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輕一口酒噴了出來,被容雪兒震得一愣一愣的。
說好的戰場無兄弟?不會手下留情的呢?
“呀,快擦一擦。”
容雪兒從懷裡摸了摸,沒有發現別的,於是就把羊絨的小方巾抵了過去:“送你了。”
皇甫雲輕玫瑰色的脣瓣妖豔而誘人,染上了水珠,接過容雪兒的方巾就擦了擦。
“你不是說不會留情的嗎?那還認什麼輸?”
容雪兒不以爲意:“如果本國的對上了,爲了保留實力,最好是擇優留下,這樣有利於進行下一輪。”
“那你對上花驚鴻爲什麼不擇優留下?”
皇甫雲輕看着眼眸清涼的容雪兒,一時間也覺得她有趣的很,不像是一般的將門子弟只知道行軍作戰,反而腦子清晰且靈活。
“我和她很熟嗎?爲什麼要留情?”
容雪兒眨眼睛,語氣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表情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那你和我,算是很熟了?”
“一杯酒的交情,義薄雲天。”容雪兒聲音溫軟,確是有力。
“呵,那就爲了一杯酒的交情,乾了這杯。”
在皇甫雲輕和容雪兒越來越投機的這一個時辰,霽月眼睜睜的看着她從馬車上移出來的美酒佳釀越來越少,驚訝的向來清冷的臉也浮現了佩服。
這可是大男人喝了都會醉酒的好酒啊,殿下和容小姐竟然喝了這麼久還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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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啊,你真是對我的胃口,我怎麼就沒有早些認識你呢?”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容雪兒對皇甫雲輕簡直是相見恨晚,一口一個輕輕叫的親密的很。
“那是因爲我早些時候都和你哥哥待在一起泡在國子監聽老太傅之乎者也去了。”
“我哥?輕輕你和我三哥哥很熟悉嗎?”
“不太熟,今天才認清臉。”皇甫雲輕一臉正經的說道。
噗嗤。
容雪兒笑彎了眼睛:“我三哥哥自幼長得好看,脾氣又是極好的,你竟然和他一起上國子監這麼多年才認清楚他的臉,對他那那樣高傲的人,是多麼大的打擊啊,嘖嘖嘖。”
想着想着容雪兒忽然幸災樂禍了起來:“對了,輕輕,你有沒有想要成婚的意思,我大哥哥雖然成婚了,但是我二哥哥,三哥哥都還是根正苗紅不近女色的好少年哦,要不要給你們提供機會好好認識一下?”
容雪兒說着還打了一個酒嗝,可愛的模樣讓皇甫雲輕哭笑不得:“不了,我今年明犯太歲,惹的桃花都甩不掉了,怎麼還能在勾搭別的?”
“奧,是噠,傾城絕代的美女子總是有很多追求者,正常的正常的。”
不知道爲什麼就成爲了容雪兒嘴裡傾城絕代的美女子,皇甫雲輕無奈的搖頭,不過看着容雪兒的眼裡,確是帶上了暖意。
“不過三哥哥好像有心上人的樣子,我只是懷疑,並沒有印證。”
“是嗎?”皇甫雲輕眼裡浮現出剛纔容雪城那溫柔雅緻的模樣,不置可否的勾了勾脣,被那個男人愛上的女人,若是兩情相悅,一定也是很好的歸宿吧。
“是的,他自從一年前去月落和西陵交界的地方,奉君上的旨意去探秘了一個古城墓穴之後,回國便有些心不在焉。聽屬下的將領說,那是因爲探索墓穴的途中遇險,被一位叫向暖的女子救了之後……”
“等會兒。”皇甫雲輕感覺腦子翁的一下,交界?墓穴?向暖?不會是那個向暖吧?
“你說的那個向暖不會是姓慕吧?”
