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靜帶走

深院靜 帶走

“嗯。”趙石南答着,定定看着燭下的杜衡,到底單純些,臉上全是吃飽了的歡喜,不禁又笑了起來。

杜衡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遞了一個湯包給趙石南:“你吃不吃?”

趙石南本來不餓,但是看着杜衡遞了過來,竟不捨得推回去,擡手接了過來,看杜衡吃的香甜,自己也跟着吃了起來。外面是淅淅瀝瀝的雨聲,窗前的竹子跟着淋淋灑灑,屋裡倆人就着昏黃的燭光吃着湯包,趙石南忽然覺得有些燥熱,一種說不上的感覺。很想這一刻能一直這麼下去,一直這麼暖暖的,軟軟的,彷彿在這江南的雨裡,守住了一方屬於自己的天地。

杜衡卻完全沒有趙石南那麼多的心思,她的快樂,簡單的來自於又餓又下雨的夜裡,終於吃到了香香的湯包。吃到終於再也吃不下,她滿足的擡眸看着不知在思索什麼的趙石南,纔想起該給他換件衣服,忙擦了擦手,取出一件乾爽的長衫給他:“換上吧。”

趙石南眸中一喜,這是杜衡第一次關心他,伸手接着衣服的時候忍不住握住了杜衡的手,杜衡忙用力一抽,結結巴巴說着:“你,你自己慢慢換。”說着幾乎跳着跑回了裡屋,用力把門關上。

依着趙石南往常的性子,早衝進去直奔主題了,但是這位神仙般的妹妹難得的緩和了臉子,趙石南不想進去自討沒趣,只好自己換了衣服躺下,滅了燈燭,腦中卻沒法再想囤繭的事,全是杜衡吃湯包時的樣子,不禁脣角又揚了起來。

杜衡在裡屋看到燈燭滅了,聽動靜趙石南也睡下了,才終於放鬆了心情,躺到了牀上,這下全身舒坦,明天一早又要去服侍老太太,杜衡想想就頭皮發麻,竟也輾轉反側起來。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受累,上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一起吃了早飯。趙老太太本想着杜衡昨晚餓着,早晨還是加了些菜,她只想給杜衡點顏色看看,並不想把她餓壞了。

可杜衡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狼吞虎嚥,只是儀態端方的喝了一小碗粥,點心也沒吃。趙老太太略微訝異:“不再吃點了?”

“已經飽了,老太太。”杜衡答着。趙老太太疑惑着,卻也不知就裡。

吃過早飯,便不時的有丫頭婆子進來稟告事情,這個院子誰的屋子需要修繕了,那個院的誰需要領窗紗了,又個院子的誰需要換屏風了,有拿着牌子去賬房領銀子的,去庫房領東西的,拿着外出的牌子去置辦東西的,忙乎的好不熱鬧。

杜衡立在趙老太太身邊,一會遞東西,一會記賬,一會倒茶,一會打扇,像只陀螺似的忙個不停。平日裡服侍的丫頭,記賬的先生都樂不得歇着,只杜衡和慈姑全程服侍。

到了中午吃過飯,趙老太太歇着,杜衡還要在一旁守着,以備趙老太太什麼時候醒來的突然需要。夏日蔭長,知了聲聲,杜衡守在外間剛打了個盹兒。老太太的聲音響起:“衡兒。”

杜衡忙一個激靈進去,老太太吩咐着:“暑氣太盛,打着扇涼快涼快吧。”杜衡只好揮着扇子給老太太扇着。直到老太太睡着,杜衡才能歇歇。

下午又陪着老太太四處的轉院子,看到哪裡有問題還要指指點點記下來。周而復始。一天下來,杜衡回到臥房的時候,跌在了牀上,簡直爬都爬不起來。全身都要散了架。而晚飯也依然是少的可憐,杜衡乾脆也不廢話吩咐雙葉去廚房。

趙石南今天回來的早些,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杜衡在屋裡吃着寡淡的晚飯,不禁皺着眉頭:“怎麼就這麼點?”

雙葉嘴快:“廚房就給這麼點,老太太吩咐的,給少奶奶散毒。”

趙石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散毒?笑話!難怪到了夜裡餓得慌,就吃這麼點能不慌?有心吩咐廚房再做些來,又怕被趙老太太知道了反而怪罪杜衡,想了想把冬桑叫進來,吩咐着再出去買些回來。

趙石南問着杜衡:“早晨和中午呢?”

杜衡點頭:“都好,就是晚上的少點。”中午不吃飽,下午老太太不好使喚。

趙石南不知道趙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圖,又問了幾句,杜衡卻只喝粥不肯再回答。說的多了,萬一跑到趙老太太的耳朵裡,又該說她告刁狀了。杜衡現在是怕了老太太,想收拾她,簡直隨口就是一個主意。

趙石南見問不出什麼,也只好作罷。第二天要到鎮江去看蠶繭,趙石南到書房忙乎了半宿,一早便又出發了,臨走前吩咐另一個下人乃東記得每晚給少奶奶買些吃的。

趙老太太細細觀察了三天杜衡,每天早晨吃的並不多,叫來幾個守夜的下人一問,才知道是趙石南的安排,不禁心尖又開始發顫:“石南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竟然也學會了和我耍把戲。以前他的性子,有話直說的,現在怎麼爲了那個女人,偷偷摸摸就違逆我的意思?”

