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惋兮抿脣無言,北堂司言靈活的舌尖親吻着她的脣瓣,沒有深入,只在表面徘徊:“代替你長姐,嫁給我,我放過她,放過晉家,如何?”
晉婉兮錯愕,平靜的世界,因爲這一句話,彷彿被投入了一顆隕石一般的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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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
皇甫雲輕看見窗外日出盛景,開心的想要下牀,卻被諸葛沐皇一把拉住。
“恩,把我給弄的徹夜未眠,娘子你這麼清醒,不大好吧。”
“很好啊,哪裡不好了,如果睡不着起來看日出啊。”
諸葛沐皇哼了一身,修長的手順着皇甫雲輕美好的腰部曲線往下滑動,挑開她罩着的衣服,濃重的呼吸,噴散在她裸露的肩頭。
“今天就要到了,以後天天可以看見海上日出,爲什麼要今天看?你知道今天到了意味着什麼麼?”
“恩,我知道啊,所以呢?”
“所以……徹夜未眠的你,應該在歇一歇,不然應付不了西陵皇。”
有什麼應付不了的?她家父皇她都能應付,來一個西陵皇也不過就是裝傻裝傻再裝傻的事情麼?
皇甫雲輕看着諸葛沐皇精壯的身子靠上來,她連忙往後躲。
“不歇,要不你自己先睡一會兒,我去看看雲卓。”
“雲卓有什麼好看的,讓他睡着吧,晉婉月的事情還有的煩呢。”
“你有晉婉月的消息麼?”直覺告訴皇甫雲輕,在西陵的勢力,羅剎殿會比閻王閣強上很多。
諸葛沐皇五手遊離在皇甫雲輕奶白色的肌膚上,享受着凝脂般的觸感,一邊眯着眼睛思考:“在北堂司言的手上,他是個會把危險放在身邊的人,所以,晉婉月,八成是在他的手裡。”
“沒有人營救晉婉月麼?”
“當然有啊。”諸葛沐皇輕笑:“她還不是你弟媳,你就開始護短了?不怕是一個心機女?”
“我相信雲卓的眼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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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甫雲輕的再三說服下,諸葛沐皇差不多已經被她洗腦的認爲這晉婉月鐵定是皇甫家族的人了。
這份情緒的感染太過恐怖,以至於諸葛沐皇小眯了一會兒,醒來以後就去交代事項去了。
“尊上,你確定要救晉婉月?你和北堂皇子是盟友,管他的事情對你們的合作不大好吧。”
允賢和允墨站在甲板上,看着背對着他們的諸葛沐皇,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把眼眸一縮再縮。
“輕兒要救她。”
“……”允賢和允墨對視一眼,那就怪不得了,怪不得事情變得這樣棘手。
“尊上,羅剎殿在西陵的部署很深,西陵皇子和西陵皇都挖掘不出,早已經虎視眈眈的想要挖根見底,如此敏感的時候你主動暴露勢力,不是上選。”
“那你倒是給本尊一個上選啊。”諸葛沐皇轉身,靠在甲板的鐵製護欄上,海風吹來,將他的衣角吹得飄忽不定。
允墨不敢給諸葛沐皇意見,只能給了允賢一個你上的眼神。
允賢頭皮發麻,卻硬着頭皮就上了:“尊上。”
“恩?”
“西陵皇和北堂皇子分別守在不同的渡口,就是爲了要見夫人一面,這個時候派人去救晉小姐,擺明了是明晃晃的挑釁。萬一他們惱怒,派兵包圍我們,那……”
“不用擔心,西陵越低調穩重,當了皇帝只後越發的收斂,聽說近年來修生養性,不像以前那麼殘暴。”
“尊上。”
“無需多說,你且去做就是,是不是本尊近日脾氣好了,好說話了,你覺得本尊說的話都不管用了?”
極其具有威懾力的一句話,帶着不可忤逆的調調,讓允墨背脊彎下,不敢說話。
“西陵可以下船的渡口,真的全部都被西陵皇派人包圍了?”
諸葛沐皇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如果北堂越真的下了這麼大的手筆,那麼知道輕兒身份的可能性有幾分呢?
