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雋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換個環境也許真的能換個心情也說不定。
“可是雲鵬希望我能把公司的事負責起來,公司的事太多了,秋荻姐一個人太累。”我說。
“以前你們沒來幫忙的時候,那還不是秋荻一個人在打理,現在公司的事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要先讓雲鵬的心情好起來,其他的事都暫時可以放下,不用管那麼多。”凌雋說。
“那我和雲鵬商量一下,看他願不願意和我出去旅行,如果他不願意去,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把強迫他和我一起出去。”我說。
“那當然要取得他的同意才行,其實我在擔心雲鵬太過悲傷的同時還擔心另外一件事。”凌雋說。
“你是不是擔心雲鵬想着報仇?”我問。
“原來你也想到這個問題了,雲鵬的父母都是中了慢性毒,雖然說是他們自己情願的,但其實也是文國王室的人害的,我擔心雲鵬會想辦法潛回文國去報仇。”凌雋說。
“我今天也在想這件事,可不能讓雲鵬去文國,他要是出現在文國,那展瑞肯定不會放過他,就像當初你的那些哥哥不會放過你一樣,而且王室的那兩個親王肯定也不會放過他,他們好不容易把黃親王給除掉了,巴不得斬草除根呢。”我說。
“所以我們纔要阻止他,這件事我不好說,如果他要去報仇,那我只能支持他,因爲我和他是兄弟,他要報仇,我總不能說不報,那就顯得我太不義氣了,雖然這件事其實是爲了他的安全作想。”凌雋說。
“我會勸說他的,雲鵬也不是那種魯莽的人,他應該不會做傻事。”我說。
“那不好說啊,人一但被仇恨控制,再理智的人也會變得糊塗起來,總之這一陣你要小心看住他,別讓他悄悄溜掉。”凌雋說。
“可是今天他就讓我來上班,他該不會是今天就要溜吧?”我說。
“那你趕緊回去看看去!可不能讓他真的溜掉了。”凌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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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匆匆地趕回尚雲鵬的別墅,還好,他並沒有走,他正站在窗前看雪。
“你怎麼回來了?”他問我。
“公司沒什麼事,所以我就提前下班了。”我撒謊道。
“都快年底了,每年年底公司的事最多了,又怎麼可能會沒事呢?我說了你不用擔心我我的,我沒事。”尚雲鵬說。
“公司真的沒什麼事了,下面還有那麼多人嘛,也不是每件事都要我親自去做的。對了,你吃飯了嗎?”我問。
“吃過了。”他淡淡地答。
“吃的什麼呀?”我表示懷疑。
“我自己煮的面。”他說。
我去廚房轉了一圈,發現廚房裡很乾淨,根本就沒有煮過任何東西的痕跡,尚雲鵬顯然是什麼東西也沒吃過。
我把冰箱裡的東西翻出來,做了幾個小菜。
“我也沒有吃飯,一直餓着呢,你如果不吃,我也不吃。”我說。
“你快些吃吧,我不餓,我真的吃過東西了。”尚雲鵬說。
“我不管,反正你不吃我也不吃,你吃一口我就吃一口。”我堅持說。
“你幹嘛這樣,你知道我吃不下的。”尚雲鵬說。
“吃不下那也得吃呀,不吃飯哪能行,反正你不吃我也不吃,你什麼時候吃我就什麼時候吃,不吃就大家都不要吃了。”我說。
他嘆了口氣,走到飯桌前,端起碗狠狠地刨了兩口,“那就吃吧。”
見他真的吃了,我這才放心下來。
“雲鵬,你是不是想着要回文國報仇?”我問。
“這是雋哥讓你來問的嗎?他什麼意見?”尚雲鵬說。
“他是你的好兄弟,你要報仇,他當然會追隨了,但這件事我不同意,我們自己也在文國呆過,我們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你如果去了文國,那肯定是回不來了。”我說。
“這我當然知道,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傻跑到文國去,我爸生前說過,害死他們的不是文國的國王,是王室其他的人,我估計要麼就是各桑,要麼是應納,爸爸沒有明說,就是不想讓我去報仇,我如果去了文國死在那裡,那我不是更對不起爸和媽。”雲鵬說。
沒想到他還是如此理智,這讓我非常欣慰。
“你能這麼冷靜我就放心了,不瞞你說,今天雋哥去公司找過我,他很擔心你現在的狀態,他說希望我能陪你出去旅遊,讓你心情儘快好起來,他也說了,如果你執意要報仇,他只能支持你,因爲他和你是兄弟。”我說。
