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叫,可是在給兒子介紹時,卻承認了自己這個父親,他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就突然圓滿了。
就這樣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霍志文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就是這個名字不好聽!”
老人家有點固執,還是覺得當初自己取得皓軒要好聽多了,偏偏這個外孫抓了左正雄起的名字瑪。
左瑾瑜聽到霍志文說話,也不害怕,一直看着霍志文,伸着小手主動的摸向霍志文。
似乎很喜歡這個外公。
霍志文是病了,臉上的表情纔沒有那麼兇狠,要是換做以前,小孩子看見他就哭了。
就跟霍彥之小時候一樣的,霍彥之小時候很害怕自己的澉。
每次見到自己,都感覺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好像被他給狠狠的欺負過了。
直到衛蘭來了,霍彥之對他的態度才變得沒有那麼害怕起來。
不得不承認,衛蘭的到來,對霍彥之的改變很大。
以至於衛蘭離開的時候,霍彥之曾經一度是仇恨自己的。
左應城站在外面打電話,回來看見衛子衿抱着兒子,跟霍志文說話。
左瑾瑜很喜歡霍志文,一直要伸手捧着霍志文,小傢伙可愛的模樣,惹得老人家的心情也好多了。
“霍彥之說馬上就到。”左應城從衛子衿的懷裡抱起兒子,左瑾瑜吐了吐口水,沾到了左應城乾淨的西裝上。
隨即就被老子給嫌棄了,衛子衿趕緊抽了幾張紙巾,給兒子擦了下口水。
左應城黑着臉,陰沉的說,“你不是應該先給我擦麼!”
“好好好,我這就給您擦!”衛子衿擡眼討好的看着左應城,連忙將西裝的口水也擦去了。
左應城的臉色更加的黑,還是用擦了左瑾瑜口水的紙巾給他擦西裝。
左應城不高心,在衛子衿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越來越沒有這個兒子重要了。
左瑾瑜似乎還玩上了癮,張着嘴巴,一直吐口水。
左應城很嫌棄邋遢的兒子,不知道都是誰教的,他跟衛子衿都沒有這種壞習慣。
霍彥之來的時候,正看見左應城抱着自家兒子大眼瞪小眼的。
今天真是狀況連連,左瑾瑜也不知怎麼得,一會兒衝着左應城吐口水,一會兒又尿了。
因爲早上墊尿布的時候,小傢伙一直哭鬧,大概是覺得不舒服,衛子衿就給他墊了一塊很小的。
稍不注意,小傢伙弄.溼了褲子,也一併尿在左應城的手上。
霍彥之聽了大小連連,難怪進來看見左應城的眼神跟殺人一樣。
霍彥之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霍志文被送入手術室的那天,他剛好從外地趕回來。
在外地的原因,也無非是說有看到跟溫慕長得相似的人。
不管是不是溫慕本人,霍彥之只要得到相似的消息,就趕了過去。
休息的時間很短,基本上都在路上度過。
每一次充滿期待的過去,每一次都是失望的回來。
見到的都不是溫慕。
衛子衿看着霍彥之,確實比之前那段日子要瘦了很多,勞碌奔波。
衛子衿還是挺同情霍彥之的,突然之間什麼就都沒了。
回去的路上,衛子衿想起之前在醫院裡面看到的一個身影,就覺得很像溫慕。
可是她不確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萬一跟霍彥之見到的一樣呢,只是身形上長得相似,其實並不是。
“你說霍彥之能找得到嗎?”
“有心就能找得到!”
這句是實話。
就像他當初尋找衛子衿一樣。
找遍了無數的地方,每隔上幾天,就會有跟衛子衿長得那麼相似的人出現。
他親自去看,卻發現她們一個都不是衛子衿。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相似的人,但是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
看着霍彥之,他就覺得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找到,一聲慶幸,找不到,後半行屍走肉。
當年,在醫院裡看到衛子衿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
是激動欣喜的,又是萬分沉痛的。
因爲,沒有他在,她很可憐的睡在醫院的長廊裡,迷迷糊糊的,卻對他的懷抱很依賴。
將她納入懷裡的瞬間,有種缺失了的東西重新恢復到他的身體裡面,完整了。
即便是,她已經不再記得自己,這一點也不重要。
他想現在的他已經足夠幸福,抓着衛子衿的手,這一輩子他什麼都有了。
“別鬧,我抱着孩子呢!”
