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涵汐帶着些怒氣的回道:“我行的端做得正,問心無愧。他猜忌也好,動怒也罷,跟我沒關係。”說罷擡腳朝馬車方向去了。
玲瓏扁了扁嘴,向春香嘆道:“本以爲兩位主子今兒能和好呢,怎麼還鬧得更僵了?”
春香無奈的搖了搖頭,拉過玲瓏跟上陸涵汐,回道:“還是伺候好主子罷,別跟着瞎操心了。”
秦臻跟陸涵汐又開始互相躲着不見,兩位主子鬧彆扭,連帶着府裡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蘇燁跟秦臻彙報軍務都得提着些小心。
這日,散了朝之後昭寧帝留秦臻到暖閣議事。
昭寧帝擡着雙臂立着,被兩名內侍伺候着換下朝服,向秦臻問道:“北羌屢次犯我邊境一事,愛卿如何看?”
秦臻拱了拱手回道:“回聖上,北羌幾次三番的越過邊境,擾我大昭子民,百姓不僅財務受損還屢有傷亡,怨聲連連。”
換好常服,昭寧帝揮手讓內侍退下,在書桌後坐了,有些不耐的說道:“百姓們的損失自有當地父母官處理。朕問的是北羌的形勢。”
見昭寧帝對百姓如此淡漠,秦臻心裡一沉,又進言道:“聖上,邊疆軍務要依賴糧草後勤,而糧草後勤還需依仗百姓……”
“朕知道。”昭寧帝打斷了秦臻,說道:“朕知道如何愛護大昭的子民,無需秦王指教。”
秦臻自知惹得昭寧帝不悅了,斂眉謝罪道:“臣越矩了,請聖上恕罪。”
昭寧帝沉着臉打量着秦臻,心中暗道:秦臻好比一把沒有刀鞘的寶刀,可用卻不可存,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傷了自己。這樣一個禍害留在朝中,無異於養虎爲患。只可惜自己如今無人可用,不得不先忍着他,
昭寧帝緩和了些臉色,溫聲道:“朕又沒有責怪於你,這般謹小慎微的做什麼。”說罷朝身旁侍立着的宮人吩咐道:“給秦王賜座。”
“謝聖上。”秦臻謝恩落座。
“北羌不安分也不是一朝一
夕了,朝中重臣都主張和談通商,朕想聽聽愛卿怎麼想的。”
秦臻斟酌了一會回道:“與北羌通貿易往來是早晚的事,但萬萬不可和談。”
昭寧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秦臻一眼,說道:“再說詳細些。”
秦臻依命回道:“北羌盛產牛羊而少糧食,我大昭子民恰善耕種,民間私下的貿易往來已然隱隱有了氣候,若想大規模通商,只需因勢利導即可。”
昭寧帝聽聞秦臻人在京中,對邊境的瞭解竟比自己這個皇帝還詳細,心中的忌憚更甚,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只輕笑着誇讚道:“愛卿身在京中還心繫邊境,真不愧是我大昭的肱骨之臣啊。”
“臣不敢。”秦臻垂着眼回道,又接着方纔的話題繼續道:“朝中主張和談之人,可能認爲邊境衝突只是些小摩擦,不值得大動干戈;但臣以爲北羌屢犯邊境之下藏着狼子野心,必需以武力使其歸服。”
昭寧帝點頭嘆道:“朕也是這麼想的,可惜沒有證據,難以服人啊。”
秦臻回道:“臣前些日子在京中發現了一夥形跡可疑的馬商,經查證,確係北羌細作。可見,北羌的野心遠不止邊疆那些小便宜,而是在覬覦我整個大昭。”
昭寧帝聞言一驚,問道:“北羌細作?爲何不交與大理寺?”
秦臻回道:“臣擔心會打草驚蛇,這才讓下屬暫不抓捕,只嚴密監視。”
昭寧帝臉色一沉,帶了幾分不悅的說道:“愛卿爲大昭操勞軍務已經辛苦的很了,這幾名細作就轉交給大理寺卿跟進罷。”
秦臻有些不贊同的回道:“大理寺卿常年主掌刑獄,恐怕對帝國細作這種軍中事務不好接手吧?”
昭寧帝勾了下嘴角說道:“愛卿,京中的細作屬軍務還是屬刑獄,由朕說了算。”
秦臻明白昭寧帝是在忌憚自己,只得放手道:“臣遵旨,明日便讓蘇燁去同大理寺卿交接。”
“今晚便去交接。”昭寧帝不容置疑的
說道。見秦臻面上有些僵硬,又緩和了神色笑着溫聲接道:“多虧愛卿心細才發現京中潛藏的細作,此事朕記你一功。”
秦臻忙站起身,斂眉俯身道:“謝聖上擡愛,臣不敢居功。”
昭寧帝滿意的看着秦臻這副恭謹的模樣,朗聲一笑,說道:“秦王也知道謙恭了。朕這裡還有一個立功的差事給你。”說着向秦臻方向欠了欠身,“朕命你掛帥出兵北羌,還邊疆子民安定,揚我大昭國威。”
秦臻屈膝跪下,挺直了脊背朗聲道:“秦臻定不辱使命。”
昭寧帝起身繞到秦臻身前,彎了下身子親自扶秦臻起身,在他肩側重重的拍了一下,說道:“朕等你的捷報。”
傍晚,玲瓏見老管家忙忙碌碌的召集着七八個小廝收拾東西,好奇的問道:“這不年不節的,您老人家折騰什麼吶?”
老管家正覈對着物品單子,擡眼分給了玲瓏一個眼神,回道:“你這丫頭倒清閒,王爺明兒個出征北羌,我這把老骨頭都該忙活的散架了,你還跟我這兒逗悶子。自個兒尋個涼快地兒呆着去。”
“出征北羌?”玲瓏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瞠愣了半晌,回過神立馬撒腿往陸涵汐房裡跑去。
“王妃!不好啦!”玲瓏氣喘吁吁的闖進房,許是跑的急了有些順不過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不好啦……王爺……”
陸涵汐正歪在窗邊看着話本,聽到玲瓏慌里慌張的喊“不好啦”,霎時臉上一白,以爲秦臻出了什麼意外,急急起身拉過玲瓏問道:“王爺怎麼了?”
“王爺明天要出征北羌啦!”玲瓏終於把氣兒喘勻了。
陸涵汐這才鬆了口氣,無奈的白了玲瓏一眼:“那你喊王爺不好啦做甚麼?多不吉利。”
玲瓏嘻嘻的笑着湊到陸涵汐跟前,揶揄道:“王妃您心裡還是惦記着王爺的,對不對?”
陸涵汐在玲瓏鼻頭上點了一下,嗔道:“沒個正經。”說罷接着看手裡的話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