“我雖然心裡難過,但我又不是糊塗蛋,怎麼可能自己跑去文國送死,仇當然是要報的,但要一步一步的來,在華夏,肯定有人和那兩個親王聯繫,他們才知道我們的底線,最後纔會有藉口把我弄到日本去,又趨這段時間加緊佈局,最後讓展瑞那個白眼狼替代了我爸,要想報仇,肯定要先把華夏的仇人找出來,再想辦法通過他們把各桑和應納引過來,到時再收拾他們。”尚雲鵬說。
“你說的沒錯,我覺得那兩個親王肯定和萬華的某些勢力早有勾結,所以纔會對我們的情況瞭如指掌,才能在關鍵時刻把展瑞送到了文國繼位,所以我們要把文國這邊的仇人給找出來,他們也是害死你爸的兇手,而且以後他們還有可能繼續危害我們的安全。”我說。
“是啊,所以我們不用去旅遊,我會自己把自己調整好,我會好好利用我爸媽用生命換來的這一大筆錢,我要用這筆錢做大事業,讓二老在地下也爲我驕傲,他們在世時我沒有好好聽他們的話,但他們的遺言我一定會遵守,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我要成爲家族的驕傲,我要讓文國的那些混蛋知道,就算是不在文國做親王,我的家族一樣會尊貴榮耀。”尚雲鵬說。
“你能這樣想那真是太好了,那你準備如何去做?”我問。
“我還沒有想好,但我肯定會想到好的辦法去查出那些人。這件事我會先從周宣查起,他和展瑞有勾結,他肯定知道一些什麼。”尚雲鵬說。
“周宣一直恨你和雋哥,他幫着展瑞對付你們那是肯定的,但周宣畢竟是招商局長,是公職人員,所以我們還是得小心一些爲好。不能隨便動他。”我說。
“那是當然,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會小心謀劃的,雋哥也不會讓我亂來的,我會和他仔細商量着辦。”尚雲鵬說。
尚雲鵬能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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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一週。
這段時間尚雲鵬倒也沒什麼動靜,他什麼也不做,有時候會開車到陵園裡去看看,然後又回來,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在書房一個人靜靜看書,他還沒有完全從失去親人的悲傷中走出來,但也沒有徹底地沉淪下去,他努力淡化悲傷,讓自己堅強。
我每天上班,然後像打仗一樣的把重要的事情處理完,中午回去陪他一起吃飯,他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然後就我們倆坐在一起吃,我們倆過的生活,就像一對普通工薪階層那樣簡單,要是隻看我們平時的三餐,肯定沒人相信坐我在身邊的尚雲鵬有幾百億資產,是絕對的富豪。
我和他誰也沒有提那些鉅額的資產,我知道他不會輕易去用,因爲我們本來也不缺錢花,在我眼裡,他和之前的尚雲鵬一點區別都沒有,我們會一起去買菜,然後一起做飯,我很滿足於這樣的生活。
但平靜很快被打破,因爲美濠集團出事了。
一個記者在美濠內部員工的幫助下潛入了美濠和日本東力公司合辦的生物技術研究所,最後這個記者在寫了一篇報道,稱該生物研究中心雖然表面上在研究生物技術,但其實是在製造毒品,該研究中心的一些廢棄物中,發現了大量製造硬性毒品的所必須的化學物品。
這條新聞先是在網上傳播,很快就被其他的媒體所轉,一時間美濠製毒的報道傳遍了華夏,也登上了外國的主要媒體。
美濠的股票大跌三天,沒有企穩的跡象。
凌雋剛剛把美濠的總部遷到萬華就發生這樣的事,無疑給了他迎頭重重的一擊,美濠看起來好像又陷入了危機。
凌家有事,尚雲鵬當然不會不管,他洗了澡,理了發,和我一起開車來到凌家,今晚凌雋要開家庭會議。
家庭會議照例還是那幾個人,凌雋和秋荻姐兩口子,我和尚雲鵬,另外加雷震海和朱虹。
凌雋似乎並沒有表現出有多凝重,我們到的時候,他還在逗軒兒玩耍。
看凌雋這副姿態,我就知道他心裡有數,事情肯定在他的控制之中,他並不着急。
我也真是佩服凌雋,美濠的股票已經大跌三天,大多數的股評人和財經學者都已經開始唱衰美濠,他卻像是沒事一樣,他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經習慣了不斷來襲的風暴,因爲所有的事情最後都會過去,而他最後總是能化險爲夷,所以他能從容面對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