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回到了萬華,但我沒有告訴尚雲鵬。自己悄悄住進了萬華的一家酒店。
明天是聖誕節,今晚是平安夜。
其實萬華真正信基督的人很少,但過聖誕的人卻很多,有的人其實並不知道聖誕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但一樣會涌上街頭狂歡。
萬華廣場已經人山人海,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信步就走到了這裡,也許是因爲心裡有些孤單,所以想找個人多的地方沾一些喜氣吧?
廣場上的大屏幕里正在播一期財經節目,邀請到的嘉賓是凌雋和尚雲鵬,他們現在被人冠以萬華雙雄的名號,能同時請到這兩位,連主持人都很興奮。
尚雲鵬侃侃而談,談對振威未來發展的規劃,談關於一些商業上的個人理念,我靜靜地從一個觀衆的角度看我最愛的他,發現他已經完全蛻變,他是一個成熟而理性的商人,身上沒有了任何的混混氣質。
他甚至有些搶了凌雋的風頭,因爲他的背景更復雜,爭議性的話題更多,主持人也明顯對他更有興趣。
“最後一個問題,您的好兄弟凌雋的兒子都已經很大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成家的事了?”美女主持問尚雲鵬。
尚雲鵬微笑,“只要有愛情的基礎,結婚還是很容易的,其實我一直都想閃婚,我覺得很刺激,我決定了,我回去就閃婚,我要在元旦節結婚!還有幾天的時間,夠了麼?”
“夠了。”凌雋竟然也淡定地附和他,簡直是瘋了。
“可是駱小姐會同意嫁給你嗎?難道你已經求過婚了?”主持人問。
“還沒有呢,不過她肯定會答應的。”尚雲鵬自信地說。
我心裡不禁暗罵:你憑什麼保證我一定會答應?在電視這麼公開的平臺上,你竟然說我一定會答應,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麼?
“你爲什麼如此自信?因爲你事業有成,所以自信嗎?”主持人問。
“那倒不是,因爲我愛她,她也愛我,所以她一定會答應。”尚雲鵬說。
說到這裡,大屏幕上切換成了廣告,也不知道後面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天越發的冷了,天空又開始飄起雪來。
就在我緊了緊圍巾準備離開的時候,周圍的人羣開始騷動起來。
一羣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手裡捧着玫瑰花,在我周圍擠開人羣,圍成了一個圈。
裝在廣場噴泉中心燈柱上的照射燈突然亮了,燈柱射向我這邊。人羣被一羣男子強行分開一條道,尚雲鵬捧着一大束花,向我走來。
我恍若夢中,又很白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生疼,不是在做夢。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纔大屏幕裡放的,是早就錄好的節目,並不是現場直播。
而現在貌似有現場直播的意思,因爲尚雲鵬後面跟着一大批扛着攝像機的工作人員。
陣勢太大,我有些招架不住,轉身想逃,尚雲鵬已經單腿跪下。
“濛濛,我愛你,請嫁給我。”他拿出了戒子。
我有些發懵,在我的理解裡,尚雲鵬不是會幹這種事情的人,他本來就不喜歡張揚,搞這麼奇怪的求婚儀式,不像是他的風格。
但他確實就是做了,他就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我求婚。
我太大意了,凌雋和尚雲鵬在萬華無所不能,我從回到萬華那一刻起,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我竟然還自以爲是地認爲沒有人知道我回了萬華,真是愚蠢之極。
也或許從一開始,我的行蹤他就瞭如指掌,所以才能充分地準備,突然襲擊式地求婚。
“大嫂,嫁給他。”他的那些手下開始叫道。
“嫁給他,嫁給他!”
華夏人喜歡熱鬧,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這麼大的熱鬧,圍觀的同胞們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
“好感動哦,電視臺的人都來了,尚雲鵬好帥!”有姑娘花癡地叫道。
“我也要這樣的求婚!”花癡的姑娘不止一個。
“答應我吧,你要是不答應,我得多沒面子?”尚雲鵬說。
“可是……”
“一切都過去了,我什麼都知道了,這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可能阻止我們,誰也不能,我愛你。”尚雲鵬說。
那些其他的儀式和排場我都不感動,唯獨這一句"我愛你",讓我感動得稀里嘩啦。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眼淚嘩嘩直淌,關鍵時刻,我一向沒出息。
尚雲鵬回身對記者說:“怎麼樣,我說我會成功的吧?”
“親一個纔算。”有記者說。
尚雲鵬走近我,“我這一輩子做過最不要臉的事,就是當着百萬電視觀衆親吻一個女人,那件事就發生在今晚。”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了過來。
不是向徵性地吻,是排山倒海地真吻。
反正這臉都已經丟盡了,我索性勾住了他的脖子,這年月,誰怕誰?
