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住了一天之後,我心裡越發的煩悶起來。
我心裡一直忍不住想,我從凌府出來了,凌雋是不是就順理成章地和那個蕭敏住在一起了?蕭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凌雋的骨肉?
如果他們真的好上了,那我留在這個地方還有什麼意思?
雖然我不相信凌雋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但現實如此,我也不禁動搖。
我正在房間裡胡思亂想,有人敲門。
我問了是誰,確實答應的是雲鵬的聲音之後,我才把門打開。
尚雲鵬手裡拿着一沓報紙,我心裡奇怪,心想混黑*社會的竟然也看報紙?
“嫂子,雋哥讓我們暫時先離開這個酒店,現在就走。”尚雲鵬說。
“爲什麼?”我不解。
尚雲鵬遞過來報紙,我打開一開,上面竟然登着我的照片,一張是雲鵬打開車門讓我下車的照片,一張則是我和雲鵬同時走進酒店的照片。
照片拍的角度顯得很專業,我和雲鵬其實一直保持很遠的距離,但因爲角度的選擇問題,從照片上來看,我和雲鵬就很親密的樣子。
我再仔細一看標題,差點氣得吐血。那標題赫然寫着:‘豪門旺族淩氏的後人被戴綠帽,其女友疑與人開房偷情’
“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嘛,是哪個不要臉的狗仔隊這樣污衊我們!”我把報紙狠狠地摔在地上。
“嫂子,你再看第二頁。”尚雲鵬說。
我翻開報紙第二頁,竟然也有我的照片,而這組照片則是我和凌雋剛到澳城時下車的情景,配的標題則是:‘淩氏棄子攜新女友返澳鬥前妻,豪門將陷內鬥危機’
我再翻看其他的報紙,雖然標題不一樣,卻都登了相同類容的照片,所持觀點也一樣,一方面證明我是凌雋的女友,另一方面就說我纔到澳城後就和尚雲鵬偷*情,瘋狂地抹黑我和凌雋,當然還有淩氏家族。
豪門的新聞一向是媒體的最愛,因爲能吸引很多的眼球和持續觀注。媒體一但報道出來,觀衆和讀者都不是專業的,他們自然也不會認真地思考整件事是否有蹊蹺之處,他們會馬上相信媒體所登出來的都是事實,至少大部份的人都會相信。
娛樂明星喜歡炒作,比如說某娛樂明星主演的新影視作品馬上要上演,明星們就會有意配合狗仔隊作一些花邊新聞出來,要麼就是這個明星出軌了,要麼就是這個明星抑鬱要自殺了,或者就是這個明星被傳被某導演潛了什麼的,總之越爛越花邊就越吸引眼球,最後引起關注,人氣上來了,票房或收視率自然就有保障了。
但商業大家族則忌諱這類花邊炒作,尤其是負面的炒作。一但有這樣負面的新聞出現,股市馬上會作出反應,股票會急劇下跌,有些消息本來就是假的,但是傳的多了,就真假難分了,股票上漲或下跌都會有一定的慣性,一但下跌,再有大莊家進場拋空,散戶驚慌之下跟拋,就有可能引發災難性的狂跌,淩氏旗下有幾個上市公司,這麼一條負面新聞的爆出,對我的傷害也許有限,但卻極有可能引發淩氏的危機。
凌雋剛回澳城,沒有任何功績,如果現在因爲他的事讓淩氏蒙受損失,那他要想在淩氏站穩腳跟將會非常困難,更別說實現新年後衝刺總裁之選的計劃了。
這顯然又是一個局,這個局也許是針對凌雋本人,也許是針對整個美濠集團。
“雲鵬,凌雋怎麼說?美濠集團的股票下跌沒有?”我問。
“下跌了,凌府已經被記者包圍,不僅是澳城媒體的記者,甚至連香城的一些大媒體記者也趕來了,甚至內地鄰近澳城的幾個城市也有記者趕過來,這是有人預謀好的,今天一開盤,美濠在香港上市的公司股票大跌百分之二,有可能在今天下午收盤前跌停。”尚雲鵬說。
“糟了,這些人的行動如此之快,肯定是早有預謀,這下凌雋麻煩了,他在凌家的壓力大了。”我說。
“雋哥說,讓我們暫時先離開這裡,找個僻靜的地方先躲起來,現在媒體都聚在凌府堵人,如果那邊堵不到人,恐怕會很快找到這裡來堵我們。”尚雲鵬說。
“那我們趕緊走吧,,我匆匆提起包,跟着尚雲鵬跑向電梯。
