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時光會讓人度日如年,愉快的生活就會讓人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彈指揮間,已是兩年之後。
我已身爲人妻兩年,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我都已經完全蛻變,褪去青澀,變得更加成熟,雖然我和其他的少婦相比還是顯得年輕,但我的看事待物的高度和深度都已經遠超同齡人,這不是自誇,是自我客觀的評價。
兩年的時間過得波瀾不驚,我大多數的時間都還是選擇宅在家裡,彈琴,讀書。我花了兩年時間自修完成工商企業管理和市場營銷專業的兩個專業的課程,我從未如此認真地讀書,認真之後,才發現我其實真的不笨,以前成績不佳,都是因爲我自己實在太不勤奮了,我一但努力起來,也能在短時間內就學懂很多東西。
只所以要修完這兩個專業的課,當然不是爲了學歷,一方面是因爲我本來就出身於商人家庭,之後又嫁了商人,所以生意方面的事我必須得懂一些,如果哪天我身邊的人需要我的幫助,我希望自己不是一個只能旁觀的廢物,而是能提出有效的建議和切實的幫助。
另一方面,凌雋太過優秀,我希望能提升自己,把和他之間的差距縮小,這樣我在他面前纔不會顯得太過幼稚和淺薄。我可不想只作一隻毫無用處的花瓶,容顏終將老去,我希望當我不再漂亮的時候,我還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爸爸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所以雖然我才二十歲多一些,但我也要學會未雨綢繆。
凌雋推開琴房的門,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二十九歲了,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他容顏卻和兩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依然身形挺拔,還是那種沉默冷峻的風格,看到他那帥得讓人心慌的臉,我常常會想,這廝要是五十歲時還是一副不老的招花外形,他得多嫌棄那時已經變黃臉婆的我?
“看什麼?沒見過帥哥?”他和我開起了玩笑。
“沒見過,只見過蛤蟆。”我笑道。
“你敢說我是蛤蟆……”他走過來要撓我,我趕緊躲避。
正在打鬧,阿進在外面大聲說話:“雋哥,太太,車備好了,可以動身了。”
“先等一下,太太還沒換衣服呢。”凌雋答道。
“去哪兒啊?”我問凌雋。
“難道我之前沒通知過你嗎?”凌雋說。
“沒有啊,你說過週末咱們出去玩,可這不是還沒到週末嗎?”我說。
“我看你是變成小傻瓜了吧?上個月我就說過了,等我有空就去辦結婚證,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忘呢。”凌雋說。
是了,我這纔想起來,他的確是說過這事。之前我年紀太小達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所以雖然嫁給了他,但一直沒有辦證,現在年齡達到了,當然要去辦證了。
只有辦了證,在法律上我才真正是他的妻子。
“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那我現在就去換衣服,馬上跟你走。”我趕緊說。
“穿得漂亮一些哦,今天可是咱們真正結婚的日子,你可不要太隨意。”凌雋叮囑道。
“知道了,煩人。”我嘴上應道,心裡一陣幸福盪漾開來。
兩個小時以後,工作人員啪啪蓋完章,將結婚證遞給我們,說了聲:“祝你們幸福!”
我心裡的甜蜜再次盪漾,笑着對工作人員說謝謝。
“從今天開始,你算真正成爲我老婆了,你不表示一下麼?”凌雋忽然說。
“啊?如何表示?難道還要我請你吃飯不成?”我笑道。
“不是,你身爲我老婆,難道不應該親我一下嗎?”他說。
我猶豫了一下,“這不好吧?這裡人這麼多,很多人看着呢,咱回家去再親好不好?”
