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清淺大驚,上前拉着風向暖,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這麼激動。
蕭鏡淵抿了抿脣,看着風向暖,眸子很深。
風向暖揮開清淺的手,一拳打在蕭鏡淵身後的牆壁上,他紅着眼說:“不管是父母還是妹妹,她們都那麼相信你,就算你跟小晚離婚她對你的感情也從來沒有改變過,我曾經問過我自己是不是我錯了,或許你們離婚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們是那麼多年的兄弟,我以爲……”
清淺被風向暖推開還想上前,蕭鏡淵看了她一眼,衝她輕微的搖了搖頭。
“你想說什麼。”蕭鏡淵說:“我在聽着。”
“爲什麼要教唆那些股東撤資,如果有這筆錢風華就不會倒了!”風向暖一直以來所壓抑着的一切東西在這一刻統統涌了出來,他死死的看着蕭鏡淵,眸子猩紅。
“就算有那筆錢,風華也不會起死回生。”蕭鏡淵一字一句,語氣冷漠,“你分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點,風華一直都是你在管理,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你都知道。”
接連遭到重創,就算曾經的風華再怎麼輝煌,可那也只是過去。
要站上頂端不容易,想要一直站在那裡就更加的困難。
“呵,就算是這樣又何如?如果不撤資的話風華還能夠繼續堅持下去。”風向暖憤怒到了極點,不管不管的拉着蕭鏡淵吼道:“蕭鏡淵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面對暴怒的風向暖,蕭鏡淵臉上的表情始終都很平靜,他看着風向暖,突然伸出手來狠狠的給了風向暖一拳,打的他狼狽的退後好幾步,身子踉蹌着險些摔倒。
風向暖不可置信的擡頭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嘴角暈開了一片血跡,他伸出手去摸了摸,低頭去看,手上有血,口腔裡的血腥味一點點蔓延開來。
清淺驚呼一聲,也沒想到蕭鏡淵會突然出手,呆愣在了那裡。
“腦子清醒了嗎?”蕭鏡淵看着風向暖,一字一句的說道:“風華倒了又怎樣?沒有風華難道你一個大男人就活不了了嗎?你還有母親,還有妹妹,你要照顧保護她們,你是怎麼答應你父親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風向暖身子重重一顫,下意識的去看清淺,對上清淺佈滿憂傷的眸,眉心狠狠跳了一跳。
風向暖穩住身子,臉上一片冷意,他突然朝着蕭鏡淵衝了過去,擡手就是一拳,蕭鏡淵被他打中,正正的捱了這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頓時血就流了出來。
“哥!”清淺驚呼一聲,上前攔住風向暖,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
蕭鏡淵用大拇指將鼻下的血擦掉,眯着眸子看着風向暖,沒有開口。
“小晴,你上一邊去。”風向暖看着清淺,語氣不容置疑。
清淺咬了咬脣,不但沒有讓開,反倒擋在蕭鏡淵面前,跟風向暖說:“哥你冷靜一些,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是我讓他來的。”
“你瘋了嗎?”風向暖看着清淺,眼神冰冷,其中還夾雜着深深的失望之色,“蕭鏡淵拋棄了你姐姐,
甚至在你姐姐懷有身孕的時候跟她離婚,你現在居然還在幫着他?”
風向暖質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麼?”
“哥,姐夫從來就沒有拋棄過姐姐!”清淺衝動之下,竟是直接喊了出來。風向暖一愣,蕭鏡淵的臉色變了又變,加重語氣喊道:“小晴!”
“我不管了,反正我今天就是要說。”清淺狠下心來,蕭鏡淵見此心底一凜,下意識的上前想要攔住清淺,清淺已經拉住風向暖的衣袖說道:“哥,姐夫會跟姐姐離婚是有原因的。”
風向暖身子一僵,蕭鏡淵腳步一頓,沒有再上前。
清淺有些急切的拉着風向暖說:“姐夫是因爲被查出了心臟衰竭纔跟姐姐離婚的,他只是不想連累姐姐,他從來都沒有拋棄過姐姐。”
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蕭鏡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垂下了眸子。
心臟衰竭?風向暖愣住,什麼心臟衰竭?蕭鏡淵嗎?
“哥哥應該知道,蕭絕塵就是因爲心臟衰竭才……姐夫怕會和蕭絕塵一樣,所以和姐姐離了婚,他所謂的愛上別的女人完全就是謊話,哥哥你應該知道的,姐夫那麼愛姐姐……”
是啊,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蕭鏡淵有多愛風向晚。
風向暖看向蕭鏡淵,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裡,他低垂着眸子,風向暖並不能完全將他臉上的表情瞧個真切,只是覺得這樣的蕭鏡淵,有些熟悉,還有些陌生。
“心臟衰竭。”風向暖的視線轉向清淺,像是已經冷靜下來許多,他看着清淺問:“真的嗎?”
