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涵汐畢竟跟長公主一直沒怎麼親近過,甫一聽到這個提議下意識的就想推拒,可在長公主那滿是期待的目光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劉嬤嬤見陸涵汐一臉爲難模樣,便插嘴打圓場:“長公主也不是時時跟在大小姐身邊,不過念着同在王府裡照拂起來方便些罷了。”
長公主本就是打算藉機跟陸涵汐朝夕相處些日子好培養感情的,聽劉嬤嬤的話裡改了自己的意思,正想出聲解釋,卻見劉嬤嬤朝自己遞了一個眼色,便把已經到嘴邊兒上的話嚥了回去。
“陸府的事兒,大小姐也都曉得,長公主實在不願繼續住在府裡了。可惜公主府閒置多年,要搬進人去需得好好打理一番。王府騰出間客房來,也是救了長公主的急。”劉嬤嬤見長公主已然被穩住了,又接着說道。
劉嬤嬤已經把姿態放的這般低,陸涵汐就更沒法子再推拒了,只得點頭應道:“那便依母親的意思辦吧。”
長公主聞言一喜,眉梢眼角都掛上了藏不住的笑意,兩手在胸前交握着強壓下心裡的激動說道:“那好,我這就回去收拾些衣裳雜物,今晚便搬過來。”
劉嬤嬤見長公主只得了個許可便滿足成這樣,心口酸酸漲漲的不是滋味兒,伸手在長公主的背上扶了兩下,說道:“也得給秦王府留些功夫收拾客房啊,咱們明日一早在搬過來可好?”
長公主也意識到自己方纔太急切了,面上有些掛不住似的低頭笑了下,回道:“是我太心急了。”
陸涵汐見一貫端莊穩重的長公主因着自己的一句話便這般歡喜,心底也有些動容,對長公主的態度也跟着不自覺的親近了幾分:“明早也好,今晚也好;不過收拾間客房罷了,花不了多少工夫,母親隨時都可以搬過來。”
陸涵汐態度上的變化自是沒逃過長公主的眼睛,長公主怕自個兒再一心急說出什麼不妥當了話來,跟劉嬤嬤對視的一眼,說
道:“那我先回去打理一番,明日午膳前過來。”說罷便接着劉嬤嬤的力道起身,跟陸涵汐道別。
上了馬車,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散去,轉而露出了幾分憂愁焦慮的模樣,連連嘆氣。
劉嬤嬤瞧出長公主似有些失落,斟酌了半晌才朝長公主方向挪了挪,拍着她的手背勸道:“您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就跟老奴唸叨唸叨,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受些。”
長公主反手握住劉嬤嬤的的手,撫着那因蒼老而有些乾癟了的手背,苦笑了一聲說道:“那孩子跟我還是生分的很。也罷,都是我自個兒做的孽,怨不得旁人。”
“您又鑽牛角尖了不是?”劉嬤嬤任由長公主摩挲着手背,溫聲開導:“大小姐對您的態度已然比從前親近不少了。”
長公主看向劉嬤嬤扯了下嘴角,回道:“嬤嬤也覺得我太貪心了罷。涵汐被我冷落苛待了這麼些年,我卻還期盼着她能像尋常女兒親近母親那般親近我,跟我說說心事撒撒嬌……”
劉嬤嬤把長公主面上的落寞盡數看在眼裡,不由一陣心疼,忙接道:“哪裡就貪心了,畢竟血濃於水,母女終究是母女。只是您得容大小姐些日子適應適應,感情這種事急不來,順其自然就好。”
長公主低低“嗯”了一聲,便向後靠了靠閉目養神去了。劉嬤嬤不放心的看着長公主緊緊抿着脣的模樣,心道:但願長公主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長公主甫一出門,秦臻便從內室出來了,後頭跟着臉拉得老長的寒蒔。
陸涵汐見狀打趣道:“王爺惹神醫生氣了?”
秦臻在陸涵汐身旁坐下,瞄了一眼她手上的繃帶,不以爲意的回道:“他一向喜怒無常的,不必在意。跟長公主談的如何?”
“還好吧。母親似是有意想跟我多親近,倒搞得我有些不自在。”陸涵汐偏了下頭看向秦臻,囁喏着說道:“母親想搬到王府小住幾日,我應下了。
”
秦臻點了下頭回道:“回頭讓人把那間閒置的廂房收拾出來。”見陸涵汐咬着脣似乎還有話沒說完似的,又問道:“可是想到要跟長公主朝夕相處有些犯怵?”
陸涵汐咬着下脣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點了下頭。
“手上的傷還沒好,嘴上也想添道傷麼?”秦臻見陸涵汐的下脣都被咬的泛白了,板起臉沉聲教訓道。
陸涵汐鬆了脣,有些心虛似的用舌尖舔了兩下,果然嚐到些鐵鏽似的味道。訕訕的乾笑了兩聲,偷偷瞄了秦臻一眼觀察他的臉色,卻見秦臻似不自在一般忽地別過了頭。
陸涵汐接連兩次受傷都是由秦臻看顧着的,因着老被他教訓不由生了些奴性,一見秦臻繃起臉就下意識的想扮乖討好。瞧着秦臻的臉色有些泛紅,陸涵汐忙湊過去說道:“下次再不會了。瞧您在屋裡頭悶得臉都紅了,我陪你上院子裡走走?”
“咳咳。”秦臻乾咳了兩聲,略顯僵硬的回頭深深的看了陸涵汐一眼,半晌才語氣淡淡的回道:“這藥廬的小院子有甚麼可看的。天色不早,該回了。”
寒蒔拉着臉在一旁應道:“快些走罷!恕不遠送!”
陸涵汐邊起身邊向秦臻使着眼色,低聲問道:“神醫這是怎麼了?”
沒等秦臻答話,寒蒔先搶着開了口:“跟你無關,記得每日換一次藥。”
陸涵汐點頭應下,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看向寒蒔,笑着說道:“說起來我跟長公主都要勞煩神醫呢,這也算母女間的緣分吧。”
寒蒔聽陸涵汐提及長公主,一直拉着的臉換成了一副疑惑的神情,皺了下眉頭說道:“長公主中的那毒,毒典上都沒記載,老夫還以爲能借機尋到一位製毒的高手呢,沒想到只揪出來一個深宅婦人。”
陸涵汐聞言也鎖緊了眉頭,心裡疑惑:那毒藥連寒蒔這樣的神醫都說罕見,程似玉一個姨娘是如何拿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