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中充滿着不屑,鳳兮晴聽的清楚,有些慍怒的回眸望去,吃驚的發現已經進來了兩個男人。全都一身黑衣,還蒙着面。
一個男人目光淡漠,另外一個一副不屑的樣子,應該就是剛剛開口的那個人。
鳳兮晴語氣不悅的回道:“如果是路過的,就不要打擾我們醫治病人。如果是搗亂的在下沒空奉陪。”
說完目光凌厲的回瞪了那個男人一眼。
那個男人被鳳兮晴凌厲的目光嚇了一跳,小聲嘀咕道:“吹什麼牛?你會看病?”
一邊的小姑娘正處於情緒崩潰期,見男人不住的說話,突然大吼道:“你們出去,這是我的地盤。”
鳳兮晴同情的瞥了一眼小姑娘,能逼她說出這樣好似土匪的話來,看來她真是要崩潰了。
而剛剛那個男人正是夜影,被小姑娘一吼,有些覺得丟面子,便把佩刀舉起來晃了晃道:“小姑娘,別說大話。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鳳兮晴本來十分不滿這個蒙面人的突然到來,剛要斥責,卻猛然看到男人袖中寒光一閃,鳳兮晴的腦中靈光突然閃現,辦法來了!
脣邊噙着一絲詭異的笑容,鳳兮晴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夜影,夜影有些疑惑,看到鳳兮晴步步緊逼,本能的提高了警惕,舉起了佩刀。
一邊的上官景也有些詫異,這個人逼過來要做什麼?
鳳兮晴走到夜影面前,眸光淡漠道:“可否借你的匕首一用?”
夜影一愣,本能的問道:“你要匕首幹什麼?”
“治病救人!”鳳兮晴回答的乾淨利落。
夜影卻有些不願,語氣冰冷道:“從沒聽過匕首能救人!”
“借給她!”上官景突然開口道。
夜影詫異的看向上官景,雖然不願也只得從袖管裡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遞給了鳳兮晴。
鳳兮晴接過匕首,眸光微寒的掃了一眼上官景,輕聲道:“能幫個忙嗎?”
“什麼忙?”
“抓着那個小姑娘,不要讓她打擾我治病救人。”
上官景微微蹙了一下眉毛。,面前這個人的舉動太奇怪了,先是要了匕首說救人,現在又讓抓住小姑娘,他究竟要幹什麼?
“你,不相信我?”鳳兮晴見上官景遲疑蹙眉問道。
“幫你,我有什麼好處?”上官景淺淡道。
“功勞算你一半。”鳳兮晴簡單回答。
“那要是你把人殺了呢?”一邊根本不相信鳳兮晴的夜影沒好氣的問道。
“那樣的話,罪名也算你一半。”鳳兮晴隨口說道,然後朝着夜影壞壞一笑,拿了匕首轉身朝地上假死的孕婦而去。
“你……”夜影被鳳兮晴的笑晃了心神,本來想諷刺的話卻忘了後半句。
鳳兮晴的腳步卻沒停,已經來到了孕婦身前,蹲下身去,舉起了寒光閃閃的匕首。
“你,要幹什麼?”果然,小姑娘看到匕首害怕了,驚恐的叫起來,就要來拉鳳兮晴。
一個黑影,轉瞬之間,就把小姑娘拉離了鳳兮晴的身邊。
鳳兮晴感覺到小姑娘離開了自己的身邊,深吸了一口氣,手上匕首朝下輕輕一揮。
小姑娘的嘴被堵住了自然喊不出來,但是面前的一幕卻把她嚇壞了,眼睛瞪的奇大無比,就連身經百戰的夜影和上官景也被面前的情景嚇得的本能的一退,那個人在幹什麼?他竟然劃開了地上人的肚皮!
兩個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看到那迅速流出來的鮮紅色的液體,連抓着小姑娘的上官景都有些不淡定了。眼前這個人該不是個瘋子吧?
自己今天難道成了助紂爲虐的殺人犯幫兇?
就在兩個人心裡打鼓的時候,卻見鳳兮晴從孕婦的腹部拉出了一個胎兒,倒拎着,拍打了一下小屁股。
“哇哇哇!”獨屬於新生兒的哭聲在殘破的廟裡嘹亮的響起。
“是小孩子!”夜影激動的喊了一聲。
上官景也是沒有意料到事情變化的這麼快,看着那個小身影被鳳兮晴放在了一邊,也是眼睛緊緊盯着。太神奇了,那個小傢伙雖然滿身的粘液,但是還在自由自在的提腿,伸胳膊,四肢健全,五官都在,真是太太神奇了!
上官景用欽佩的目光看着鳳兮晴的背影,忽然覺得鳳兮晴簡直是再世的活神仙,居然從‘死人’的肚子里拉出了一個小男孩。
略微沉吟了一下,見鳳兮晴還在忙碌,纔出聲道:“喂!看在你救了一個小生命的份上,你殺了這個女人的事情,我們會幫你保密的。”
正在忙碌的鳳兮晴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一邊熟悉的處理着剖腹產的後續程序,一邊回道:“不必,我並沒有殺她,我在盡力的救活她。”
鳳兮晴的語調不高,但是聲音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
夜影當即說道:“胡說,你都剖開了她的肚子,她怎麼可能不死?”
