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初看着她輕笑,擡手將她耳邊散落的一縷秀髮攏到她的耳後。
“這不是凡人界,對禮數看得不重,你我雖是師徒的名份,但是隻要我想,就沒有人會說什麼,況且別人怎麼看,與我何關?修仙不就是爲了能夠自由自在的暢遊世間,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麼,何須在意他人的想法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蘇飄迷茫的睜着眼,好像明白了什麼,爲什麼修仙?不就是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麼?問她爲何修仙?她當初不過是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不受制於任何人,這其中所圖的不過是個自由自在麼,沒想到陌上初的兩句話,居然透解了道心。
她瞬間眉目清明,周圍的靈氣瘋狂的向她涌來。
陌上初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輕聲道:“果然聰慧,我不過提點了兩句,你就想在我此處築基麼?”
蘇飄這纔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強行的築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不過這一切會不會太突然了……況且剛剛師父你神智不清……”
陌上初打斷她,擡手剛巧一片楓葉落在了他如同白玉一般的手上,輕輕道:“那你覺得我清醒後會不會這樣做?”
“肯定不會。”
“是嗎?”陌上初看着她,嘴角綻放出一抹清雅如白蓮的笑容,那笑頓時間讓天地之間失去了顏色,蘇飄的眼底只剩下了白衣如雪的他。
“那我的乖徒兒,要我說,讓你做我的雙修伴侶如何?”
蘇飄嚇得張大了嘴巴,因爲陌上初說的話太讓她吃驚,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做他的雙修伴侶,不止是因爲他是她的師父,更多的是他們之間修爲的差距如同鴻溝,就算她能趕上他又如何?那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而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她。
但是,想想能和師父做雙修伴侶,也不爲一樁美事,關他的世俗之禮,她們修仙之人只求不違背本心,隨心所欲方能成就大道。
“這可是師父你自己許諾的,你等我,等我的站到你同等的高度!”蘇飄下定決心道。
陌上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收回手恢復了平日的清冷,“我不會等你,修仙一途不存在滯留一說,不過你有大把的時間成長,你結丹之時就是我們的雙修大典之日如何?”
蘇飄不樂意的撇了撇嘴,偷偷嘀咕道:“強吻的是你,說雙修的也是你,反正都是你自己在說,問過我的意見麼?”
“好了,準備你築基的事情吧。”陌上初遞給了她一瓶築基丹,蘇飄高興的打開了瞧了瞧,發現裡面居然有四顆築基丹。
“哇塞,師父你好有錢居然給我四顆。”
陌上初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閒閒的說道:“未免你築基失敗,有備無患,小心收着。”
蘇飄絲毫不介意他冷漠的態度,比起感情,她覺得修爲的增長讓她更加的安心,結果嘴巴還沒有咧到後腦勺,就被陌上初下面的一句話給嘔的興奮勁全無。
“哎,我可是和別人打賭說你十七歲就可以築基的,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蘇飄一臉的黑線,這個腹黑的樣子纔是他的師父不是嗎?
拿着築基丹下了飄渺主峰,蘇飄可沒有忘記要去師門的執事殿領取上次在含心谷所收穫的報酬,一顆築基丹還有五百靈石。出了執事殿,蘇飄摸着懷裡的五顆築基丹笑傻了眼,她可沒有那麼暴遣天物,這築基丹在外面有價無市,而她現在身上有五顆,就算她築基失敗用去兩顆,也還剩下三顆,如果拿到坊市拍賣豈不是又要大賺一筆。
蘇飄的想法很市儈,在修真界靈石就相當於錢幣,誰會沒事閒錢多的啊?
她順手發了幾道傳訊符,都是給自己認識的,聽說沐陽和古月衣幾人雖然從試煉谷裡活着回來了,但是都受了很重的傷,沐陽更是爲了古月衣身受重傷,古月衣心下感動,師門長輩見兩人情投意合便決定讓他們成功築基之後兩人便結爲雙修道侶,這也算是一樁美事了。
而云清則是在閉關,據說是在含心谷得了機緣,現在努力衝擊練氣八層,這其中蘇飄有仔細的詢問了上官霞的去處,據說是因爲秦落雨的損落讓上官霞大受打擊,從此一蹶不振,行爲瘋癲,從試煉谷回來之後上官家族得知這事情便將她接了回去。
蘇飄的清亮的眸子一暗,瘋了?是真瘋還是假瘋?恐怕是知曉了她沒有死,怕她報復才裝瘋回到家族尋求庇佑的吧?真是可惜了,此女心狠手辣,幾次三番想自她與死地,必須得除去!
