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安言反應,男人繼續說,“不要想着你的就是安謹的,那股份你不可能白吃的。”
牀底之間,面前這個男人很是陌生,安言渾身冰冷,緩緩閉上眼睛,冷冷地吐出幾個字眼,“從我的牀上滾下去。”
安言掀被子將自己蓋住,整個人呈現趴着的狀態,只露出了一個黑黑的腦袋。
蕭景站在牀邊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眼裡神色漠漠,出去打了個電話就進浴室去了。
快速地衝了一個戰鬥澡,出來時牀上的女人依舊保持了剛開始趴着的姿勢,他彎腰將她的睡姿調整過來,安言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長睫上還沾染着水珠。
男人就這樣蹲在牀邊盯着她的臉蛋,手指放在牀鋪上沒有任何動作,腦子裡迴響着宋子初說的話,隨即嘴角扯開嘲弄的弧度。
安言如今的心性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而自己卻好似在這段關係開始慢慢淪陷。
只是,這種程度還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
過了一會兒,他掀開被子整個人躺在她身邊,末了,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將她纖細柔軟的身子摟進自己懷中那一刻才覺得稍微圓滿了一點。
閉上眼睛,很快就入睡。
安言卻猛地睜開眼睛,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臉色尤其地平靜。
她相信當初蕭景的話,會護她一輩子,但是她哥哥怎麼辦?
世間沒有兩全的辦法,安言現在還無法判斷到了某一刻,在哥哥和蕭景中間她會選擇誰,可現在,心裡的天平已經開始慢慢傾斜了。
本來就是岌岌可危沒有任何感情支持的婚姻,就算真的走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應該也是情理之中。
聽着面前屬於男人灼熱又平穩的呼吸,安言閉了閉眼睛,將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掌拿開。
想必是很累了,她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可就這樣他都沒有反應,像是睡死了過去一般。
安言離他有點距離,本來就很累,可因爲有他在身邊所以強自撐着沒有睡,現在思緒放空,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暮色鋪滿了整個天空,外面斜陽直直地落在鋪在窗前的地毯上。
安言慢慢起身,望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抿緊脣,在牀上坐了大概五分鐘,她掀開被子被子下牀。
去外廳行李箱翻了自己的衣服回浴室換上,又簡單地化了一個妝,安言拿上包就出門了。
她說了,她是來旅遊的,自然就要有旅遊的樣子。
安言出去自己找了地方解決了晚飯,也沒跟易揚知會一聲,晚餐剛過,那男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安言選的是一個臨海的露天餐廳,此刻,自己的右手邊就是海,黃昏時刻,除了五彩的燈火還有遠處的燈塔。
電話在桌上震動,屏幕上是兩個字:老公。
但安言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並沒有接,她需要花時間想想下午蕭景說的話,其實最令她觸動也最令她擔憂的不過就是安謹。
有時她甚至想,蕭景是她丈夫,不可能真的會看着她身邊的人痛苦而不管的,可某些時候,她又看不懂那個男人的心思。
萬一他真的能……
蕭景站在落地窗前,掐着手指壓抑自己眼裡的戾氣,耐着性子給她撥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話,可惜,沒有一個被她接了。
甚至於到最後一個,只響了不過一秒,就被她主動按掉。
易揚給蕭景送衣服,蕭景開門接過袋子,一臉陰鬱,“她去哪兒了?”
易揚自然知道這個她是誰,微微頷首,嗓音不卑不亢,“抱歉蕭總,大小姐並沒有告知我她的行蹤,大概只是出去走走。”
男人冷笑,刀削般的薄脣噙着冷淡的弧度,“出去走走用得着電話也不接我的?”
然而易揚只是低下頭去,他是真的不知道安言去哪兒了。
蕭景回去將自己收拾好,路過外廳時看到了她放在那兒尺寸很大的行李箱,心裡舒坦了一點,家當都還在這裡,人自然不會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只是,他依舊打不通她的電話。
安言並沒有走遠,西泠市是個海濱城市,泠東山脈很適合滑雪,也適合登山。
她只不過沿着海邊走了一趟,順便給好友路輕淺打了一個電話,問她的歸期。
路輕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悠閒,絲毫沒有被她口中的小三人物季惜如所影響,“啊,季惜如麼?我要是回來了,她就得乖乖滾到一邊了,你放心吧,我和鬱衶堔之間沒她什麼事兒。”
安言也不好干涉人家的事情,只說讓她留個心眼。
倒是路輕淺在電話裡笑着問她,“不過我倒是聽鬱衶堔說了你和蕭渣渣的事情,他算計了你麼?”
“嗯啊,算是吧。”想必鴻門宴那件事,外人都不清楚,鬱衶堔這樣有手段的人也只用了算計兩個字。
其實事實上,遠比算計嚴重。
她不知道那次蕭景即將脫口而出的解釋是什麼,也不知道他會用什麼理由來解釋,但她差點死掉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安言看着起落的潮水,問路輕淺,“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國?”
那端靜了很久,安言以爲路輕淺已經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之後,卻聽見她模糊的嗓音,“如果鬱衶堔同意離婚,我現在就可以趕回來。”
離婚。
安言想,她應該不會對蕭景產生這樣的念頭,他要是心裡沒有那麼城府,身上沒有揹負那麼多,她真的會用盡全力愛他。
沒和路輕淺說多久,安言掐斷通話,她繼續沿着海邊走。
風帶着鹹鹹腥甜的味道,她穿的是高跟鞋,鞋跟在柔軟的沙灘上留下一串印記。
現在大概是晚上八點,走的久了,自然累了。
安言也知道現在蕭景肯定滿世界地找她,倒不是擔心她,純粹就是表達對她的不滿和男人與生俱來的強佔欲有關。
安言記得,好像她走之前,將他的襯衣西褲全部都扔進了浴室盥洗盆裡——
而他這次過來,除了保鏢沒有帶助理,更沒有來得及帶行李。
她承認自己有些壞心思,但她也不傻到這男人會委屈自己穿昨天穿過的衣服,所以她敢確定他現在生氣就只是因爲她傍晚的不告而別。
她掐着時間給蕭景打電話,不到一秒,就被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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