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條件很誘人,但我不會考慮朱虹提的事。
“朱虹姐,我在這裡剛剛熟悉了一些,我也不願意就這麼離開這個環境,謝謝你的擡愛,但我真的不能答應你,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叫我一聲就行,只要我有時間,我一定幫忙,我不用到你公司去上班,也一樣可以幫你做事的。”我婉言謝絕。
“好吧,那你再考慮一下,如果改變主意了,那告訴我就行了。”朱虹說。
我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爲我壓根就不會考慮。
朱虹站了起來,“好了,你們繼續忙吧,我有事先走了。”
我也趕緊站起來:“朱虹姐你慢走,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這麼客氣幹嘛,忙你的吧。”朱虹笑着揮揮手。
朱虹走了以後,柯雨一臉羨慕地問我:“你和朱小姐很熟嗎?她可是萬華的大名人,你竟然叫她姐姐,可見你們的關係非常不一般啊,難怪你一進公司就做了董事長助理,原來是有後臺關係啊?”
我笑笑,“也不是很熟,還可以吧,不過我做助理是齊總提拔的,不是靠她,我也是通過齊總認識她的。”
“哇,你的背景肯定很強大了,竟然能和她們這麼熟,你肯定是哪位官員的子女吧?”柯雨說。
柯雨有這樣的想法倒也正常,官員利用關係把子女往企業裡輸送,佔據重要位置,然後獲得高薪或非常規收入是謀利的一種重要手段,但我不能解釋太多,我總不能說我非但不是高官的子女,反而是一個囚犯的女兒。
“不是了,別胡思亂想了,工作吧。”我說。
“朱虹那麼看重你,還要把你薪水翻一番,真是讓人羨慕。”柯雨還在說剛纔的事。
“也許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用當真,就我這本事,哪值那麼多錢啊,做事了。”我說。
柯雨見我不願意多說,也不再說話,做事去了。
這時我電話響了,竟然是饒溪打過來的。心想我都離開事務所了,還打電話給我幹嘛?她又想幹什麼?
電話一直響,我也懶得接,我覺得自己和她沒什麼好說的。
響了兩遍沒有接,饒溪還是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你舅舅今天到事務所來找過你。’
我一看大驚,心想舅舅到事務所去找我幹嘛?前兩天不是纔給他匯了幾千塊嗎?又來要錢?
我直接打了電話給舅舅,“舅舅你找我?”
“是啊,你好久沒回來了,我和你舅媽都想你了,打電話你沒接,我就到事務所去找你了,沒想到他們說你離職了,聽說你還在一家大公司當老闆了,真了不起。”舅舅說。
“舅舅,我只是普通工作人員,哪裡就當老闆了,你別聽他們胡說。”
“那你回來吃飯吧?我讓你舅媽給你做好吃的。”舅舅說。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好吧,我下班後就回去。需要我帶什麼回來嗎?”
“不用,你人回來就行了。”舅舅說。
“嗯好,舅舅再見。”我掛了電話。
其實要說就舅媽那廚藝能做出什麼好吃的,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不過既然舅舅都這樣說了,我還是得回去一趟才行,不管他們以前對我如何,但對我確實是起到了撫養之恩,要不是他們,我都變成孤兒了。
我只是心裡奇怪,心想舅舅怎麼會突然這麼關心我,親自跑到事務所去找我,還要我回家吃飯?舅舅也經常問我要錢,說是把我養這麼大,當然得回報他們,只要他開口,我都會給他們一些,這本來也是我應該做的。
因爲要去舅舅家,就沒有再加班,來到停車場,發現車動不了了,我雖然會駕駛,但對修車什麼的卻是一竅不通。現在車打不着了,完全就是束手無策。舅舅家在郊區,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打車肯定會很困難,坐公交那還得轉車,而且我今晚必須要趕回來,如果坐公交去,吃完晚飯郊區就沒公交車了,怎麼辦?
