓一個女孩子穿着男人的衣裳從男人房裡跑出來?”
她腦子裡都還在想方纔看到的那一幕,被他扒得只剩肚兜她纔回過神,特別是見他脫得比她還乾淨,她俏臉一紅,下意識的就想跑。
可惜慕凌蒼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她臉紅的瞬間就將她鎖在了懷中。薄脣從她耳鬢開始,漸漸的移下,用自己灼熱的氣息挑逗着她的敏感之處。
夜顏抱着他脖子,一開始縮着脖子躲癢,但漸漸的軟化了身子迎合。
不知不覺間,她被他托起,雙腿盤在了他腰腹間。
四目相對,她眼波迷離,而他眸底則是火熱一片,*深不見底。
將她誘人的紅脣吻住,慕凌蒼同時也扯掉了她胸前的肚兜……
…
兩次過後,夜芸變成了一灘軟泥,可某人卻越來越精神,沐浴過後與他躺在牀上,她累得眼都不想睜。
慕凌蒼拿着乾淨的布巾替她絞着溼漉漉的髮絲,剛‘飽餐’過後的他表示心情無比美好,特別是看着她那慵懶無力的樣子,脣角上一直掛着饜足的笑。
“王爺、王妃,我回來了!”
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羿!”聽着那興奮的聲音,夜顏瞬間忘了疲累,欣喜得掀被坐起。
就在她準備跳下牀時才發現自己還沒穿衣,扭頭朝旁邊爲她絞發的男人看去,見他正一臉黑氣的瞪着自己。
她趕緊拿被子把自己裹住,然後對着門外喊道,“小羿,你先等等啊!”
招呼完外面,她見他還拿着布巾瞪着她,頓時有些急了,壓低聲音道,“快把我衣裳拿來呀!”
這傢伙,從來都是脫得麻溜,讓他穿回去就跟要他命似的。
這又不是在魂殿,周圍住着一大幫人,隨時都有可能來人找他們,這種環境下能裸睡?
慕凌蒼剜了她好幾眼,才把乾淨的衣裳從包袱裡拿出來遞給她。
好在小羿也懂事,安安靜靜的在小客堂裡等他們。
夜顏他們出來時,他正在小客堂裡玩着一塊白色的石頭。
見到他們,他趕緊把白石頭放桌上,興奮不已的跑到他們跟前,“王爺王妃,真高興你們也來了!”
夜顏摸了摸他的頭,發覺他個字長了不少,都比她還高出一溜溜了。
“呵!才兩個月不到,我們小羿長高了不少啊!”
“呵呵……王妃過獎了。”小羿靦腆的笑了起來。
雖然夜芸讓他叫夜顏姨,但大都時候他都叫‘王妃’,畢竟某個王爺在,他可不敢改口叫‘姨父’。
慕凌蒼沒太多表情,揹着手走到桌邊,正準備坐下,突然發現桌上的白色石塊。
“這是從何而來的?”
聽他低沉的詢問聲,夜顏和小羿趕緊看過去。
小羿跑回桌邊,捧着白石對他們道,“王爺王妃,這是我在山上發現的,姨婆說這東西很稀罕,她讓我去確認一下,我今早偷偷的跑山上去挖了一塊回來。剛剛姨婆已經看過了,她讓我拿過來給你們看看。”
夜顏走過去,盯着白色的石塊左看右看,突然咧嘴驚笑道,“硝石?!沒想到居然有硝石!”
慕凌蒼對她挑起眉梢,“硝石?你也識得此物?”
夜顏將白色石塊從小羿手中捧起,越看越興奮,“當然認識了!凌蒼,這玩意兒用處可大了!有了它,說不定我們就無敵了!”
聽她這話,小羿摸着後腦勺表示很費解,“有它就無敵了?”
慕凌蒼盯着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濃眉輕蹙,“你也懂煉丹術?”
呃……
夜顏怔了一下,隨即對他反問道,“什麼煉丹術?”
這都什麼跟什麼,她怎麼聽不明白呢。
夫妻倆對視着,罕見的沒有達成默契,都不理解對方究竟想表達什麼。
還是慕凌蒼先解說道,“此物叫地霜,我曾在鬼谷見過,據鬼手說,江湖中有不少術士煉丹,都少不得這地霜。”
夜顏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頓時‘呵呵’笑道,“你說的那種只是它的作用之一,它還有別的作用,比那什麼煉丹厲害多了!”
對她來說,煉丹什麼的都是些不正經的事,能跟造火藥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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