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依舊鴉雀無聲,麗妃的這個說法太過大膽,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上官平看着麗妃,半晌無言,良久之後才道:“麗妃,你真的希望朕這樣做?就只是爲了對風葉報恩?”
麗妃馬上回道:“皇上,我真的希望這樣做,卻不是對神醫報恩,更爲了那些被埋沒了才華的醫女,她們有些人只能被男人呼來喝去,死的實在可憐。”
上官平一皺眉,已經知道了,麗妃指的是先前和趙有才私通的醫女白果和後來跟常太醫私通的宮女三七,恐怕在御醫院裡還不知有多少這種事。這讓上官平的心也久久無法平靜,最後,上官平說道:“麗妃,起來吧,你的心腸真好,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個好孩子。”
說罷,親自起身拉了麗妃起來,兩個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離開了多喜宮。
鳳兮晴看着那一對人中龍鳳走出去,心裡彷彿卸下了一塊大石,不管那背後主謀之人是誰,只要上官平決心要保住麗妃,應該是能做到了。
鳳兮晴甩甩手,聳聳肩,慢悠悠的朝御醫院走來。
一路上鳥語花香,陽光迤邐,鳳兮晴心情大好,左看看,右瞅瞅,快到中午纔回到了御醫院。
進了自己的小院嚇了一跳,卻見許多的醫女在裡面走來走去,見到鳳兮晴回來都恭敬的叫上一聲:“見過風御醫。”
鳳兮晴只感到自己的眼皮跳了跳,怎麼感覺這個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鳳兮晴一直走進去,才發現,白芷正笑容滿面的指揮着這些醫女擺放花卉,佈置一個高臺。
鳳兮晴皺眉喊道:“白芷,沒有我的允許,你私自在幹什麼?”
白芷聽到鳳兮晴的喊聲,擡頭一眼,見是鳳兮晴回來了,眼中立即閃現出激動的光芒,從高臺上快跑下來道:“御醫姐姐,你終於回來了,你走的太慢了,你的人還沒到,皇上的聖旨都已經到了。”
鳳兮晴詫異道:“什麼聖旨?還皇上賞賜了我什麼好東西嗎?”
說到這裡,白芷樂的眉眼開花道:“這次的賞賜可是比以往任何一次的賞賜都好,姐姐快來這邊看。”
說着,白芷興奮的把一個黃色卷軸拿了出來。
鳳兮晴打開來看了一遍大吃一驚。
原來就在鳳兮晴邊走邊玩的往御醫院走的這個空檔裡,上官平竟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按照麗妃的意思,把御醫院裡的醫女分離出來,單獨成立了一個醫女署。
這個醫女署裡面的等級設置竟然只比御醫院低一級,當然前提是她們的醫術得達到和御醫院裡男御醫相等的標準,而且,她們的醫術等級高低只由鳳兮晴和胡太醫兩個人裁定,這個聖旨即日起生效,要求鳳兮晴在三天內把這個御醫署的運作走上正軌!
鳳兮晴看着這道聖旨目瞪口呆。
自己竟然頃刻間就從五品御醫直接升爲醫女署的署長了嗎?待遇等同於從一品?那可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大官!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你多想什麼,醫女們來來回回看到鳳兮晴都十分恭敬,不停的忙碌着佈置舞臺。鳳兮晴拿着那道聖旨,彷彿在做夢。
而且很快,胡太醫來了,很多其它的御醫也來了,他們都是聽說鳳兮晴回來了,特意趕來祝賀的。
其實,這樣一分,男御醫們意見很大,因爲再也沒有免費的下手給他們使喚,他們不得不降低了身價自己去做些雜事。
但是,御醫院裡多出來一個醫女署也意味着這些醫女會在短時間裡很快的升級,這樣給後宮看病的人就多了,男御醫們也不至於那麼忙了,真是有利有弊。
胡太醫來到鳳兮晴面前,特意的行了平禮,笑着道:“恭喜神醫,沒想到皇上竟然給了醫女們這麼大的恩典,神醫已經就要和老夫平起平坐了。”
鳳兮晴知道胡太醫其實也是不滿的,突然把他的手下搶走那麼多,他怎麼會高興?但是,聖旨一下,誰都不敢反對。
鳳兮晴忙請胡太醫和其他高等級的太醫去自己的房間裡喝茶,讓白芷在這裡佈置高臺。
幾個人在房間裡坐定,胡太醫還是滿面笑容道:“不知道風醫女成立醫女署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鳳兮晴不解道:“成立就成立,還能有什麼打算?”
胡太醫忙搖頭道:“沒有打算怎麼行?比如說這些醫女等級提高了之後,每月拿多少俸祿,要是有的后妃病了,登記造冊,要怎麼區分是男御醫去還是女御醫去?全憑對方的要求嗎?”
別的太醫見鳳兮晴陷入深思,忙又說道:“賞賜來的太過突然,胡院長說的這些全都是問題。請風神醫好好想想。”
胡太醫見鳳兮晴不做聲,又說道:“說起來這樣也好,以後御醫院和醫女署也算有了競爭,正可以看看男御醫和醫女治療手法有什麼不同。”
鳳兮晴有些懵懂,只聽旁邊一個男御醫說道:“不如我們就做個提議,每一季男御醫都要和女御醫比試一次基本醫術,這樣也好讓大家看看自己想要男御醫還是醫女們給她們診病!”