清淺點了點頭,轉頭去看蕭鏡淵。
蕭鏡淵已經擡起了頭,對上風向暖的眼神,嘴角微扯,似嘆非嘆的說道:“我就是不想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沒想到這丫頭一點保守秘密的自覺性都沒有。”
蕭鏡淵看着清淺說道:“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別說出來。”
清淺鼻尖一酸,反駁道:“可是也不該所有的事都由你來扛,甚至還要揹着所有的冷眼和罵名,難道你就不會委屈嗎?不會覺得不甘願嗎?不會……”清淺咬了咬脣,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會。”蕭鏡淵毫不猶豫的說:“一點都不會。”
他的眸子流光溢彩,風向暖看着蕭鏡淵的眼神,突然記起許多年前風向晚曾用甜蜜的語氣跟他說:“哥,我特別喜歡蕭鏡淵那雙暖金色的眸子,真的會給人非常溫暖的感覺。”
那個時候風向暖甚至還吃過風向晚的醋,明明他纔是她的哥哥,可是風向晚好像更多的會去依賴蕭鏡淵,風向暖酸酸的跟風向晚說:“一點都不溫暖,明明非常冷。”
其實是因爲蕭鏡淵只有在面對風向晚的時候纔會收起滿眼的冷漠,他把所有的獨一無二都給了風向晚,從那個時候起他就非常喜歡風向晚。
蕭氏帝國的總裁,那個無比強大的男人,風向暖知道蕭鏡淵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容不得自己有一點的不完美,在蕭鏡淵看來,他要給風向晚最好的一切,所以決不允許自己不完美。
“這種事,你居然瞞的滴水不露。”風向暖紅着眼眶,撥開清淺的手朝着蕭鏡淵走了過去。
蕭鏡淵看着風向暖向他走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風向暖走到蕭鏡淵的對面,擡起手來一拳狠狠打打了過去。
“哥?”清淺驚呼一聲,風向暖的拳頭在蕭鏡淵眼前停下。
風向暖的拳頭向下,一把打在了蕭鏡淵的肩膀上,很輕的力道,一點都不會疼。
蕭鏡淵眸子一縮,視線和風向暖對上。
“以後如果你把我惹毛了,就用這種方式來跟我示好吧,那樣我就會知道你並不是故意要惹我生氣,我們還是好哥們,好兄弟,我還是同意你當我妹夫的……”
那是許多年前風向暖和蕭鏡淵說過的話,這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默契。
“對不起。”風向暖說:“小晴說的對,我怎麼能懷疑你對小晚的感情呢?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負心漢,你也一定是例外中的例外。”
蕭鏡淵苦笑道:“我還是寧可你仇恨我一點。”
蕭鏡淵之所以做到這個地步,甚至讓葉遙來陪他演完這場戲,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更加不希望他們知道後這樣對他,他寧可他們怪他恨不得掐死他,也不希望他們用理解而又包容的態度來對待他,這樣的話他要怎麼辦?
一場干戈化於無形,清淺微微鬆了口氣,終於將蕭鏡淵一直以來隱藏的真相說了出去,其實她是早就想說的,不過硬生生的忍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不是風向暖太過激動她也就不會這般衝動的說出來了。
“那麼撤資到底是怎麼回事?”風向暖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問蕭鏡淵。
蕭鏡淵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有人帶走了小辰,用小辰威脅我撤掉所有對風華的資助。”
清淺和風向暖心底同時一驚,紛紛問道:“是誰?”
蕭鏡淵並不想告訴他們是洛澤所爲,抿了抿脣對風向暖說道:“是誰不重要,這件事我會解決。至於風華沒能保住我很遺憾,但是我已經讓顧恆把小晴身上蕭氏帝國的股份轉到了你身上,你可以利用這些股份重新開始。”
蕭鏡淵顯然真的不可能把風家人往絕路上逼,雖然他的確有答應過洛澤不插手風華的事,可他現在所做已經和風華沒有關係了。
“風家老宅抵押出去,你們就先搬到蕭家去住吧,一切我都已經打點好。”
蕭鏡淵頓了頓,又說道:“別把我的事告訴晚晚。”他指的當然是他的心臟。
風向暖張了張口,其實很想詳細問問蕭鏡淵心臟的事,可終究還是忍了回去。
“哥。”清淺輕聲對風向暖說:“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好起來的。”
風向暖應了一聲,重新開始嗎?這四個字說着容易,可是啊,做起來的話一定非常艱難。
不過幸好的是,他還有家人和朋友陪在身邊。
當年風明可以一點點鑄造起風華,那麼他也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哪怕是再艱苦他也會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