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宮中的規矩,秀女的丫鬟是不可以隨着主子進宮的,於是陳珍珠打點了自己的侍女,便一個人踏進了宮門。
但是同樣作爲秀女入宮的蕭華裳卻是不守規矩慣了,到宮門口下了馬車就大搖大擺的帶自己的侍女進了宮,太監侍女們都清楚蕭華裳的身份也自然是沒有攔着。
蕭華裳一路春風得意,冤家路窄的看見了陳珍珠,今日沒有了李瑄睿,蕭華裳自然要露出自己的本色去報昨日的仇。
“哎呦,我以爲這是誰呢,就連背影都這麼的寒酸,若是沒有那個來選妃的實力,那就不要來潁都了嘛,這樣多丟人啊!”
蕭華裳拿着團扇走到陳珍珠的衣服,雖然心裡覺得陳珍珠的這一身裝扮很是驚豔,但是又怎麼可能會長他人的志氣。
只是聽着聲音,珍珠就知道是昨日的那個蕭華裳,慢慢的轉過了身,倒也沒有因爲蕭華裳的話而惱怒,反而是異常平靜的笑着呼應蕭華裳。
“蕭小姐安好,蕭小姐今日真的是光彩照人,今日初選必定能夠一舉勝出!”
吵架這個東西也需要有人呼應,儘管蕭華裳是抱着要來吵架的心,但還是面對陳珍珠的態度,蕭華裳一個人也唱不起這個獨角戲。
“哼,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不要以爲你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夠一飛沖天,不就是小門小戶家的孩子,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是,蕭小姐說的即是!珍珠不及蕭小姐的尊貴身份,自然也不敢異想天開,只是奉了家父的命入潁都而已。”陳珍珠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回着,這番話除了示軟,也是爲了讓蕭華裳放心,若是自己一早就表露出了對汝陽王的興趣,別說是側妃了,就連這初次的篩選都過不去,爲了大計自己就是受這些委屈又能如何。
蕭華裳倒是沒有想到陳珍珠是個如此能夠隱忍的人,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蕭華裳此刻心裡的感受卻是輕飄飄的,有了一種勝者的自豪感,卻不知道這是陳珍珠的溫水煮青蛙。
“算你本分,今日你給我安分守己一些,否則我和我姑母都不會讓你有成爲王妃的機會!露兒我們走吧!”蕭華裳得意洋洋的帶着自己的侍女離開了。
陳珍珠看着蕭華裳的背影搖了搖頭,莫不要這是在給王爺選妃,就是在普通的人家,如此的囂張跋扈,總有一天是要吃虧的,畢竟後臺是會倒的,誰也不能成爲永遠的勝利者。
一衆秀女先經過了老嬤嬤們的檢查,一個個按照順序進入了永和殿,殿中皇后和蕭貴妃等幾個貴妃按照尊貴程度一一列坐着。
“皇后娘娘我可是許久都沒有見過您出來管事了,您不是連日來都頭疼的很嘛,怎麼今日就來了精神?”
皇后娘娘是太子的嫡母,雖然自己的兒子已經被封爲太子,但是畢竟人老珠黃,除了皇后的這個地位,早就已經不受皇上的寵愛了,但是爲了能夠保住自己的地位,於是就隱居後宮,平日裡總是稱病不理會後宮的事情,擔心自己若是管不好,便會讓蕭貴妃鑽了空子,蠱惑皇上罷免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但是這後宮給王爺選妃是大事,皇后作爲一宮之主,自然是要出面的,也要讓這些未來的王妃認清這個後宮還是皇后存在的。
“是啊,本宮的確是老了精力不如以前了,也趕不上蕭貴妃年輕貌美,精力充沛,不過這選妃的事情,以往都是我來操持的,本宮也是怕蕭貴妃不能夠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妥當,這一次由本宮來主持,下一次就全全交給蕭貴妃了!”
蕭貴妃心中萬分的不屑,自己已經在後宮這麼久,什麼事情沒有處理過,這個皇后不過就是想要重樹自己的權威而已,竟然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皇后娘娘對我們這些妹妹還真的是細心的很,那妹妹我就好好的學一學,不過,皇后您也說了,您的身體大不如前了,這選妃雖然不是個大事,但是忙裡忙外的也要一天的事情,若是皇后撐不住了就趕緊知會一聲,不要累到了纔好呢!”蕭貴妃邊說着邊捂嘴開始笑,幾個貴妃也跟着一起嘲笑皇后,蕭貴妃無疑就是抓住皇后的年歲說事而已。
皇后畢竟已經在這後宮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蕭貴妃這是給自己下套,若是自己真的生氣,那還顯得自己小氣的很,傳到了皇上的耳朵,皇上心性一軟,便以不賢德的名頭處置了自己,那自己且不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皇后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看着蕭貴妃十分淡然的說道:“真是本宮的好妹妹,知道心疼姐姐,姐姐自然不會如此拼命,畢竟我還要在這皇后位上坐上許久,妹妹作爲小輩,又是妃位,多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皇后依樣反擊道。
蕭貴妃聽了話果然是氣氛不已,但是這虧就要變成啞巴虧自己吃下去。心裡暗歎,早有一日一定要拿下太子,再罷黜了這個老不死的皇后!
