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臨陽城偌大的比武場中,兩道狼狽的身影佝僂着身子立在不同的方向,眼神卻同時對上了中間的面具人。
“你到底是誰?”赤老喘着粗氣,忍着身體的劇痛朝對手問道。
偌大的比武場內寂靜一片,赤老剛開口,遠處一道道極微的呼吸聲頓時都停頓了片刻。如今不僅是場上的兩人好奇,就連隱藏在暗處的衆人也好奇不已。
剛纔那股強悍至極的力量,就連身在千米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它的波動。如此強大的人物,他們怎會不好奇對方的身份。
赤老滿眼疑惑的望着對方,四周的衆人也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就連北辰泠澈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她的回答。畢竟除了公子歡這個名字,和他曾經救過東嶽璟陽王府的人,其它就一無所知了。
他可不認爲這般強悍到近乎妖孽的人物,會是璟陽王府的人。只不過對方爲什麼會出手救他們,他是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的。
傾凰收回赤霄,擡眸望了赤老一眼後,淡淡的說到,“本公子的身份,豈是爾等能知道的。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既然隱世了,就不要再跑出來蹦躂。胃口太大,只會撐爆肚皮。”
什麼?
赤老與金老聽到她這番沒什麼掩飾的言語,一時間再次愣住了。難道她知道他們的身份了,要不然怎會說出這番話。
胃口太大,只會撐爆肚皮,她指的是天一黑水族不該與東嶽結盟麼?望着那道冷冽的身影,兩人目光微閃,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笑話,以爲打敗了他二人就能阻止什麼嗎?不可能!大人還沒有現身呢,這片大陸終歸拜在大人的腳下,所有的百姓都該是大人的僕從,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這結果。
不過赤老與金老兩人並沒有出聲,而是深深的凝視了對方一眼後,準備立即走人。
“慢着!”見兩人一句話不說就要走,傾凰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
兩人停下腳步,目露緊張的望着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後悔了。雖然兩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是他們並不想死。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還沒看到族人在大人的帶領下,矗立在大陸之巔,他們怎麼會捨得去死呢。
“怎麼,你反悔了?”赤老緊張的問道,而金老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凝重。他們兩人已經受傷了,如果對方真的想要他們的命,恐怕他們即使戰鬥到死,也沒有逃脫的機會。
“別急,本公子的話還沒說完。”見兩人目露緊張,傾凰脣角勾起了一抹諷刺。
她漫不經心的舉起赤霄,在兩人極度緊張的時刻,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條絲帕來。衆人不知她何意,皆奇怪的望着她。而赤老與金老二人更是神情緊張,不知道對方意欲何爲。
”本公子覺得這臨陽城風景不錯——”就在兩人神情緊繃,眼神完全放在她的劍上時,傾凰突然開口了。她猛然一開口,赤金二人自然又將目光移到了她的面具上。
傾凰拿起絲帕悠然的擦起寶劍來,不過在她擡手的瞬間,有兩滴似清露一般的液體悄無聲息的射出,落在了兩人的臉上。
正在全神貫注等着她說完話的兩人,突然覺得臉上一陣冰涼,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上面,待伸手去摸時已經感覺不到了。
兩人擡頭望了望天,發現空中明月高掛,似乎不像是雨水滴落的模樣。眉頭微蹙片刻後,又將視線移回到傾凰的身上,繼續聽她說完。他們知道對方當然不會只說這麼一句話,估計後面的纔是重點。
他們猜得沒錯,傾凰確實還沒有說完。不過她此時的注意力放在寶劍上,並沒有一次性將話說完。她動作緩慢卻優雅的將赤霄擦了個乾淨後,終於擡起頭來。
“本公子想安靜的在這附近賞幾日風景,三日之內,不要讓你們的人擾了本公子的心情。否則——”傾凰停頓了片刻,目光陰陰的掃向兩人。
赤金二人眉頭緊蹙,不得不點頭答應道,“三日內,我們不會打擾公子。”
兩人齊齊開口,不過這番話說得卻相當保留。他們只說了我們不會打擾,並未說其他人不可以打擾。眼下除了他們的人在,還有大批的東嶽軍在呢。當然,兩人老謀深算,想法自然不會單純。
不過再老謀深算的人碰到傾凰也只得認栽,畢竟她可不是什麼爛好心的人。放他們回去只不過是突發奇想,她想找人帶個口信,讓東嶽消停三日,完成她與北辰泠澈的約定罷了。不過即使沒有這二人,她也可以使出別的手段,只不過剛好這二人撞上來了而已。
見兩人一副陰沉的模樣,傾凰斜睨着他們,忽然以驚訝的語氣說到,“哎呀,這天氣怎麼突然變熱了,熱得真讓人受不了,好像全身的經脈都要爆炸似的,真是奇怪啊!”
聽到傾凰的話,衆人頓覺一陣奇怪,他們怎麼沒有感到熱呢。這春寒之夜,氣溫還低着呢。
衆人不明所以,而站在傾凰對面的兩人卻心中一驚。對方說出了這番話後,兩人這才感到一絲不對勁。因爲兩人的身體正像傾凰所說,漸漸的開始發熱起來。
這種熱度不是從皮膚上升起的,而是從四肢經脈處,一陣一陣的向外涌出來。沒過一會,兩人就覺得熱得受不了了。
“你對我們做了什麼?”赤老大聲責問道。這個時候若還不知道對方動了什麼手腳,他就不是修煉之人了。
傾凰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到,“既然是幫忙帶信,自然要給點回饋。東嶽那邊只要清淨三日,本公子自不會讓你們丟命。否則,本公子不說你們也知道結果。不要妄想奇蹟,除了本公子,世上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不相信,大可以試試。”
傾凰這番話既自信又囂張,偏偏聽到的人又不敢懷疑。能有這般實力的人,會說大話騙人嗎,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