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衿擔心的左應城壓根就睡不着,左應城也是痛的睡不着。
左應城知道衛子衿沒有睡着,後背火辣辣的痛,也硬是忍着,再也半個聲音從他喉嚨裡冒出來。
衛子衿知道他在隱忍,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突起的厲害,就知道他一定很疼。
兩個人都睡不着,一直熬到了天亮。
衛子衿的眼眶紅紅的,佈滿了血絲。
看着醒過來的左應城,沙啞着聲音說,“左應城,你要不要跟寧寧說說話,寧寧很想你的。鱟”
這個時候,希望寧寧能對他的傷痛起一些作用。
“寧寧還沒有醒,就不要打擾她了!”
“沒事的,寧寧向來醒的很早的。”尤其是在她不在的時候,總是會在半夜裡哭醒。
也不知道她不在的這幾個晚上,寧寧是怎麼熬過來的。
衛子衿執意要給衛寧寧打電話,左應城也攔不住。
電話通了,管家卻說寧寧不在家,被宋泉給接走了。
宋泉?
她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宋泉是誰?”
左應城也聽見她的電話內容,“沒事,寧寧在宋泉那裡也安全些了。”
衛子衿之前綁架,也是宋泉幫忙人找的,他知道自己有個閨女,也是宋泉的功勞。
“那你有宋泉的電話嗎?”
“有,在我的手機上。”隨即衛子衿轉過身要去尋找他的手機,左應城說,“別找了,我的手機已經被砸壞了!”
“可是寧寧……”
“沒事的,等過兩天身子好些了,我們就一起回青城。”
一起回青城,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這就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了。
“是你說的,寧寧還在家裡等我們回去呢!”
“怎麼跟寧寧一樣,總是喜歡哭呢!”左應城伸手替她抹去了眼淚。
“寧寧是我生的,當然跟我一樣了!”衛子衿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的難看,可是她忍不住。
左應城這個男人,在她心裡住的太深了。
以至於看着他疼,她也覺得很疼。
第二天晚上,衛子衿就沒有在房間裡守着他。
她怕左應城因爲她在,連痛都不敢說。
沈瑤安排一間客房給她住下,拿了乾淨的換洗衣服。
“子衿,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沈瑤一看就是個疼愛兒子的母親,只是礙於左正雄在,沈瑤的慈祥都會收起來。
“當然了,伯母。”
“還叫我伯母,都跟應城結婚了,還不知道該叫我什麼?”
被沈瑤這麼一說,衛子衿頓時想起來她是要改稱呼了。
“媽!”她羞澀的叫了一句,聽的沈瑤心花怒放,“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兒媳婦的一句媽了,我這一輩子也值得了!”
“子衿啊,往後你跟應城要好好的生活,可千萬別吵架,就算有什麼大事,你也要靜下心來冷靜的想想,可不能衝動,知道嗎?”
衛子衿以爲沈瑤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教育她,以後就算跟左應城鬧了什麼彆扭,也不要一時衝動的要吵架鬧離婚什麼的。
她想離婚,也沒那個膽子,左應城聽見了,肯定要活活的扒她三層皮。
這個時候的她還是單純的這麼想着,完全沒想到沈瑤完全是話裡有話。
“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就怕你以後不聽勸啊!”沈瑤仍舊憂心忡忡。
儘管兒子喜歡,可是這兒媳婦的性格,她也曾經見識過,性格很直爽。
年紀小的時候怨恨就那麼深了,難保以後不會更深。
哎了一聲,“應城他這輩子就沒受過幾次苦,從小這孩子就聰明懂事,人家孩子吵着鬧着要玩具的年紀,應城他就每天認真學習看書,人家孩子調皮搗蛋時,應城他已經跟小大人一樣,做什麼事情都很老成。”
“這一輩子,應城就捱過他爸的兩次皮鞭,這一次都算是好的了,你不知道八年前的那一次,他差點就真的沒了!”
“八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沈瑤看着衛子衿的眼神有些閃爍,頓時想起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事情,應城他就跟他爸頂撞了兩句,他爸一氣之下,就拿皮鞭抽了應城,那一次比這一次更加嚴重,應城他躺在牀.上幾乎一個月都沒有下牀。”
想起過去的事情,沈瑤的心裡就更加的難過。
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左應城就因爲什麼事情頂撞了左正雄?
第二天早上,衛子衿一早起牀,就去了左應城的房間。
推門進去,發現牀.上沒有人,“左應城,你在哪兒?”
沒人應答,卻聽到從浴.室裡面傳來的聲音。
她趕緊走了過去
,推開門就見左應城赤.裸着上身,站在馬桶面前。
“你的傷還沒有好,幹嘛起來!”
瞧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子,她連忙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
“上廁所!”左應城將褲子提了起來,衛子衿不經意的一瞥,正好很不湊巧的瞥到他的雄偉。
白.皙的臉蛋瞬間變得俏紅,“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醫生不是說了你不可以隨便走動麼!”
左應城低頭,沒看見她發紅的臉蛋,盯着她毛茸茸的後腦勺說,“不走動,怎麼上廁所!”
衛子衿擡頭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不知道,“你不知道還有尿壺這種東西嗎!”
左應城的嘴角抽.搐了下,打死他,也不會用這玩意!
