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接觸,展瑞只是一個小角色,能和東力談成這樣的項目,當然有美濠的高層在背後支持,那些董事肯定或多或少收了東力公司一些好處,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這些證據,然後向警方舉報,說我們公司的高層勾結東力公司揹着我談成這些項目,他們都是同夥,就算是證據不足警方不予起訴,我也可以以此爲理由把他們踢走。”凌雋說。
我又看到了他臉上的那種狠,那是一種隱藏許久的殺機。
“可是他們都是董事,如果要踢他們走,那得買下他們的股份才行,不然他們還是有權留在公司。”秋荻姐說。
“美濠的董事已經很久沒有換了,正好換一些新的血液,我會找到人買他們的股份,我要削弱他們的影響力,妨止他們像凌銳和凌豐那樣聯合起來對付我,美濠把總部搬到了萬華,總得有些新氣象才行。”凌雋說。
“就算是你有這些計劃,那我也應該儘快阻止股票繼續下跌啊。”朱虹說。
“我說過了,美濠的股票已經漲了一段時間了,肯定會下跌一段時間,但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你不用擔心,股價稍微下跌一些,更方便我說服投資界的朋友來買進那些董事所持的股份,如果股價維持在太高的水平,他們反而覺得太貴了。”凌雋說。
“這家東力公司當初我到日本去調查過,沒發現什麼問題啊,沒想到這麼大的公司,竟然有沾毒的嫌疑,真是太讓人震驚了。”秋荻姐說。
“他們要是能讓你隨便就查出什麼,那早就讓國際刑警把他們給端了,你查不出什麼那是正常的,他們隱藏得很深,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讓人查出來的。”凌雋說。
“那你說現在的狀況是他們有意要害我們呢,還是他們本來就是幹這個的?”秋荻姐說。
“我認爲東力就是幹這個的,只是以其他項目爲幌子來暗地裡製毒,我看了一下,他們在很多地方的公司都是和當地知名的大企業合作,這樣就很好地掩護了自己,而且他們也不是所有的分公司都製毒,有些分公司做的是合法生意,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一但他們被發現有製毒行爲,他們可以把責任推給合作方,不會連累到他們自己的公司總部,這樣他們最多就是損失了一家分公司而已,在合適的時候他們再開第二家就行了,他們不是上市公司,他們不用擔心股價崩盤,財務也不用向外界公開,而且我覺得他們有保護傘,這就是他們這些年一直存活得很好的原因。”凌雋說。
“那這一次他們是不是也要責任推給我們?”朱虹說。
“應該會,他們既然是幹這一行的,那肯定有一套完整的應對機制,他們既然敢公然製毒,那他們肯定有金蟬脫殼的本事,不然他們不敢這樣做。”凌雋說。
“所以美濠必然會受到牽連?”秋荻姐問。
“是的,但是牽連不到我,會有一部份責任人被追究責任,我希望那些人就是我想要踢出局的人,正好借這件事除掉一些毒瘡。雖然代價有些大,但要想動大手術,總是要付出些犧牲的。”凌雋說。
“讓展瑞回來頂罪吧。”旁邊的尚雲鵬忽然冷冷地說了一句。
今天的會他一句話也沒說,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這不太可能吧?如果展瑞現在還在萬華,那還可以做到,但現在他已經是萬華的親王了,華夏的警察也不可能跑到文國去抓人,到了文國,他們就沒有執法權了。”凌雋說。
“我爸好心將展瑞養大,怎麼說也是對他有恩,但他卻勾結別人害我爸,這樣的人渣不讓他付出代價,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他只是傀儡而已,如果我們把那個項目是他負責的具體證據公佈出來,讓萬華警方向文國施壓,希望展瑞回來配合調查,那文國肯定會逼着展瑞回來配合調查,難道王室容許他們的親王是個毒販嗎?更何況他本身不是真正的親王,只是一個傀儡,傀儡就是關鍵時候用來頂罪的,現在就是關鍵時候,所以他們會放棄展瑞。”尚雲鵬說。
尚雲鵬終於又恢復到了那種冷靜犀利的狀態了,分析得很有條理。
“這樣說倒也有道理,但是警方不會聽我們的吧?”凌雋說。
“我們自己先向媒體爆料,抖出展瑞就是那個項目的負責人的事情,他雖然換了名字,但他人還在那裡,先讓世界各大媒體都知道這件事,讓文國和萬華的警方都感到巨大壓力,他們自然就會要求把展瑞送回萬華,只要把他給逼回來,一切都好說了。”尚雲鵬說。