掌聲和起鬨的聲音都沒能打擾我們,這一刻,全世界只有我和他,我們深情相吻,想一吻到天荒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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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雲鵬不要臉地在電視節目吹牛說要在元旦閃婚,又在衆多記者的見證下綁架似的求婚成功,我當然得配合他,於是我真的決定和他閃婚。
當然,這種閃不同於其他人的閃,我們是有感情基礎的閃。
於是,繼上次凌雋和齊秋荻完婚之後,萬華市史上又一次大規模的婚禮即將上演,因爲上過電視,知道的人很多,想低調都難。
因爲天氣太冷,不能在室外舉行婚禮,只好在酒店進行,爲了好看,我得穿婚紗,但又擔心凍到肚子裡的寶寶,尚雲鵬讓人把婚禮現場的空調開到了最高的三十度,我倒是暖和了,把一羣穿得一本正經的嘉賓熱得汗流浹背。
展弘文今天會出席我的婚禮,但沒有人知道,婚禮結束後他將會被警方帶走,他主動向檢方檢舉了一個重要人物,那人黑白兩道通吃,好事壞事都做過,位高權重,是東力集團最大的老闆。
他是袁先生之一,但他本人姓陳,我們都叫他陳先生。
陳先生利用他強大的網絡,聯合亞洲一些國家的政要,鉅商,甚至軍隊首領,組成強大的東力公司,做各種利潤奇高的生意,比如軍火,毒品,等等。
陳先生是黑白豪門的重要一員,但卻從不參與做任何一樁生意,他只是利用他的權勢來聯絡各位大佬,然後他從中分利。
有展弘文的指證,加上週琛藏在保險櫃裡的相關證據,就足以扳倒最大的"袁先生",也就是一直受我們尊敬,也幫過我們很多大忙的陳先生。他做好事也做壞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插手的標準只有一個,就是那件事對他有利。
展弘文會因爲自首和立功而輕判,我會以律師的身份親自爲他辯護,讓他少坐幾年牢,當然,沒有人知道,她是我的親生父親。
一切恩怨都會過去,只有愛才能永恆。
“駱小姐,你願意嫁給你身旁邊這位尚先生爲妻嗎?不管……”
是的,主持人說話又卡住了,因爲男主持人是雷震海,他說風頭都讓凌雋和尚雲鵬搶了,他總得露下臉,但其實真實原因是,今天的女司儀是個美女,這廝看上人家了,想趨機勾搭,於是他要客串男司儀。
只是他的普通話很爛,而且忘詞嚴重,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忘詞。
“我願意。”我實在不耐煩了,直接回答。
“我還沒念完呢,你急着答應什麼?”雷震海急了。
全場鬨堂大笑。
接下來的事更爲離譜,新郎直接搶過了雷震海的話筒:
“不用你來問了,我自己說好了,我願意娶我身邊這位溫柔善良美麗的駱濛小姐爲妻,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不管困境順境,我都會全心全意地愛她,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我現在可以親吻我的新娘了麼?”
臺下笑聲更甚,有好事者大叫:“可以親了!”
婚禮鬧成這樣,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我本來以爲可以正正經經地舉辦一場畢生難忘的婚禮,沒想到這關鍵時刻,尚雲鵬和雷震海竟然同時露出了痞氣,硬生生地把這臺上的儀式變成了鬧劇。
不過無所謂,歡樂就好。
來的客人很多,尚雲鵬擔心我太累,應酬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客人之後,就把我送回了房間休息。
“今天開不開心?”尚雲鵬問。
“還好。”我說。
“只是還好?”尚雲鵬笑着說。
“你要知道,婚禮一結束,展弘文就會被警方帶走。”我說。
“人生在世,豈能事事如意,按照華夏的規距,我父母雙亡的三年裡,我是不能結婚的,但我結婚了,因爲我知道,我爸媽在天上也是希望我開心,所以我不必守那些破規距……”
我伸手示意他別繼續說下去,這樣好日子,不適合說這些話題。
“其實我不累的,今天是好日子,我們出去陪客人喝幾杯吧,我不能喝,但你一定要盡興,我們能在一起,不容易。”我說。
“真的?你允許我喝醉?”尚雲鵬說。
“當然,今天你就應該喝醉。”我笑道。
等到晚上煙火表演的時候,尚雲鵬已經醉了,大醉。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喝醉,據說其他兄弟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醉,保持不醉傳說的尚雲鵬終於醉了,醉得不斷唱歌,歌聲跑調嚴重,不堪入耳。
他說他是爲愛而醉,真嬌情。
(全書完。晚天欲雪拜謝各位讀者,謝謝支持)
第二卷 黑白豪門 完結感言 謝 ( 學會簡單 ) 賞酒
不管這書看上去是怎樣,到此就算是完結了。
從盛夏到寒冬,近半年時間,天天都在寫字,沒有周末,沒有假期,終於全部寫完。此時我身心俱疲,想想一直在追的親,亦是如此,先說謝謝,謝謝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們。
半年時間,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又來了,然後又走了。最後一直陪我到最後寫完的這些朋友,我不知如何向你們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我只能反覆地,木訥而笨拙地重複兩個字,那就是謝謝。
寫書就像長跑,需要一直堅持,不管途中受到指責還是誇獎,還是無理的抨擊和挑釁,都只能低着頭一直往前跑,不管別人是喜還是厭,我都得一直往前,如果我因爲外界原因而停下,那不是別人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失敗。
我是一個不太喜歡失敗的人,我能容忍敗給別人,卻不能容忍敗給自己,而放棄,恰恰就是敗給了自己,所以我從未想過要放棄,我會按我既定的思路寫完。人的進步和成長,是和自己的競賽,只要贏了自己,外界的壓力都是浮雲,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爲。
還好,有那麼一羣朋友一直支持我,讓我在長跑的途中不那麼孤單,雖然我們從未謀面,但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謝謝你喜歡我的文字和故事,我衷心祝願你一生幸福,我最親愛的讀者朋友。
還是得爲書中的錯漏和瑕疵說聲對不起,結局的一些細節作了簡單處理,有些人和有些事不能詳細地寫,一是爲了給讀者想像的空間,二是爲了避免碰觸小說創作不能碰的紅線,讀者朋友也許不知道,寫小說也是有風險的,如果碰了紅線,書是會被封的,我可不想自己辛苦寫出來的書被封了。
或許休息一陣後會再寫新書,至於休息多久,要看狀態,如果有了新書,請朋友們再來捧場,我等着你。
不說了,寫得太累了,我得休息去,我這裡今天陽光很好,你那兒怎麼樣?有沒有下雪?記得多穿衣服,別感冒了哦。
記得要開心,記得要幸福,讓我們一起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好,希望開新文的時候,還能再次看到各位親們熟悉的身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