非常傷男人的自尊!
衛子衿鼓了鼓嘴巴,又不是沒有人用過,至於用這麼陰氣沉沉的眼神盯着自己麼。
……
在左家住三天,一次都沒有跟左正雄正面碰上過。
若不是管家每天送飯到房間,她幾乎都懷疑左正雄不在家。
這兩天左應城的身子好了一些,衛子衿每天都給他換藥。
“這些傷口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好啊。”看着上面的鞭傷,無法想象在這之前還遭遇過這樣的情況,怎麼她以前沒有發現呢?
哪個男人身上沒有幾道傷疤,左應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身上哪裡多了傷疤,倒是在意的這個小女人天天唸叨着。
“沒事,會慢慢好起來的。”每次,左應城只能這麼安慰她。
衛子衿給他換完藥,準備回住的客房。
剛下樓梯,就遇見了站在客房門口的管家。
“少夫人,老爺叫你去一趟書房。”
由於衛子衿已經跟左應城領了證,就算左正雄再怎麼不承認,可事實擺在眼前,想不同意都不行。
再加上沈瑤很是寵愛這個兒媳婦,左家的傭人都開始稱呼她爲少夫人。
左正雄要見她?
他又有什麼事情嗎?
衛子衿跟着管家下了樓,管家爲她推開門,“老爺就在裡面。”
經過管家,他低聲說了一句,“老爺身體不好,不要惹怒了老爺。”
身體不好,還能動怒把左應城給打成這個樣子。
從心底裡不喜歡左正雄,她努了努嘴巴,進入到書房裡面。
左正雄戴着老花鏡坐在書桌面前,手裡頭捧着一本泛舊的書本,聽到腳步聲,便合攏上書本,放在桌子上。
衛子衿的目光隨之落在那本書上,語氣很不好的問,“這麼晚,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左正雄用力的拍着書本,“放肆,你.媽就教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
“不用你管!”衛子衿沒好氣的說,對於虐打自己的兒子的人,她用不着好脾氣。
左正雄冷哼一聲,目光凌厲,“我叫你來,是以應城父親的身份,希望你離開我的兒子!”
他的兒子,必定是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絕對不是她。
“父親的身份?你在拿鞭子抽打應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是你的兒子?!”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剎那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左正雄的臉色很是陰霾,濃眉揚了揚,“他是我的兒子,我教育兒子的方式需要你一個小輩插嘴!”
十足十的霸王,只需他說別人的,卻不準別人說他。
“呵,應城他現在是我的丈夫,你打的不僅僅是你的兒子,打的也是我的丈夫,你就不怕你這樣打下去,會把他給打死嗎?”
左應城是個硬骨頭的人,不想讓她擔心,即使身上再痛,他也一個字都沒有發出來,想必當時被左正雄打的時候也是咬緊了牙門硬是忍了下來。
“所以呢,你想反過來教訓我?”左正雄的眼珠子瞪得極大,衛子衿也不怕,“你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對,還不允許別人說了嗎!”
誰家的孩子不都是自己父母的心頭肉,又不是有仇,居然打的那麼嚴重。
寧寧是她的寶貝,連說一句,她都要心疼上個半天。
“放肆!”
“你除了說放肆,還會說點其他的嗎!你教育孩子的方式還真是有夠失敗的!”
就連他當這個左家的主人都當的非常失敗。
左正雄似乎是被她的話給氣到了,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來,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似乎一口氣喘不過來。
她只顧着發泄不滿,完全忘了管家進門前對她說的話了。
然而等到她後悔的時候,左正雄已經在她的面前昏過去了。
龐大的身子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嚇壞了衛子衿。
“快來人啊!”衛子衿一邊跑過去,一邊衝着外面大聲的喊道。
管家人就在外面守候着,等到衛子衿的聲音,推開
門立即衝了進來。
“快點,他昏過去了!”衛子衿一面拉着左正雄的臉,一面擡頭對管家說道。
……
左正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輩子還沒有幾個人敢違抗過他的話。
甚至還被一個晚輩給氣昏了過去。
衛子衿擔憂的站在左正雄的門口,自從醫生進入到房間裡,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這件事沒有驚動別人,就宅子裡的幾個人知道。
甚至連左應城的姐姐都沒有通知。
衛子衿緊張的站在左應城的身邊,左正雄他不會真的有什麼事情吧?
若是真的出了是事情,她不由得擡頭看着身側的男人,感情再怎麼不好,說到底他們也是父子,左應城會不會恨她?
後者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吧,沒事的,他命硬着呢!”
聽出來是安慰,心裡還是不好受。
那麼強勢的人,怎麼會就被她給氣昏過去了呢。
沈瑤擔憂的站在門口,見夜色已經很晚了,“應城,你先上樓吧,你的身子剛好,別又弄壞了!”
“子衿,你把應城扶到房間裡去!”
衛子衿是想要留下來的,畢竟是她惹出來的事情,“媽,我還是留下來跟您一起等吧,應城,你先上樓去睡覺吧。”
她轉回頭對左應城說。
要往沈瑤的方向走,被左應城抓.住手腕,“沒事的,我們先回房間,等有消息了,媽會通知我們的。”
不由分手,拉着衛子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