“這好像不行,從法律上來說,展瑞現在是文國人,就算是他犯了法,那也應該是接受文國的審判,沒有把展瑞送回來的道理。”我說。
“我已經說過了,展瑞只是傀儡,他未必就已經加入了文國的國籍,他只是一個被用來奪走我爸親王權力的一個幌子,現在只要給文國施壓,他們肯定會放棄展瑞,展瑞犯罪的地點是在華夏,按照引渡條約,當然是要送回來受審的,我們不妨一試,據我對文國王室的瞭解,他們應該會放棄展瑞,我要爲我爸媽報仇,因爲展瑞知道我的仇人是誰。”尚雲鵬冷冷地說。
“我覺得雲鵬說得有道理,至少我們可以一試。如果不成功,那我們再試其他的辦法,這個項目是一個定時炸彈,我知道早晚會引爆,現在終於爆了,我們要讓這顆炸彈炸到別人,不要炸到我們自己就好。”凌雋說。
“但現在警方也還沒有結論生物研究所到底有沒有製毒,我們現在不方便對媒體透露吧?”秋荻姐說。
“所以我們得再等等,我估計明天警方就會有結論了,後面的人肯定會想捂住這事,但我們就偏要揭露這事,這看起來像是向自己剜一刀,但沒關係,一刀下去,可以將毒瘡給挖出來,這沒什麼不好。”凌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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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第二天警方約談了凌雋。
凌雋承認了自己作爲集團主席負有監管不力的責任,表示願意接受警方的進一步調查。
在凌雋被約談的過程中,我和秋荻姐已經在盛世酒店佈置了新聞發佈會,凌雋從警察局出來,直接乘車去了發佈會現場。
這是我們早就安排好的程序,凌雋一但被調查,這件事基本上就已經落實了,如果凌雋再不面對媒體,那各種猜疑將會鋪天蓋地而來,與其讓那些媒體瞎猜,不如索性把話對他們說清楚。
凌雋已經沉寂很多天,是該亮相給個說法了。
凌雋到達發佈會現場的時候,還是引起了轟動,凌雋一向受女記者的歡迎,他這樣年輕有爲的商業鉅子走到哪裡都會是焦點,會被很多女性視爲夢中情人,這也很正常。
“請大家靜一下,凌先生會向大家通報當前的情況。”凌雋的助理對着話筒說。
記者這才安靜下來,等着凌雋發言。
“謝謝各位記者朋友對美濠和我個人的關心,我很好,美濠也還好,請大家放心。”凌雋微笑着說。
臺下一片安靜,等他繼續說下去。
“美濠已經成立很多年了,是橫跨多個行業的國際性財團,我們有很多賺錢的生意,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涉毒,這一次生物公司的事,是東力公司一手造成的,與美濠無關,當然了,事關案件的事,我說了不算,得警察說了算,但我相信警察會公正辦案,會還美濠清白。”凌雋接着說。
頓了頓,又接着說:“當然了,我也已經向警方承認了我有監管不力的過錯,該負的責任我會負起來,但有一點大家要明白,美濠和東力談這個項目的時候,我當時沒有在美濠任職,我當時中風了,在接受治療,而且我被董事會投票罷免了,他們就是那個時期和東力談成了合作,美濠集團下屬幾十個分公司,分佈於全球多個國家,我也不可能把每個項目都去嚴格審查一遍,因爲我不是超人,我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建研究物這樣的小項目我在恢復職位後也沒有去關注,導致了今天的局面,我有責任,但這事主要責任不在於我,我不是爲自己辯解,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凌先生,聽你這麼一說,我們倒也覺得你挺冤的,明明是你不在職的時候談成的項目,現在卻要你來承擔這一切後果,但是事情出了,總要有人承擔起責任,您認爲應該由誰來承擔責任?”
這個美女記者看來是凌雋的粉絲了,說話滿臉堆笑,而且說話也很配合凌雋的思路。
“其實我也倒也沒什麼冤枉的,我身在其位,美濠的風吹草動都與我有關,之前我已經說過了,雖然那個項目不是我經手的,但我也有監管不力的責任,至於責任人嘛,這個項目是當時的美濠萬華總經理展瑞所負責的,而且是他親自和東力公司籤的合作協議,責任人當然就是他,只是他現在已經去了文國,聽說還當了大官,至於到底要不要追究他的責任,或者說能不能追究他的責任,這我說了不算,還得警方說了算。”凌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