“我凌雋要和老婆親親還要避着人嗎?就在這裡!我就是要讓這些人都羨慕我們地幸福。”凌雋堅持說。
“不要啦,怪難爲情的,回家再說。”我紅着臉說。
“我就要在這裡。”
這廝不講道理的一把摟住我,迅速吻了過來,我本來想推開,但又害怕人家誤會他強行非禮我,只好任他去了。
這大庭廣衆的讓他摟着深吻,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還好,我聽到了旁邊排隊的人起鬨鼓掌,大聲叫好。
“秀恩愛,離得快,老夫少妻,肯定是小三謀得轉正了,說不準明天就離了呢,秀什麼秀。”我聽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凌雋應該也聽到了,他放開了我,我擡頭一看,是個三十來歲的黃頭髮女子在旁邊說話。
我看了一眼凌雋,意思是徵求他的意見我要不要反抗,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當有人嫉妒你的時候,不要去責怪嫉妒你的人,因爲你肯定比她過得好,所以她纔會嫉妒你,你看她那副德性,肯定是來辦離婚的。”凌雋說。
凌雋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旁邊那個黃髮女也聽到了。以他的性格,他只要說出來,不會在意別人是不是會聽到。
“怎麼說話呢?有錢養小三了不起啊?得瑟什麼呀?臭男人!”那女子大聲罵道。
我正要回擊,凌雋再次制止了我,“人家來離婚已經夠慘了,還得了小三綜合恐懼症,你就別再刺激她了,咱們回吧。”
說完摟着我的腰走出了機關辦事大廳,身後傳來那個女子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你可真損!他真是來離婚的嗎?”上了車,我靠着凌雋的肩問。
“應該是吧,過得幸福的人一般都會祝福別人,很少會去詛咒別人,只有自己過得不好的人,纔會希望別人倒黴。”凌雋說。
“有道理。”我點頭笑道。
“不說她了,說咱們吧,要不,我爲你補辦一場婚禮?我重新到齊家去迎娶你,然後辦一場萬華市最豪華的世紀婚禮?凌雋說。
“不用了。”這一次我沒有一點的猶豫,馬上拒絕他。
凌雋很詫異,“爲什麼?你不喜歡?”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辦什麼婚禮,最重要的是你對我好,不然再豪華再大場面的婚禮也只是一場大戲,臺上風光,臺下淒涼有什麼意義?兩個人相守,是自己兩個人的事,不需要在別人面前張揚。”我說。
我說的是真心話,並不是有意在他面前嬌情。萬華市每年都會有一兩次所謂的世紀婚禮,排場大到嚇人,但是那些世紀婚禮完結後不久,很快就會傳出主人公離婚的消息,然後曾經的世紀婚禮也會成爲笑談,有些男主人公甚至短時間內又會和另外的女子舉行新的世紀婚禮,然後就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我可不要這樣的下場,自從爸爸忽然去世,齊家忽然沒落,然後又在凌雋的注資下重新慢慢崛起,這一過程讓我知道了繁華如夢,知道了人生的不可預測,三更富五更窮的故事在商場上隨時都在發生,今天好,誰能保證明天也好。
凌雋摟緊我:“我們家秋荻真的長大了,可以做一個合格的老婆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前都不合格?”我鑽起牛角尖來。
“當然不是,以前也合格,只是現在更加的合格了。”凌雋笑道。
“雋哥,紅寶石餐廳我已經訂下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嗎?”前面開車的阿進問道。
紅寶石餐廳是萬華市最好的西餐廳,主營法國菜,據說那裡的主廚曾經給法國總統做過御用廚師,要去那裡吃飯,至少得提前三天訂位置。
“老婆,我們現在就去嗎?”凌雋問我。
“我都不太喜歡吃西餐的,紅寶石那麼貴,幹嘛那麼鋪張啊?”我笑着說。
“做我凌雋的太太,連鋪張都不會,那怎麼行?”凌雋笑道。
“好吧,今天是個特殊日子,就陪你鋪張一次吧。”我笑道。
到了餐廳,我才發現餐廳裡沒有其他客人。
這樣的情景電視劇裡經常出現,所以我知道這是凌雋將整家餐廳給包下來了。
不過紅寶石可不是一般的餐廳,平時吃飯都要提前三天預訂桌位,可見生意紅火到什麼程度,要是硬要包下餐廳,那恐怕得花很多銀子了。
“雖然說可以鋪張一下,但你也不必鋪張到包下整家餐廳吧?”我輕聲說。
“沒有啊,是他們自己生意不好,所以沒有其他客人來而已,不關我事。”凌雋聳聳肩說。
“騙鬼去吧!你真以爲我小孩子呢?以後你要再敢做這種包下整家餐廳的事,我就生氣。”我說。
“是,老婆大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凌雋笑道。
“念你初犯,就賜你無罪吧!趕緊的上菜,哀家餓了。”我笑道。
這時一陣音樂聲響起,侍者推着一個六層高的超級大蛋糕走了出來。背景音樂是《梁祝》,這顯然是凌雋爲了逗我開心,所以特意安排的。
我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梁祝》是爸爸最喜歡的曲子,我經常在琴房裡彈,所以凌雋一直都以爲我非常喜歡這曲子,當然我心裡也還是喜歡的,不過在這樣的場合放《梁祝》似乎不妥,畢竟,《梁祝》最後是以悲劇收場。
我可不想和凌雋最後化蝶紛飛,我要是的踏實的相守,而不是化蝶的悲情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