“皇后娘娘,可以開始了!”皇后身邊的侍女見形式有些緊張,便站出來緩解一下。
“好,那便讓秀女們趕緊進來吧!”皇后洋洋得意的穩坐自己的正位。
秀女一個個的進入永和殿,由皇后和貴妃分別問上幾個問題,若是沒有問題便可以留下來。
說來也是巧合,蕭華裳竟然和陳珍珠分在了同一排中,連同他們兩個人一共是五個人進去了殿內。
皇后一早就知道蕭華裳也會在,所以就沒有把視線放在你蕭華裳的身上,相反倒是想要找個秀女好好的相比一下蕭華裳,在蕭華裳的身上撒撒對蕭貴妃的氣。
五個秀女一進殿,皇后就看中了站在最邊上的陳珍珠,雖然站着的位置不是最好的,但是看着爲人卻是謙謹的很,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倒是很想,大概是眼緣,皇后指定要讓陳珍珠留下。
“陳珍珠是吧?你站出來。”皇后在此之前和幾個秀女都說過話,但是卻獨獨拉下了蕭華裳,如今又單獨叫出了陳珍珠,這不是給蕭華裳難看嘛。
陳珍珠秀外慧中的從幾個人中走了出來,非常收禮的行禮問候:“秀女陳珍珠給皇后各位貴妃娘娘請安,願各位娘娘福壽延年。”
“恩,很好,知禮儀,懂事,來擡起頭來給本宮瞧一瞧。”皇后對陳珍珠越來越滿意,心中歡喜的不得了,已經有了要指給自己親孫子的打算。
陳珍珠慢慢的擡起了頭,俊俏的模樣映入了皇后的眼簾。
“真的是清麗可人,而且打扮的也招人喜歡,好,不錯,本宮倒是覺得這模樣和本宮的汝陽王倒是般配的很呢,蕭貴妃你覺得
呢?”皇后說話的時候還看着蕭貴妃,蕭貴妃的臉色倒是沒有變,但是蕭華裳都要急哭了。
蕭華裳仔細的看了看:“是嗎?我倒是沒有覺得,哪裡般配?而且皇后娘娘你也不看看她的出身,一個六品芝麻官的女兒,能夠對汝陽王殿下有什麼好處?我倒是覺得還是華裳最合適了,而且華裳的事情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皇后拿起了陳珍珠的名帖,細細的看了一遍說道:“是官位不高,但是英雄不問出處,難道所有的人生來都有牢固的靠山嗎?是啊,華裳也不錯,又有蕭貴妃你撐腰,不過,若是今日華裳不是你的侄女,也如同這個陳珍珠一般,你覺得憑藉着華裳自己的才貌,能夠入選嗎?”
皇后的這番話倒是犀利,直接都在衆目睽睽之下揭露了蕭華裳能夠過關的內幕,儘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的確是會有些打了蕭華裳的臉。
皇后說的合情合理,蕭貴妃就算是氣惱也說不出什麼頂撞的話。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話說的有些重了?而且皇上原本就有要把華裳賜給汝陽王的打算,您又何須在這裡亂點鴛鴦譜呢!”蕭貴妃說過皇后便搬出了皇上。
“重了嗎?本宮倒是覺得還好吧,在這後宮之中,什麼話都可能聽到,蕭貴妃不是最清楚的嗎?所以本宮也不算過分,再說了,這王爺有幾個王妃福晉也是正常的,怎麼華裳若是進門了,便不讓別的女子進門了?那我皇家的子嗣延綿呢?”皇后看着蕭貴妃反問道。
蕭貴妃徹底無話可說,蕭華裳也只能夠把委屈都咽回了肚子中,自己已經算好了所有的情況,卻沒有想到皇后中間插了一腳。
“珍珠啊,你可會什麼詩書?”皇后得意的轉過頭問道陳珍珠。
“回皇后娘娘,珍珠懂得一些詩書,女則熟讀在心,日常也喜歡做一些女紅。”珍珠穩妥的回答着,把自己的優點都展示在皇后的面前。
“好,甚好,留用,記上一筆,陳珍珠着意給汝陽王!”皇后早就知道蕭貴妃有意把自己的侄女安插在太子府,那自己偏要堵堵蕭貴妃的心,自己也安插一個人在汝陽王身邊,自己雖然爭不過蕭貴妃,但是不意味着自己的下一輩還爭不過蕭貴妃!
皇后既然已經下了這樣的旨意,蕭貴妃也不好再反駁,便也趕緊把自己的侄女留用,也意許給汝陽王,一時間汝陽王妃成爲了這次選秀的大熱。
“好了,本宮的確是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蕭貴妃了!本宮要回去休息了!”皇后指意給汝陽王的人一選好,便要離開,把剩下的一大堆事情交給了蕭貴妃,雖然看似是大權在握,但是經過了皇后的這一番冷嘲熱諷,蕭貴妃惱怒不堪。
儘管蕭貴妃也想要撂挑子不幹,但是作爲後宮掌事印的持有者,皇后可以跑,但是蕭貴妃不能跑,整整一天的時間,蕭貴妃都忍着炎熱耐着性子看過了所有的侍女。
而蕭華裳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成爲汝陽王唯一的王妃,如今卻要成爲了泡影,一出了永和殿便不高興的出了宮。
相反陳珍珠倒是開心的很,自己也算是首戰告捷,但是出了宮看見了自己的丫鬟,卻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般沉穩的樣子的確是相配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