想了想,只有向尚雲鵬求助了。
“鵬哥,你會修車麼?我的車動不了了,但我有急事要去郊區,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車是怎麼回事?”我說。
“我也不太懂,但常識性的問題我能解決,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尚雲鵬說。
我心裡大喜,心想這車也壞得挺是時候,要不是這車壞了,那還沒有這麼一個好機會見他呢。
“我在公司停車場,麻煩你了。”我心裡樂滋滋地說。
“好,我這就過來。”尚雲鵬說。
很快尚雲鵬就來了,讓我有些失望的是,他的車上不僅有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雷震海。本來雷震海也是朋友,而且他人也挺好玩的,只是我想和尚雲鵬單獨相處,不想他在這裡當燈泡。
兩人打開引擎蓋,折騰了一會,還是沒有弄好。
“算了,我們肯定是搞不定了,我讓開修理廠的兄弟過來拖過去修吧?”尚雲鵬說。
“可是我急着要回家呢,我舅舅讓我回家,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什麼急事。”我說。
我心裡就盼着他說‘那我送你去吧’,但他並沒有說。
“你可以打車去啊,我幫你叫車?”尚雲鵬說。
我這心裡恨得想上去踢他一腳,心想你就送我一下會死人麼?
“打什麼車呀,我們送她去唄,我們今晚本來也沒什麼大事,那就送一下人家濛濛怎麼了?”雷震海說。
前一分鐘我還在嫌棄雷震海當了大燈泡,這一會我又喜歡他不得了。
“可是,我們兩個去打擾你舅舅家不好吧?還是我們在車上等你?”尚雲鵬說。
“打擾倒不會,只是怕耽誤你們時間就不好了。”我嬌情地說。
“上車吧,我們送你去。”尚雲鵬沒再廢話,直接說道。
其實我心裡有些害羞,他那麼聰明的人,恐怕是看出來我想讓他送我了,我甚至懷疑他就知道我會讓他送我,所以特意叫上雷震海,避免兩個人相處。
尚雲鵬開車,我坐在副駕,雷震海坐在後面嘰裡呱啦說廢話。我心裡那叫一個甜,人家就送我一下而已,我就高興得什麼似的,真是沒出息。
“你舅舅吸菸嗎?喝酒嗎?”尚雲鵬問。
“都會,而且不管是酒癮還是煙癮都不小。”我說。
“正好我車的後備箱裡有幾瓶好酒,就不用買禮物了。”尚雲鵬說。
“不用的,你們能送我去我就很高興了,哪能再讓你破費。”我說。
“第一次去你舅舅家,當然不能空手而去,我們是以你朋友的身份去的,當然不能讓你丟臉。”尚雲鵬說。
“就是,以後你和雲鵬要是成了,我們還得送彩禮呢,就當是投石問路吧。”雷震海說。
他這一句‘投石問路’用得極不恰當,聽了卻很有喜感。而且說的是我和尚雲鵬的事,我心裡當然很高興。
“閉嘴吧你,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尚雲鵬斥道。
“你明明對人家濛濛就有意思,還想玩什麼欲擒故縱,你那點小心思能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雷震海說。
我心想難道真是這樣?如果確實如此,那他實在是不必‘縱’,真接‘擒’就行了。想到這裡,我自己臉也發燙。
“你再胡說八道,你就滾下車去,一個大男人叨叨個沒停,你煩不煩?”尚雲鵬說。
“濛濛,你看,他被我說中心事了,所以惱羞成怒,你別上他的當,他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其實就是個色狼。”雷震海大笑。
對於他們這樣的話題,我確實不方便插嘴。
一路說笑,雖然有些堵車,但時間倒也過得很快,很快到了郊區的舅舅家。
舅舅家住的地方屬於城鄉結合部,房子是舊式的平房,聽說這一帶很快就要拆遷了,很多原住民也在市中心買了房子搬走,把舊房子租給了一些農民工,這裡環境相對複雜。
尚雲鵬的高配奧迪停在舅舅家門口,立刻引來街坊們開門看熱鬧。
“這是駱濛回來了?她好久沒回來了,是帶男友回來認親的吧?還是直接要談婚事了?這車可貴了,定是找到大老闆了。”
“聽她舅舅說,駱濛自己都當上大老闆了呢。”
“那兩個男的誰是她男朋友?皮膚黑的那個看上去更帥一些,只是看上去有點兇。”
我裝着沒聽見,只是幫着尚雲鵬從後備箱裡擡出他準備送給舅舅的酒,一箱飛天茅臺,舅舅這下高興了。
“小濛回來了?這是老闆是?”舅舅一臉堆笑走了出來。
“他們是我朋友,這位是雷震海,這位是尚雲鵬。這是我舅舅。”我介紹道。
“叔叔您好。”尚雲鵬點了點頭。
舅舅看那一箱擡出來的酒,眼睛都放光了,“家裡請,快請進。”
家裡有些亂,舅舅平時在不遠處的菜市場賣海鮮,舅媽喜歡打麻將,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砌長城,兩個表妹都在城裡上班,這家裡當然沒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