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懿安斷然沒有預料到洛祁竟然能夠看出自己的心思,且還如此直白坦言而出,獨孤懿安竟一時語噎,不知該如何迴應,營帳之內的氣氛驀地變得有些尷尬,洛祁雖然是所言沒錯,但是話一出口,竟也有些後悔,若是獨孤懿安有這個心思也算是給她提醒,若是沒有自己豈不是拉着獨孤懿安往那個方向發展?
“洛祁哥,你……你莫要胡說,我沒有動什麼感情,我的情況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嗎?我又怎麼敢輕易的動那凡塵的心思。”獨孤懿安已經沒有心思爲李瑄琰解釋什麼了,眼下保住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洛祁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是自己過分了,若不是心裡對獨孤懿安的心思也不會如此氣惱, 可是偏偏眼前的這個人卻看不清自己的想法,搖搖頭洛祁無奈說道:“我也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上次你求的那道聖旨讓我覺得你的心裡並不是如此想的,懿安,我莫不是要干涉你,可是……”
“好了,洛祁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自己會拿捏好的,我突然覺得有些累想要休息,洛祁哥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先下去吧。”獨孤懿安不想再與洛祁探討這個話題,只好佯裝身體不適讓洛祁先出去,畢竟若是洛祁說的是李瑄琰的好話,獨孤懿安此刻心裡還算得上是會平靜一些,可是洛祁口中的那個李瑄琰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嗎?心裡突然變得有些亂。
洛祁知趣的不再說下去,可是心裡卻有些不甘,自己陪在獨孤懿安身邊這麼多年卻沒有見獨孤懿安因爲自己有如此難以言語的一面,終究自己在獨孤懿安的心裡且只是個兄長而已。
“好,那我先下去了,最近暑氣來襲,恐有悶熱之感,老夫人讓我給你帶了一些新做的衣服還有一些你愛吃的吃食,我都放在了洛竹那裡,還有就是我說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這多年我從來也沒有騙過你毫分,你好好的想一想,我先出去了。”洛祁說完便轉身離開,一出門就碰上了洛竹,洛竹的神情有些落寞,洛祁知道洛竹定是爲自己的事情而擔憂,爲了讓獨孤懿安能夠好好的休息,洛祁示意洛竹就不要進去打擾了,帶着洛竹就離開了,重九看着彷彿是有什麼秘密的洛式兩兄妹撇了撇嘴,在心裡表示大人的世界我還不是特別的清楚。
洛祁離開了營帳,獨孤懿安倒是回到了自己的榻上,可是卻沒有心思安穩的休息,洛祁的話縈繞在獨孤懿安的心中,李瑄琰真的如洛祁說的這般嗎?可是爲何和自己認識的李瑄琰相差那麼多呢?李瑄琰在自己的心中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皇孫而已,而且比一般的皇孫都要樸實無華一些,而且行事也非常的穩重,計謀是有一些可是洛祁所說的城府是不是過於嚴重了,自己此刻是該相信自己還是相信洛祁,還是就跟着自己的心走,洛祁雖然向來看人較準,可是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也許洛祁哥這次只是失準了而已。獨孤懿安雖然沒向任何人提及自己對李瑄琰的感情,但是在獨孤懿安的心裡,這顆屬於李瑄琰的種子已經埋藏了下來,不管是別人如何說李瑄琰,獨孤懿安卻也在心裡爲李瑄琰找好了千百萬個理由。
洛祁滿心的失落都寫在了臉上,儘管洛祁平日裡是個不將喜怒言表的人,洛竹其實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些洛祁和獨孤懿安的談話,
縱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哥哥。
“哥,你不要難過,若是你真的下定了決心就對少將軍言說了吧,畢竟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情誼,而且老夫人也有將少將軍託付給你的打算,你又何苦在這裡平白的吃那汝陽王的醋呢?那汝陽王雖然從未對少將軍說過什麼,但是就憑藉那份恩情,汝陽王就比你多幾分的勝算,你若是再計較着什麼門第般配與否,或是心有忌憚,那這少將軍可就真的是要被搶走了。”洛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夠和獨孤懿安在一起,但是自家哥哥的那個性子,偏是打死都不說的主兒,就這樣要何時才能夠拿得下佳人的芳心。
“竹兒,你也覺得那汝陽王就真的是救懿安的人嗎?”洛祁還是懷疑。
“洛竹不知,但是少將軍是一口咬定的,哥,現在不是揪着這個問題的時候,你也看出來了少將軍的心是有些偏頗汝陽王的,不管汝陽王是不是真的救了少將軍,少將軍也是對其傾心的,哥,你倒是有所行動啊!”洛竹已經心急如焚,尤其是每日在帳內看着獨孤懿安說李瑄琰的事情的時候,洛竹恨不得把自己的哥哥硬塞給獨孤懿安,但是這想法也只能夠在腦子裡想一想而已。
洛祁擡頭看着明媚的陽光嘆氣說道:“此事從來不由我,算了,你回帳裡去吧,不要和懿安亂說。”洛祁快步的離開了,洛竹在身後小聲的嘀咕着,死鴨子嘴硬,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到時候少將軍若是真的和李瑄琰情投意合了看你還怎麼嘴硬。
洛祁又何嘗不想和獨孤懿安坦白說出來,可是比起相愛,洛祁更希望獨孤懿安能夠自在一些,這個時候言明心意,只會給獨孤懿安平添些煩惱吧?
