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輕易放棄,周宣是現在唯一能幫到我的人,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讓他幫我才行。
“求求你了,我得想辦法見他一面,至少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說。
我都不敢說凌雋是冤枉的,因爲我擔心那樣會激起周宣的憤怒,至於凌雋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我也不敢確定。
“不行,這事我不會幫你的,這樣是妨礙司法公正。”周宣說。
我心裡冷笑,在這個世界上,妨礙司法公正的事還少嗎?我探視一下自己的前夫怎麼就妨礙司法公正了?但我不敢反駁他,只是小心地說:“我只是想探視一下而已,不會讓你太爲難。”
見他不爲所動,我開始哭:“求求你了,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幫到我的人,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只有去跪着求那些警察了。”
周宣皺眉:“你別哭啊,旁邊有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着你了呢。”
“那你答應我幫幫我好不好?你們家關係那麼厲害,這件事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情,以後我會報答你的。”我說。
周宣嘆了口氣,“唉,你明去找一個姓叫吳良的警官吧,他是一個什麼副隊長來着,他和我們家關係不錯,我一會給他打電話,他會給你安排的。”
我馬上止住哭聲:“謝謝你了,謝謝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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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介紹的警官吳良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個子很高,皮膚很黑,有警察特有的那種氣質,他上下打量了我約有半分鐘,一臉的不信任表情。
“你是凌雋的妻子?”他問。
“嚴格來說是前妻。”我說。
“可你看起來像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是他妻子。”吳良說。
我心想你這是奧特了,要知道現在的小姑娘爲了錢嫁五十歲的老頭子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更別說我和凌雋的年齡還差不了十歲,這樣的年齡差距實在是平常的很。
“我嫁的早,他娶得晚。”我說。這話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我也不可能向一個陌生人解釋我爲什麼會嫁給凌雋的事。
“身份證給我確認一下。”吳良說。
我趕緊拿出身份證遞給警官,他看了看還給了我。
“凌雋的案子很特殊,要不是看在周宣兄弟的面子,我是不會讓你探視的,你只給你十分鐘,有話趕緊說,說完就走,不要給我惹麻煩。”吳良說。
“好,謝謝警官大哥。”爲了體現人情關係,我有意在警官後面加了句‘大哥’。
“去吧。”吳良揮了揮手。
讓我意外的是,傳話的警察說,凌雋不願意見我。
我的個去,我費了這麼多的周折才求得關係來見他,他竟然不見我?
“警官,我是他前妻,他沒理由不見我啊?”我說。
“難道你懷疑我騙你?他就是不想見你,你走吧。”警察不耐煩地說。
“警官,麻煩你幫我跟他說,我是說孩子的事。”我說。
那警察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進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幫不幫我傳話。我只好傻傻地候着,不一會,凌雋走了出來。
我一看到他手上鋥亮的手銬,眼淚就下來了。
他還是那麼冷峻,只是明顯消瘦,鬍子應該是許久沒有剃過了,青青的圍着嘴長了一圈,讓他看上去更加憔悴,臉上有兩塊淤青,明顯是被打的痕跡,只有眼神依舊犀利,只有他眼神,纔有以前凌雋的影子。
“我不是來看你哭的,有話就說,說完就滾。”凌雋冷冷地說。
“我會和黃建宇律師商量你的案子,你放心,我會把你救出來的。”我知道時間不多,說話也是直指重點。
“不必了,我和你沒什麼關係,我的事不要你插手,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以後也不想再看到你。”凌雋說。
“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麼要和我離婚了,你是有意推開我,不想讓你的事連累我,我不會放棄你的,我不想我的孩子沒有爸。”我哭着說。
“你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我和你離婚那是我嫌棄你了,我凌雋身邊的美女多的是,我隨便找一個都比你好看,離婚就是煩你了,不存在爲你好的事,你滾吧,看了你都煩。”凌雋說。
“你不要放棄,我也不會放棄,我相信你不是壞人,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堅定地說。
“你他媽就一傻子!你一個女人摻和男人的事幹嘛?滾!”凌雋一聽我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救他,一下子暴怒起來。
瞬間他又有了以前的樣子,強勢,冷酷。
“你休想讓我放棄,你救了齊氏,現在你身陷囹圄,我又怎麼可能會不管你,你是孩子的爸爸,是我的親人。”我說。
“傻女人,你滾吧,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我對你沒有恩情,你不要自我感覺太好了。”凌雋繼續罵。
“我不會放棄的,你休想讓我放棄!”我依然堅持。
“好,你認爲我對你有恩是吧?哈哈,說你愚蠢你還真是蠢得不可救藥,森林公園,銀色面具,你還記得吧?如果我告訴你那就是我,你還會認爲我是你的恩人嗎?”凌雋冷笑道。
我瞬間驚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件事本來在我記憶中已經漸漸淡去,卻沒想到在此時此境又被他重新提起,而且他給了我一個驚天的答案,他竟然是那個面具人,這怎麼可能?