衛子衿不知道左應城的心情,嫌棄的撥開左應城的大掌。
抱着兒子,還伸手逗着兒子,討好兒子,露出了
一個燦爛的笑容。
衛子衿笑了,左瑾瑜也跟着後面大笑。
“你看,咱們兒子笑起來多好看啊!”衛子衿用手指頭戳了戳兒子的臉蛋,又嫩又軟,十分的舒服。
左應城,“……”
笑起來真醜!
在心裡默自的評價了一句。
一雙凌厲的眼神盯着左瑾瑜,恨不得拽着他的領子,將他丟到一邊去。
左瑾瑜有媽媽在,就完全不害怕左應城。
就把左應城當成了空氣,小小的年紀,就知道該抱誰的大.腿了。
狗腿的兒子!
左瑾瑜在左家相當的受歡迎,程度比寧寧還要高。
因爲是左家唯一的寶貝孫子,沈瑤每天跟好朋友打電話,都要炫耀炫耀今天孫子怎麼怎麼了。
衛子衿抱着兒子,讓左應城給她跟兒子拍一張照片。
就像寧寧以前,一點一滴的記錄着他的生活。
左應城拿出手機,漫不經心的給他們母子倆照了一張,衛子衿看了一眼,不滿意。
“你能不能有個專業的態度拍照啊!”衛子衿指着照片上的左瑾瑜,“兒子的眼睛都被你拍糊了!”
左應城,“……”
是左瑾瑜自己眨眼睛,能怪到他身上去?
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接連給他們拍了四五張照片,把手機交給衛子衿。
四五張照片,只有一張是稍微好一點的,其他的都是模糊的照片。
撇了撇嘴角,將拍的不好的照片一一刪除,“這拍照技術,還不如悠悠呢!”
“……”
悠悠,就是寧寧口中的乾媽,也是給她們母女倆拍照的人。
左應城很不喜歡顏悠悠,因爲在寧寧成長的過程中,她更多的是充當了自己的角色。
衛子衿不滿意左應城的拍照技術,就讓自己給寧寧和左瑾瑜拍起照片。
寧寧從小就喜歡拍照片,尤其是在顏悠悠的指導下,會擺的造型很多,小丫頭很上鏡。
至於左瑾瑜,只要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已經夠了。
“媽媽,給我看看!”寧寧迫不及待的看手機上的照片。
想着,她可以先帶着照片去給同學看。
回到家,玩了一上午的左瑾瑜已經睡着了。
衛子衿抱着孩子上樓,聽到關門的聲音,還以爲是寧寧。
一轉身,便跌進男人的懷裡。
左應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浴.室的方向走。
“喂,你做什麼呀!”
“你說這大白天的我還能做什麼!”
“……”
左應城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一上午被兒子鬧得,對衛子衿很有意見。
得發泄發泄一下。
衛子衿紅着臉,小聲的說,“萬一瑾瑜醒了怎麼辦?”
“他不會醒的!”左應城關上門。
就算醒了,哭了,也會裝作沒聽見的。
事實上,左瑾瑜很乖,睡醒了之後,也沒有哭鬧。
可能是知道爸爸媽媽正在做羞羞的事情,所以一直無聊的看着天花板。
衛子衿很累,被左應城抱到牀.上後都懶得動一下,閉着眼睛就要睡覺。
而剛剛睡飽的左瑾瑜就一直在旁邊咿咿呀呀的叫着,小手不斷的向媽媽伸過去,揪住衛子衿的頭髮。
左應城出來,講兒子抱了起來,放置在自己的身邊,轉過身摟着衛子衿睡過去。
左瑾瑜不滿的蹬着小.腿,扭着腦袋看向旁邊的爸爸媽媽。
難得生完孩子後,一晚上都不會吵醒,睡了一個好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伸手去摸身邊的孩子,摸了個空。
一下子被嚇醒了,驚得從牀.上坐起來,還以爲孩子掉下牀去了。
發現地上沒有,轉過身想去問左應城,見左應城身子那邊的左瑾瑜正委屈着一張圓臉。
左瑾瑜見到媽媽,一下子哭了出來,張開小手要媽媽抱着。
“你對他做什麼了?”衛子衿哄着孩子,望着睜開眼睛的男人。
聽這哭聲,不知道的還以爲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左應城哼了一聲,“從醒來之後他就這個樣子,我能對他做什麼!”