她在心底裡告誡自己下次遇見上官霞必須以絕後患,自己若是再聖母瑪利亞的話,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人在暗地耍花招。
而她卻恰好的說中了一件事。
江州上官家族中。
上官霞一頭亂髮的蜷縮在牀上,而她的面前坐着一個端莊的婦人。
“霞兒,你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人把你害成這樣。”這婦人一邊慈愛的撫摸着上官霞的秀髮,一邊嘆息道,幾經抹淚。
而她旁邊的圓桌旁,一個看着四十來歲,滿臉威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哪裡。
這兩人便是上官家族的現任族長上官厲和他的夫人慕容婉,也是上官霞的父親母親。
上官厲皺着眉頭糾正道:“夫人說什麼話,還有誰害霞兒不成?是落雨這孩子的損落對霞兒的打擊太大,才導致神志不清的。“
上官夫人不服的抹淚,一張美豔無比的臉上掛着一絲不滿,她怒道:“怎麼不能是別人害得?我這幾日老是聽到霞兒重複的唸叨着一個名字,叫什麼‘蘇飄’的,況且若不是你執意要將霞兒送入雲霄派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害得落雨也損落了。”
上官厲嘆了一口氣,手掌之間不停的摩擦,他道:“若是真有人害得霞兒,我不管他是誰也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上官霞本來迷茫的雙眼在聽到‘蘇飄’兩個字後突然從牀上跳了下來,對着空氣大喊:“蘇飄在哪裡,那個賤人在哪?我要殺了她我要替秦表哥報仇,都是她,我一定要殺了她。”上官霞只知道重複着幾句話,但是顯然依舊意識不清。
“你瞧瞧,就是這個叫蘇飄的,霞兒的反應多大,肯定是這個女子的殺害的落雨,還害得霞兒瘋癲。”上官夫人斬釘截鐵道。
上官厲也猶豫了,最後才慢慢道:“霞兒現在的意識還不清醒,等她病好了再詳細的追問吧,過不了多久,我們上官家族的老祖墨染真君便要回來了的,到時候我到老祖面前求得一粒丹藥,霞兒的病就會好了!”
“老祖要回來?他不是遊歷去了嗎?”
“哎,秦落雨是他最喜愛的曾孫,如今在含心谷損落了,你以爲老祖會就這樣算了?況且五十年一次的煉丹大會也要開啓了,這次回來暮蒼大陸又要風起雲涌了。”
上官夫人擦乾眼淚,重新將上官霞安撫好,輕聲道:“其他的我不管,只要霞兒的病好,還有這個叫蘇飄的女子也要給我找出來,不把她抽魂奪魄我難消霞兒所受的苦!”那目光中所透露出的陰毒,是上官霞的千萬倍,有這樣的母親,估計上官霞那點刁蠻任性全都是遺傳與她的母親。
上官霞聽聞,癡傻的臉上重複着句話,“嘿,殺了她!
上官厲頭疼的看着這對母女一唱一和的,不過霞兒畢竟是他最寵愛的女兒,誰敢傷他上官厲的女兒,必須拿命來陪!蘇飄是吧?他一定要將這個女子找出來。
所以蘇飄莫名其妙的又躺槍了。
而此時的蘇飄已經和陌上初到了青州地界。
此事要從蘇飄回洞府之後說起了,回到洞府之後蘇飄盡心打坐準備衝擊築基期,但是久久的不能入定,總覺得離築基還差了一些什麼似的。
大家都知道劍修不同於道修,道修只要每日每夜的修練修爲自然會累積上去,必要時的一點感悟也能讓他們很快的衝擊下一層,而劍修就不一樣了,光是修煉並不能增長他們的修爲,而修爲只是爲了讓自己的身體可以儲存更多的靈氣,在鬥法的時候靈氣不會那麼容易枯竭。
劍修的進階方式很極端,沒有一個劍修是光憑修煉就能進階的,劍修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戰,沒錯是戰鬥!很多劍修都是在戰鬥之中提升自己,所以蘇飄不能進階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缺乏真正的戰鬥,而築基期又尤爲重要。
築基是改善自己體質的一關,這一關在丹田裡遊蕩的一縷縷靈氣會在築基的時候化爲一片小河,這靈氣化爲的小河可以容納更多的靈氣,修煉的速度也越加的快,所以這築基大意不得,一步走錯,就有可能築基失敗進入練氣十一層,這練氣十一層便是築基失敗的表現,別看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而築基和練氣可是天壤之別。
蘇飄把自己的鬱悶告訴了君翩翩,她卻提議,是自己缺乏歷練,讓她先去外面遊歷一番再回來築基也不遲,她想想也是,於是便告知陌上初自己無法靜心築基想出去遊歷。
碰巧陌上初受到友人所邀請他去青州的破虛垢密境探寶,蘇飄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遊歷,於是便跟着陌上初一起去了青州。
一路西行了四天,由於陌上初是元嬰期修爲所以一路上根本不用蘇飄自己操控法寶浪費靈氣,她樂得整天躺在陌上初所煉製的飛行器乾坤葫蘆裡面。
他們不知道,就是這次遊歷差點將兩人葬送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