這個,還需要揣摩一下。
*
“西陵今日可以到達的渡口都被包圍了沒有錯,其他可以落地的地方也不是沒有,但是航程都比較遠,我們船上的供需可能撐不了那麼久,而且夫人如今是孕婦,最好還是不要在海上飄搖了。”允墨慢條斯理的分析着。
諸葛沐皇認同他的說法,因爲天氣狀況良好,原本傍晚前可以到達的船隻,在午間便提前看見了西陵繁華的渡口。
岸上有許多人,但是百姓卻幾乎都被清場,海面上忽然起了霧,遠處的青山籠罩着一層薄紗。
允墨鬆了一口氣:“尊上,看來海上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幻了,還好我們提前到達了。”
諸葛沐皇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海天一線的地方大片大片被軍隊包圍的渡口,眼眸略深:“拿望遠鏡過來。”
“是。”
諸葛沐皇修長的指搭在望眼鏡上,透過具有穿透性的鏡面,毫無疑問看見了大片大片身穿軟甲的護衛和那明黃色的轎子。
“這個渡口,是西陵皇親自守着的?”
允墨剛好抓住天空中飛來的神物海東青,看了留在西陵的密探傳過來的消息,點了點頭:“沒錯,聽說西陵皇派人親衛親自前來迎接夫人和尊上您。”
“改道。”
“尊上。”允墨驚呼,現在改道?
“改。”乾脆利落的吩咐下,諸葛沐皇轉身就走。
留下一臉懵逼的允墨和允賢面面相覷。
任性,太過任性了。
“臨近的渡口還有哪一座?”
允賢蹙眉,猶豫道:“如果不在西陵皇把手的這個渡口,那隻能去北堂皇子守着的青龍峽口。”
“恩,就去那裡吧。”
都說君心莫測,允賢和允墨覺得他們家尊上的心思變化也是極其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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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臨時改道,把你的人累的夠嗆。”皇甫雲輕有些幸災樂禍。
“恩,你又知道了?厲害了,我娘子。”諸葛沐皇斜靠在窗口,看着迎面而來帶着腥鹹的海風,神色莫測。
“爲什麼改道?”
“想改到就改道咯,需要理由麼?”諸葛沐皇沒有回頭,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海鷗的食物,隨意的撒在空中,不一會兒就有撲動着翅膀的海生動物前來捕食。
“騙別人可以,騙我不行,你老實說。”
“輕兒。”
“恩?”
“你說,有沒有可能,西陵皇知道了你其實是他的外孫女?”
皇甫雲輕下意識的否認:“不可能,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幾十年了,如果他知道,不會等到今日。”
“如果過去是他不敢去見你呢?”
“沒有這個如果。”
好吧,對於皇甫雲輕忽然風起雲涌的小傲嬌,諸葛沐皇選擇保持沉默。
青龍峽位於青龍渡口,渡口後有着大片的青山,青山後有居形的岩石,位於海面的岩石被海水侵蝕,早已經有了海灼的痕跡。
山上紅葉漫山遍野,整座山坡猶如血染,看起來格外的鮮豔奪目,而山體的中心處有一個諾大的疆字。
這個疆,不知道是疆土的疆,還是……
皇甫雲輕愣了幾秒鐘,才道:“聽疆祖母說,有一位故人極愛紅葉,沐皇你說,這個故人,會不會是我親祖母?”
諸葛沐皇眸子微閃,往回走去,將大着肚子的皇甫雲輕抱入懷中:“你覺得呢?”
皇甫雲輕搖頭,她不知道。
“不管是不是,都過去了,哪怕真的是這樣,故人喜歡是故人的事情,不需要太過感傷。”
船體劃過水流,高高低低,發出轟轟的響聲,十月上旬,是紅葉開的最盛的時候。
古老的城牆屹立在渡口後,重兵把守,渡口旁,一個丰神俊朗的少年,他的懷裡抱着一個不斷的掙扎的少女。
船緩慢靠近,皇甫雲輕縮在諸葛沐皇的懷裡,看着越來越近的渡口。
“派人停船靠岸,我們下船。”
“咦,那是雲卓。”
皇甫雲輕看着皇甫雲卓瘋狂的從甲板上衝到北堂司言和那個妙齡少女的身邊,愣了一愣,連忙扯諸葛沐皇的衣服:“沐皇你看那個少女,會不會是晉婉月?”
“雲卓說過,他記不清那個女子的樣子。”諸葛沐皇蹙眉道。
“……”皇甫雲輕無語,所以雲卓是衝着北堂司言去的?在別人的地盤上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囂張?哈哈哈,果然是她皇弟,膽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