“你胡說,你不是!上次在白魚山,你親自將那個壞人打走,我至今記得。”我顫抖着說。
“傻缺!你以爲這世上真有那麼多的英雄救美?我那麼巧合地出現,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沒想過我可能隨便找個人來演出戲以洗掉我的嫌疑?嘖嘖,你這樣笨的女人,果然是笨到被人賣了還幫着人數錢!難道你看不出白魚山上的那個面具人就是鄒興?”凌雋冷笑。
是了,他這麼一說,我纔想起,當天確實鄒興也在,而且那個人的身形確實和鄒興差不多,至於衣服,換一件扔了就行了,鄒興裝完面具人後下山在車裡等着我們下山,然後一齣戲就演完了。
我他媽真笨,我在心裡罵自己。
“你爲什麼要那樣做?”我不甘心地問。
“因爲我就是一個壞人唄,這麼簡單的事你還想不明白,當初我提出要你嫁給我,你一口拒絕,於是我就先把你辦了,我就不信你失身了還不嫁,你果然就嫁了,你真是愚蠢,愚不可救!”凌雋嘲諷道。
我還想說什麼,但警察走過來說,時間到了,他們將凌雋帶了進去。
我呆在原地,失魂落魄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走出看守所,白花花的陽光灑在街上,我卻感覺身上發寒。
這樣說來,他真是一個壞人了。他只求目的不擇手段,對我施暴後逼迫我嫁給他,這是不可原諒的事。他今天在這裡等候受審,他真是活該。
只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他生活自律,身邊美女如雲,如果他想要女人,用得着費那麼大的周章跑去森林公園強暴我?就因爲我和那個叫纖的女孩長得像?如果他強暴我只是爲了讓我破罐破摔嫁給他,那後來他達到目的了,爲什麼還要折磨我?
太多的疑惑解不開,但我知道,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
凌雋現在忽然對我說出這個秘密,當然還是想讓我不要插手他的事,由此看來,他還是對我有情意的,如果他對我無情,這個秘密他完全可以爛在肚子裡,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要把這件事弄清楚,不管真相是怎樣的,我都要弄清楚。
我來到凌家,凌府大門緊閉,我敲了許久門都沒人開。
“太太,是你嗎?”我轉身,看到了鄒興。
他本來就瘦,現在更瘦得厲害,也是一臉的憔悴,我以前對他沒什麼好感,覺得他一副市井之氣,現在我知道他是白魚山上裝面具人的人,對他更加的反感,但很多事我得問他。
“爲什麼沒人開門?”我問。
“裡面根本就沒人,警方暫時封了這房子,傭人都已經被解散了。”鄒興黯然說。
“阿進呢?”我問。
“他也被抓進去了,他和雋哥走得近,當然會被抓進去,現在這房子沒人了,我擔心會有小偷光顧,於是就在這附近轉悠,雋哥雖然進去了,但我要保護好他的東西。”鄒興說。
我心裡忽然一酸,都說樹倒猢猻散,現在凌雋進去了,當然也沒人開工錢給鄒興了,但他卻在這裡爲凌雋守家,可見這人其實也沒那麼壞。
“你一直都在這守着?”我問。
“是啊,警方不許進去,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嘛,我只好在外面轉悠了。”鄒興說。
這樣的高溫天氣,鄒興一直在外面轉悠,真是難爲他了,我心裡對他的反感忽然沒那麼強烈了。
“這宅子上沒有貼封條啊,如果封了的話,應該是有封條的,而且應該會有人把守纔對,他們是唬你的了,我們進去吧。你有鑰匙嗎?”我問。
“沒有。”鄒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