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您如今在南疆的地位早已經不是從前那樣了,皇上敬您,可也忌憚您。他一點點的削弱您手裡的兵權,您真的會甘心嗎?您急着爲自己再立功,您咬着南疆使臣受傷的事情不放,不就是爲了和我父皇談條件嗎?可惜您沒能成功,因爲那衛世子,他畢竟是姜王的世子,而非您蒙王府的。若是今天這件事是姜王在做,他一定不會在大殿上拖您的後腿的是不是?我的那些所謂的什麼舅舅們,都沒能幫上您的忙,除了會花天酒地,就再無其他的用處,否則外祖父您又怎麼會讓朝夕變成郡主,成爲南疆皇帝和親的工具?因爲你已經沒有可以用的人了,孤掌難鳴,能成什麼大事?我知道,您說這些話,只是不想這一切主動權都握在我的手裡,可惜,我可是一直都很關心您,您周邊的一切,我也一清二楚。主動權,註定是握在我手上的。”
蒙王爺看着她,突然大笑了兩聲,“好啊!真是好,這西越的當真是人傑地靈,能將你教成這個樣子。我將朝夕放在宮裡十幾年,她卻根本就學不會你的三成算計。她只會任性做事。她註定是鬥不過你的。如果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寧王,那當初,我就不會答應他和朝夕的事。這樣也就不會害死了朝夕。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孰對孰錯,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外祖父您早些歇息吧!朝夕雖然死了,可衛世子的婚禮卻還是要辦的。您可不能在這樣的時候,讓衛世子難堪。月如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先告退了。”
她行了個禮,轉身要走。
蒙王爺突然叫住了她,“月如,你告訴我,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赫連月如面無表情的扭頭看着他,“你懷疑什麼,那就是什麼吧!她死的太久了,我已經忘記了當初她是怎麼死的了。”
蒙王爺深吸了一口氣,連連點着頭,“好,好!”
赫連月如離開了皖江閣,剛上岸,擡頭就看見紫星正在岸邊的一棵樹下蕩着鞦韆。
鞦韆就新架的,用粗繩子綁着板子,再綁在樹上,這樣的鞦韆只有那些窮孩子們嬉鬧時的玩具。
而她一襲白衣,長髮隨意的散在身後,鞦韆飛起的時候,她的裙襬和長髮都在空中綻放,在這深夜裡,映着宮燈,仿若幽靈一般。
她的身邊站着柳絮和獨孤寒。
這讓赫連月如有些詫異。
事實上,紫星只帶了柳絮出來,碰巧遇見了獨孤寒,知道她要在這兒盪鞦韆,便怎麼趕都不肯走了。
他倒不是耍無賴,而是紫星和柳絮不管說什麼,他都不吭聲,木頭一樣的站在那兒就挪不動地了。
問他要在這裡幹什麼,他就幽幽的拋出一句話,‘怕你掉下去,我會游水’。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之後,他就閉着眼晴環着手臂靠在另一棵樹上,不動也不吭聲。
企圖讓自己變得不存在。
紫星無奈,便任由他站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