鳳兮晴風趣的說道:“這是爲了減輕她的負擔,孩子能活下來,她纔有勇氣活下去。”
說着,鳳兮晴高喊道:“門外的,快進來。”
躲在門外的荔枝聽到鳳兮晴喚她,馬上小跑了進來。
但是當來到鳳兮晴身後,看到滿地的血污,竟然又馬上尖叫起來。
果然,她們是女人!
聽着荔枝的尖叫聲,上官景在心裡想着。
鳳兮晴皺眉轉身,對着尖叫的荔枝喝道:“別叫了,把針線給我。”
荔枝本來還只是尖叫,在鳳兮晴轉身的瞬間,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孕婦和刀口處,竟然眼睛一翻,直接嚇暈了。
當然,經此變故,那個小姑娘也已經嚇暈了。
所以,鳳兮晴只能無奈的搖頭,蹲下去在荔枝的腰間摸出了她習慣隨身帶着的針線包,穿針引線,然後給孕婦縫合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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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落後的古代,除了因陋就簡之外,鳳兮晴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
“你把她的肚皮縫上她就會活過來了嗎?這可能嗎?”夜影看着鳳兮晴熟練的動作,不確定的問道。
“如果她一直躺在這裡,沒吃沒喝沒藥,她還是會死。”鳳兮晴已經縫合完畢,轉過身看着夜影認真的說道。
說完,鳳兮晴瞥向了那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無限可惜道:“可惜了這個小男孩,剛出生就要餓着了。”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小嬰兒。
雖然樣子紅紅的像個乾巴的小老頭,卻一下一下動着顯示着生命的活力。
“或許,我們可以幫她們找個住處,找人照顧。”被那個小傢伙吸引着視線,上官景的眼中閃現出一片柔軟。
“主子,你不能管……”夜影想要阻攔上官景的決定,卻被上官景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鳳兮晴自然看得出上官景周身散發出的那與衆不同的貴氣,便淺淡一笑道:“那最好,孩子已經順利的生出來了。孕婦由於失血過多需要臥牀休息幾天,小姑娘太小,照顧不好病人,她們又沒有錢買藥,要是你們能幫助,那再好不過了。”
“你確定,那個孕婦能醒過來?”上官景回想起剛纔的一幕還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從哪裡來?怎麼會這麼特別的接生手法?
雖然自己對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不瞭解,可是爲了生不下來孩子死去的女人聽說的真是太多了。要是產婆們也會這個方法,那些女人就不會死去了。
“按照我的經驗推斷,有八成把握成功,但是要用我親自配置的消炎藥。”鳳兮晴認真回答。
“好。來人,帶她們去山莊。”上官景命令道,同時把手裡還在昏迷的小姑娘丟給了夜影。
外面應聲又進來幾名黑衣人,鳳兮晴只好指了指地上的孕婦,然後自己扶起了荔枝,由着黑衣人擡了那個孕婦。
很快,鳳兮晴便帶着荔枝和小姑娘坐了一一輛馬車,跟着上官景坐的另一輛馬車飛奔而去。
其實所謂的山莊根本不在山裡,而是在一處僻靜的樹林裡,而且比鳳兮晴想象中大多了,樹林環繞,安逸寧靜。
鳳兮晴被帶進了一個小院子,然後很快派來了幾個婆子下人。
只是她們穿的都很整齊,很有規矩的樣子,也不多話,只是把鳳兮晴荔枝小姑娘和那個孕婦安排在相鄰的房間裡。
也不問問題,也不好奇,默默的鳳兮晴讓她們做什麼她們就做什麼。
鳳兮晴也不客氣,要來了熱水,指揮着幾個婆子給孕婦擦身子,照顧小嬰兒。然後寫了個方子交給婆子們去抓藥,又弄醒了荔枝和小姑娘,一番忙碌之後,天已經黑了,婆子們送來了飯菜。
小姑娘的姐姐還沒有醒來,小姑娘擔心不肯吃飯,鳳兮晴可是餓壞了,做手術可是件十分費體力的事情,這具身體又太弱,都累的快都不動路了,因此她無所顧忌的大吃了一頓,回頭一看荔枝,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鳳兮晴知道荔枝有話要說。
看看房間,這間房間是準備給鳳兮晴的,因此沒有別人在,鳳兮晴便放下了筷子,低聲問道:“荔枝,你有什麼話要說?”
荔枝偷偷瞄了瞄門外,輕手輕腳走到了鳳兮晴面前,小聲道:“小姐,先不說那個女人能不能醒來。我們留在這裡不回去可以嗎?要是被看守別院的人發現了,會不會告訴相爺?”
荔枝提起相府的事情,鳳兮晴的面色難看了幾分,想起了那一羣可惡的人,鳳兮晴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好。
看看門外沒人,鳳兮晴低聲道:“放心好了,他們想餓死我們呢,今天他們不會找我們,回去的事情明天再說。”
荔枝還是擔心,卻發現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只好住聲。
門聲輕響,上官景帶着半張面具走了進來,鳳兮晴自然不認得他,真起身來簡單一禮。
上官景坐了上位,纔出聲道:“姑娘,你是哪裡人?你的醫術是家傳還是外學?”
鳳兮晴愣了一下,自己記得自己一直在假裝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