電梯到了一樓,本來是要到前臺退押金的,正準備走出電梯,看到一羣拿着話筒和扛着攝像機的人正在和門口的保安爭執,似乎是要衝進酒店裡來,我和雲鵬趕緊摁了電梯的負一樓,直接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上車之後,尚雲鵬迅速發動車輛,在駛出地下停車場後,看到有記者已經從前面繞到了停車場出口,要不是我們跑得快,肯定會被逮個正着。
“我們現在去哪兒?”我問尚雲鵬。
“雋哥讓我們去找一個叫雷震海的人,這是地址,我們得先到找到這裡。”尚雲鵬指着放在旁邊的一張字條說。
“車上有導航吧?按導航走就行了。”我說。
“導航還沒來得及升級,很多地方的線路有些問題。”尚雲鵬說。
於是我和尚雲鵬開着車到處亂轉,一直找不到地址上寫的地方。
“那個雷震海是本地人吧?他對這裡的路肯定熟悉啊,我們在某個地方不動,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我們就不行了?”我說。
“可是我們沒見過這個人啊,雋哥也只是說是他的發小,這麼多年沒見了,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啊。”尚雲鵬說。
我馬上明白尚雲鵬的意思了,我們如果呆在一個地方讓那個人來接我們,那我們就暴露自己的位置了,如果對方沒安好心,他就有可能把記者直接帶過來,但如果我們主動去找他到,我們可以在附近觀察一段時間,確定沒有問題後再和他見面,這樣風險就小了許多。
老江湖果然就是老江湖,這種事情比我考慮得周全多了。
折騰到下午,我們終於找到了地址上的地方,見到了雷震海這個人。
雷震海應該和凌雋差不多大,長得五大三粗,身高恐怕在一米八五的樣子,一臉的橫肉,看起來很兇悍。
我心裡犯嘀咕,心想凌雋怎麼會讓我們來找這麼一個看起來兇悍的人,這副嘴臉,真不像是好人啊。
“你好,是雋哥讓我們來找你的。”尚雲鵬說。
對方說了一串話,聽得我和尚雲鵬面面相覷,因爲一句也聽不懂,但我知道,那是葡語。
“對不起,請您說國語或者英文,我們聽不懂葡語。”我說。
“我靠!葡語你們都不會,還想在澳城混?葡語可是澳城的官方語言之一。”雷震海說。
一聽這口氣,再看他脖子上的紋身,毫無疑問,這個人也是出來混的。
“我們沒有準備在這裡混,我們自己有混的地方,在這裡只是暫避。”尚雲鵬對雷震海那樣對我粗魯地說話很不滿,說話也硬了起來。
“你們不在這裡混,那你們還找我幹什麼?看你的樣子,很叨?”雷震海不屑地看着尚雲鵬。
“是雋哥讓我們來找你的,如果你不樂意我們找你,那我們現在就走,嫂子,我們走。”尚雲鵬說。
“站住!你小子很橫?你混哪裡的?香城過來的嗎?一副死樣子,這裡是澳城,你叨什麼?”雷震海顯然對尚雲鵬的態度也很不爽。
他們是一類人,都是出來混的,見了同類,骨子裡那種野性就都出來了。
“我不是香城來的,是內地來的,我混的城市,比澳城三個還要大。”尚雲鵬說。
還別說,尚雲鵬說的還真是事實,不管是萬華市還是雲寧市,都比澳城要大得多,就算是不加上郊區,單主城區的面積,萬華和雲寧的主城區都至少有澳城三個大,雖然澳城填海後造陸後面積擴大了許多,但依然也只是彈丸之地,所以尚雲鵬實的真是實話,只是他的口氣聽起來真的很不友好。
“大陸仔?我靠!我以爲哪裡來的呢,原來是大陸仔!難怪葡語都不會,土老冒。”雷震海說。
雷震海說起‘大陸仔’時的語氣,就更加讓人不舒服了,其實內地人到香城和澳城會受到部份當地人的歧視是客觀存在的,就算是內地近年來經濟飛速發展,錢包越來越鼓,但在他們眼中還只是停留在暴發戶階段,總認爲內地人太土,上不了廳堂,就算是到香城留學的內地學生,到了香城大學後的第一要務也是要學會說當地方言,就算是會英文,如果不會當地方言,也會受到部份學生輕微的歧視。很難融入整個集體。
雷震海的態度對我來說沒什麼,我並不介意他的那種輕蔑,他的輕蔑對我構不成任何的傷害,但對尚雲鵬來說卻接受不了,他直接拋出國罵:“你他媽算什麼玩意兒,也敢看不起我們?”
“你還敢對我爆粗?你不想活了?”雷震海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