慈姑答不上來,她也覺得少爺變了,變得和老太太見了外,很多感覺都變了。

趙石南爲杜衡準備晚飯的事被趙老太太知道後,怒氣又生,繼而都轉嫁在了杜衡身上,不僅白天的活兒更多更累,一個不痛快,趙老太太就要刺倆句。話也漸漸的難聽起來。甚至有次失手打了個並不值錢的盅子,也被罰着站了兩個鐘頭。

杜衡越來越覺得,日子過得像煉獄一般,望不到頭,看不到邊。杜衡在家裡也因爲淘氣被訓斥過,被罵過被關過,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家中的人對她終究是疼愛的,而這裡,縱然自己步步小心,也步步成錯。杜衡簡直手足無措。笑容漸漸從杜衡的臉上退了下去,年紀輕輕學會了倚窗嘆息。

趙石南去鎮江走了七天,本該從鎮江直接去了南京,趙石南卻忽然想回家看看,好像心裡有了什麼牽絆,不看看總不踏實。卻是回來看到杜衡,不覺怔了一下,只七天,人憔悴了許多,下巴尖了,大大的眼睛沒了神采,而且一身疲憊的樣子,似乎靠着窗都能睡着。

趙石南的心狠狠揪了起來,問杜衡依舊問不出什麼,只是對他說着:“老太太教我很多東西,一時學着費勁,有些累。”

趙石南有些納罕,學什麼還能累成這樣?再細問,杜衡仍不肯說。趙石南想去問問趙老太太,但自己第二天又要到南京去,只怕事情沒弄明白,又留一堆麻煩給杜衡。

想了想,他對杜衡說道:“我明天要去南京談一樁買賣,見個人,你去不去?”

“我?我可以去?”杜衡愣住了。被關在這個院子裡這麼久,別說去南京,就是能去門外的大街喘口新鮮氣,她都樂不可支。何況是到南京去。

“自然。”趙石南既然暫時問不出什麼,索性先帶着她出去躲兩天,回來再說。

杜衡方纔的欣喜衝昏了腦子,仔細想想,和趙石南單獨出去,也不是件什麼好事,誰知道他會不會又獸性大發?但是不去,趙老太太每天又使喚她比丫頭都狠,前門拒狼後門引虎,杜衡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想出去見見世面的迫切佔據了一切,而且趙石南的獸性也很久沒爆發了,應該不會這麼趕巧不巧的在南京發作吧。想着這些,杜衡重重的點頭:“我去。”

趙石南怕老太太不同意,索性一大早趁着老太太還沒起牀就帶着杜衡離開,來了個先斬後奏,只對大管家道了一聲,讓他轉告趙老太太,便坐着汽車帶着杜衡前往南京。

杜衡興奮的一夜幾乎沒睡,第二天坐在汽車上看着窗外,起初還忍得住,一會兒就忍不住問着:“這是哪裡?”“路邊的是什麼花?”“這裡能通到上海嗎?”好多問題司機聽了都忍俊不禁,趙石南卻認真的答着,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近了不少。

到了南京已經是下午,時局動盪,六朝古都的金陵脂粉地看着也蕭索了許多。趙石南迫不及待的要去一家絲織廠看官錦,司機把杜衡送回了趙石南常去的揚州會館。杜衡想出去走走,司機卻像門神似的看着:“少爺吩咐等他回來,少奶奶纔可以出去。”

杜衡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到屋裡歇着,好容易等到趙石南迴來,早迫不及待的說着:“快出去走走,悶都要悶死了。”

揚州會館出去不遠就是秦淮河的繁華地帶,趙石南和杜衡隨便吃了點,便在秦淮河邊逛了起來。拉着胡琴的街頭藝人,穿着開叉旗袍燙着頭的女人,甚至女人還挽着男人的胳膊,這一切,都讓杜衡覺得新鮮,甚至面紅耳赤。

趙石南不知何時拽上了杜衡的手:“跟的緊些,人多別丟。”杜衡像被電擊了似的忙甩開趙石南的手,竄到旁邊一個攤子上,有個老頭在說書,杜衡聽了起來。

那老頭講着:“---那人死了之後,被黑白無常牽着走上了黃泉路,到了忘川河的邊上,那忘川河是血黃色的,裡面全是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過了忘川河,就有塊三生石,三生石上,看到了他前世的樣子,原來是個將軍-”

杜衡忍不住插嘴道:“能看到後世的樣子嗎?”

老頭看了看杜衡說着:“這個---也許也能。”接着講道,“三生石照完,就上了奈何橋,有個孟婆,拿着一碗湯讓他喝了,所有前世的記憶,便都沒了。”

杜衡聽到這裡打了個寒戰,她之前從沒聽過這種鬼神之說,又好奇又害怕,趙石南一把扯過她皺眉道:“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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