鳳兮晴聽到此刻纔算明白了一點,敢情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來祝賀的,根本就是來砸場子的,他們一個個的又是太醫又是御醫的,要跟自己手下一大堆沒有任何獨立診病機會的打下手醫女比試醫術,這根本就是在讓醫女們丟醜,好讓皇上臉上無光!
換句話說,根本就是怕有人找醫女看病讓他們這些大男人臉上無光!
負責伺候的白芷在一旁聽了這些話面色發白,一個勁的給鳳兮晴使眼色,生怕性子倔強的鳳兮晴真的答應了這個請求,她白芷可是不認爲這種比賽醫女會贏,相反她認爲醫女只會丟醜,而且要丟大丑,那醫女署恐怕剛剛設立就要被逼解散了!
白芷能想到的鳳兮晴怎麼會想不到,白芷擔心的其實鳳兮晴也很擔心,還有一點,鳳兮晴認爲這裡面根本就是有人在挑撥,挑撥着胡太醫他們來同自己找茬,明着不敢反對聖旨,暗地裡讓人覺得聖旨可笑。
鳳兮晴認真的看了一圈這些男人的臉色,表面的笑容虛假而難看,掩蓋不了背後的譏諷和鄙視。
鳳兮晴的確是倔強的,她明明知道胡太醫他們就是在找茬,也知道他們根本就知道這種比賽醫女一定會輸得落花流水,但是她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鳳兮晴忽然站起身,對着各位男御醫拱手道:“風葉考慮再三,覺得各位說的確實有理,沒有比試就不會有進步,我們就定下這個約定,每一季都舉行一次男御醫和醫女們的比賽,讓大家也看看醫女們是如何給人診病的?”
“好。風神醫好氣魄!”
衆人聞言大喜,眼睛都是一亮,這麼多人來了就是怕鳳兮晴不答應這件事,要是鳳兮晴不答應怎麼讓醫女們丟臉?怎麼讓他們這些男子漢挺胸擡頭?
這一次只要她鳳兮晴敢答應,保管讓他丟人丟到全天下!
胡太醫也高興的臉上開花,他也是男人,他也有自尊,讓一個女人和他幾乎平起平坐是何道理?打擊她們!這就是胡太醫和現在幾乎所有御醫院的男御醫共同的心聲!
最後商定每一季都有雙方各出十名代表參賽,每一對選手全是單挑,勝出最多的一方就算勝利,彩頭就是輸了的一方要給贏了的一方三千兩銀子。
以胡太醫爲首的男御醫高高興興的去了,留下鳳兮晴看着他們的背影目光冷峻。
白芷來到鳳兮晴身邊埋怨道:“姐姐,這種比賽怎麼能答應?輸的只能是我們,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瞧不起我們醫女署。”
鳳兮晴卻應道:“爲什麼輸的一定是我們,難道不能是他們嗎?難道我們的醫女一個個都是混日子的嗎?”
白芷見鳳兮晴面色嚴肅,沒敢繼續說什麼,鳳兮晴讓白芷接着準備成立醫女署的事情去了,她自己卻坐下去沉思。
她又不是傻子,這次比賽輸贏一眼就看的出來,但是她鳳兮晴向來不認輸,難道這樣的比賽就不能給他來個大逆轉嗎?
鳳兮晴坐在那裡沉思,從午間到晚上,忽然,她跳起來大叫道:“白芷,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白芷忙小跑了過來詫異問道:“姐姐,你有什麼事要吩咐?”
鳳兮晴笑意吟吟的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讓我們比賽不會輸嗎?”
白芷無語道:“當然沒有,所以我纔要姐姐不要答應。”
“我有有個好辦法。”鳳兮晴滿臉放光道。
白芷興奮問道:“什麼好辦法?”
“我要開門授徒!”鳳兮晴嚴肅說道。
“姐姐,你說的話當真?”白芷滿面驚喜喊道。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不但要收徒,還要給醫女們辦講座,給她們講基本的醫理和應急手法,能不能贏不是看誰的資歷,而是看誰更努力!”
“姐姐,你收徒一定要算上我,我也要學。”白芷興奮的答道。
“好。只要你有心上進,我一定讓你的等級真正的升上來。”鳳兮晴開心說道。
兩個人一陣商定,全都信心滿滿,後來皇上那邊又下了一道口諭,常太醫的院子沒什麼用了,就作爲醫女署的臨時辦公地點,鳳兮晴她們很高興,吩咐人歡天喜地的把常太醫的院子打掃了出來。
因爲皇上的吩咐緊迫,鳳兮晴幾乎什麼都沒準備,只是讓人把大大的醫女署的牌匾打造完好,掛在了原來常太醫的院門上,再簡單開了一個全體醫女參加的會議,醫女署就算成立了。
整個醫女署由於剛剛建成,所有的醫女暫時還是原來的等級和上下級關係,只是鳳兮晴成了最大的頭,白芷成了鳳兮晴的助理,其他的還是管事醫女帶領下面等級的醫女,不過鳳兮晴有言在先,她會給這些醫女分期上課,然後進行統一考覈,最後按成績再擬定醫女的等級,不走後門,不看關係,一切全憑實力,希望醫女們能夠努力上進,讓看不起醫女署的那些人吐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