左應城不屑,等到這小子長得再大一點,就把他給丟出去。
衛子衿本來以爲兒子是餓了,可後來發現也不是那麼一回事,檢查了一下,原來是拉了。
房間裡立刻充斥着一股臭味,衛子衿連忙將兒子交給左應城,“你快抱着兒子去換尿布。”
左應城一直在給左瑾瑜換尿布,不甘心的抱着兒子進了浴.室裡,衛子衿連忙打開窗戶通通風。
……
一早上,左應城的心情
就很不好。
因爲兒子的事情,臉色一直臭臭的。
衛子衿抱着兒子下樓,聽見左應城在跟沈瑤說話。
“媽,我跟子衿出去有事情。”
沈瑤喝了一口茶,舌尖被燙到,“要出去?那瑾瑜呢?”
“你先照顧一下吧。”左應城自然的回答,目光朝着衛子衿看過去。
要出去?
她怎麼不知道?
衛子衿抱着孩子坐了過去,一臉茫然的看着左應城,“我們今天要去哪裡的?”
左應城臉色很陰沉,不管是去哪裡,只要暫時別讓衛子衿的身邊有左瑾瑜在就行。
“你忘了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了?”
左應城伸手捏上衛子衿的腰,臉上是滿滿的警告意味。
衛子衿努力的想了想,昨天她真的有答應要跟左應城出去嗎?
只記得昨天很累,被左應城折騰的只想睡覺,話是說了不少,可全都不記得了。
或許有吧!
“你們倆有事情,不能帶上孩子?”沈瑤問道,“又不是不知道瑾瑜黏糊子衿的程度,幾分鐘見不到媽媽的人,小傢伙就又哭又鬧的!”
寶貝孫子哭鬧起來的時候,沈瑤這個當奶奶的最心疼了。
聲音都哭啞了,有的時候連左正雄都聽不下去了,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左應城說不同意,要是帶着兒子出去了,那還跟在家裡有什麼區別呢。
左應城想跟衛子衿有真正的二人世界,並不是在左愛的中途中,還要插.進來一個小奶娃來掃興。
寧寧是姐姐,得知爸爸媽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便自告奮勇的照顧好弟弟。
離開前,可能左瑾瑜知道媽媽要離開自己了,小手一直揪着衛子衿的衣服不鬆手。
“瑾瑜乖,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衛子衿撥開左瑾瑜的小手,就立馬跟變臉一樣哭了起來。
左瑾瑜哇哇大哭,坐在車子上的衛子衿心情也不怎麼好,看着左應城,“究竟要去哪兒啊!”
“今天早上霍彥之打電話過來,說是霍志文又昏迷了,讓我們過去一趟。”左應城抿着脣,準確的說應該是在昨天半夜。
估計這回的情況比較嚴重了,霍彥之是怕霍志文這回在手術室裡面挺不過來了,所以纔不顧時間的打電話給他。
他本來是想早上叫醒衛子衿之後親自過去的,正好此時霍彥之又打電話說人挺過來了,已經沒事了。
霍志文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這段時間霍彥之也哪裡沒去,就在醫院裡守候着。
衛子衿皺着眉頭,不帶兒子去也挺好的。
可能小孩子天生就比較害怕去醫院,上次抱着一進醫院,左瑾瑜就哭了起來。
左應城開車,中途霍彥之打電話過來,問他們到哪兒了。
是衛子衿接的電話,說是快到了,霍彥之嗯了一聲,說霍志文人已經清醒了。
達到醫院時,護士正在給霍志文換藥水。
臉色越來越差,臉上甚至一點都都看不見,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怎麼樣了?”衛子衿詢問着霍彥之。
“搶救過來,人就已經沒事了,但具體的能活……醫生也沒能給出正確的答案來。”霍彥之頓了片刻後說道。
連之前的三個月的保證都保證不了,意思很明顯,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會見不到霍志文了。
衛子衿的餘光瞥向病牀.上的霍志文,後者也正好在瞧着自己。
對着她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跟她說一樣。
“我們先出去,你們有事就說吧。”看出來霍志文的意思,霍彥之跟左應城兩個人出去。
霍志文還有一些力氣,說話的聲音很小,衛子衿要靠近他,才能聽得清楚一些。
儘管霍志文的聲音很輕,可衛子衿還是聽清楚了。
詫異的看着霍志文,“你說的都是真的?”
溫慕居然還在申城?
不應該啊,如果在的話,霍彥之怎麼會找不到她的人呢。
甚至還跑到了外地去找人。
霍志文肯定的點頭,閉了閉眼睛,“這丫頭沒有離開過,到底是在我看着長大的,你真以爲我會這麼狠心?”
霍志文一句反駁的話將衛子衿堵得憋不出話來。
她以前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