中午的時間縱是短暫,皇孫們戲水歸來三三兩兩的結伴而歸,身上的衣服也沒有穿好,嚇得洛竹躲在帳內不敢出門,獨孤懿安一個晌午都沒有睡着,還沒有品讀好洛祁的話,重九就進來稟告汝陽王求見,獨孤懿安實在是沒有不見的理由就讓李瑄琰進了營帳。
李瑄琰揹着手,頭髮因爲過了水還沒有梳好顯得有些凌亂但倒也瀟灑的很,李瑄琰帶着玩味的笑容進了大帳,獨孤懿安還拿着本兵書在打掩護。
“懿安兄真的是學而不倦,公事也是處理好了?”李瑄琰坐在了最靠近獨孤懿安的座位之上,喝着茶調戲着獨孤懿安。
“恩,是,果真是有些急事,不過已經安排好了,殿下還玩的盡興?”獨孤懿安若無其事的看着李瑄琰回道,這才注意到李瑄琰的頭髮還散亂着。
“若是懿安兄也同我一起戲耍怕是會更盡興,我來這裡想向懿安兄求一物件,不知道懿安兄方便與否?”李瑄琰撫了撫自己的頭髮看着獨孤懿安,若是用出水芙蓉來形容李瑄琰是有些不妥,可眼前這着這些許水珠的李瑄琰確實是讓獨孤懿安有些淡定不了,李瑄琰不是柔美之相,但是此刻卻透露出勾人心魄的妖嬈之姿,屬實讓獨孤懿安嚥了口水。
“不知殿下要和微臣借何物?”獨孤懿安突然有些賊眉鼠眼的樣子,想要看李瑄琰,但是卻又怕和李瑄琰的眸子對視上,獨孤懿安的這副模樣是李瑄琰最愛的,李瑄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一步步的靠近獨孤懿安,獨孤懿安坐在椅子上自然是不方便後退閃開,只能夠看着自己
和李瑄琰的距離越來越近,李瑄琰的溼發有意無意的碰到了獨孤懿安的臉,有些水珠竟也落在了獨孤懿安的臉上,冰涼的水珠在獨孤懿安滾燙的臉上瞬間就蒸發了,獨孤懿安想要用書攔住有些奇怪李瑄琰,慢慢的舉起了書,可是這意圖卻被李瑄琰給識破了,李瑄琰一把就把書給“撂倒”在桌子上,手從書上又轉移到了獨孤懿安的頭髮上。
“看懿安兄的綰髮如此俊俏,自己梳的?”獨孤懿安現在處於中迷魂記的時候,想都沒想的點頭承認。
“偶也有洛竹爲我梳髮,多時我自己來,殿下問這個幹嘛?”獨孤懿安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往椅子後面靠了,但是奈何椅子太小,李瑄琰太過主動。
“那便再好不過了,本王想要和你借把梳子,我帳內的梳子不見了,當然了若是懿安兄還可以借個手藝給我那小王就更加開心了。”李瑄琰想要把獨孤懿安的骨子都給看透,這女子的身上彷彿是有種魔力,之前不知道獨孤懿安是女子也就罷了,可是知道了就似乎是欲罷不能一般的每時每刻都想見到這一副面孔,就算是心中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獨孤懿安已經呆在了原地,臉龐已經火紅不已,這梳子可是私密之物,若是男子借與男子就無所謂了,可是這女子送給男子或是男子贈給女子就意義不同了,自己若是借了那……
獨孤懿安更近一步,熱氣撲在獨孤懿安的臉上說道:“少將軍借還是不借?給個痛快話啊。”
這刺激對獨孤懿安確實是有些大,獨孤懿安再也忍不住的突然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小心碰到了李瑄琰的下巴,李瑄琰有些吃痛但還是忍着。
“借,自然是借,殿下在這裡等着,我去給您拿來!”獨孤懿安摸着自己的頭,趕緊躲到了屏風後面,大口的喘着氣,彷彿是剛剛一直沒有呼吸一般。李瑄琰站直了腰摸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長的笑着。
拿個木梳不過是片刻鐘的時間,獨孤懿安卻遲疑了許久,手裡拿着梳子半天都沒有出來。心裡小鹿亂撞,全然已經將洛祁的話統統都忘記了。
隔着屏風看着李瑄琰,獨孤懿安嘴角掛上了淺淺微笑,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來。
“汝陽王殿下,梳子在這裡,您拿去吧。”在周朝女子送出木梳就是對其傾心的意思,看着李瑄琰手中自己的木梳,卻也覺得無過,自己的確是對李瑄琰傾心不是嗎?
“剛剛懿安兄不是說要把梳髮的手藝也借給我嗎?怎麼此刻後悔了?”李瑄琰無比腹黑的看着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獨孤懿安。
“我……可是……”獨孤懿安想要伸出的手卻又拿了回來,自己若是再給李瑄琰梳髮那不就是夫婦之間帷帳之內的事嗎,自己與李瑄琰做了怕是與禮法不和吧。
李瑄琰看出獨孤懿安猶豫,撒了一把鹽般的說道:“懿安兄這般扭捏,倒是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男子之間互相梳髮又有何故呢?”
“梳梳,來,殿下這邊坐,我梳就是了。”我們可憐的少將軍已經徹底的被李瑄琰吃的死死的,拿過了梳子一臉害羞的梳了起來。
獨孤懿安站在李瑄琰的身後,看着李瑄琰散落的頭髮臉上似笑非笑,若是李瑄琰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會讓自己給他梳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