容雪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三哥哥雖然脾氣好,但是口風緊,尋常人從他嘴裡根本套不出任何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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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草。
皇甫雲輕也難免感嘆造化弄人,如果真的是暖暖那個丫頭,那世界該有多小?這慕向暖何其人也?是月落國除了她以外唯一的金枝玉葉,她皇姑的女兒,他父皇的侄女兒,暖陽郡主。
雖然名字取得很溫暖,封號暖陽郡主很溫暖,但是慕向暖這人,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冰美人,除了跟她這個親堂姐能嘮嗑幾句,跟別人,呵呵,能冷死個人。
“輕輕,你認識這個人?”容雪兒看着皇甫雲輕的表情,驚訝的模樣,留了個心。
“並不確定。”皇甫雲輕搖了搖頭,瀲灩的眸子中劃過幽冷,如果當初救容雪城的人真的是向暖那個丫頭,那麼這事情就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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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容雪兒剛想要說話的時候,從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接着就看見數百米之外塵土飛揚,顯然是有人回來了。
“是誰是誰?”
“哇~”
身後此起彼伏的騷動聲響起,皇甫雲輕放下了手下的酒杯,視線移到了遠方,百米之外,幾個英姿颯爽的身影由遠及近。
而首當其中的人,赫然是墨發飛揚的妖清歌。
而離妖清歌數十米之遠,跟着的是宇文濤,容雪城,諸葛桀,諸葛燁,再後一些的是宏鄂,柳離墨,夏侯雲霧。至於諸葛彤,顯然已經被這些男人甩在了身後。
觀察之間,妖清歌一馬當先,越過終點,用力的拴緊繮繩,馬蹄在空中飛揚,而後平穩的停下。他輕而易舉的博得頭籌,現場頓時一片鬨動。
“啊啊啊啊啊”
無數的吶喊聲吵得皇甫雲輕腦仁巨疼,不過顯而易見,這個結果,讓她非常的高興。
隨着妖清歌的過線,第二名是龍淵副將宇文濤,第三命是北漠大皇子諸葛桀。容雪城數米之差落後,遺憾沒有進入前三。
“喲,三哥哥他沒有進入前三。”容雪兒看了一眼依舊笑的雲淡風輕的容雪城,夠了勾脣,也一幅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你似乎還很高興?”皇甫雲輕看了一眼帶着笑意的容雪兒,有些意外,說起來,這容雪城是她的親哥哥,這勝負欲,難道真的一分也沒有嗎?
聳了聳肩,容雪兒一幅不在意的模樣:“只要是冠首是月落的就好,其他的無所謂。”排位賽只有獲得第一名的國家能夠記一分,其他的,無所謂。
皇甫雲輕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妖清歌瀟灑下馬,面部表情,似乎在場的人的歡呼雀躍與他沒有關係,結果手下遞過的乾淨的溼潤的綢緞擦了擦汗,轉身離開。
“咦,他朝我們走來了,似乎是妖世子。”
“啥?”皇甫雲輕一瞬間懂得了容雪兒的意思,腳步一轉,就想離開。
“誒,等等。”
容雪兒一把拉住皇甫雲輕的手,耽誤了她的離開,錯過了最佳的閃躲時機。
皇甫雲輕哀怨的看着容雪兒鐵壁一般有力的手:“雪兒你拉着我做什麼?”
容雪兒朝着皇甫雲輕拋了一個媚眼:“昨日殿上看你們似乎很熟悉,給我引薦一下怎麼樣,這男人夠味,我喜歡。”
被容雪兒的直接嚇住的皇甫雲輕默默的吸了一口氣,美眸看着容雪兒,良久,佩服的說道:“這世界上居然有想要征服妖清歌的女人,加油,我看好你。”
一根一根的掰開容雪兒的手指,感覺到賽場上往檯面上走的男人似乎越來越近,皇甫雲輕想要落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等會兒,輕輕,我還不認識他呢。”
向來大大咧咧的容雪兒似乎也有些羞赧,看着妖清歌那張冰冷的臉龐,略微失措的拉着皇甫雲輕的衣襟不肯放開。
皇甫雲輕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妖清歌,哀怨的看了一眼容雪兒,最終作罷,乖乖的站在原地。
這都叫做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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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
看着皇甫雲輕的站姿,妖清歌便知道她的心思,微微勾脣,這個女人,以爲她能躲到哪裡去?
“恩。”
皇甫雲輕點了點頭,很誠實。
“那,一起走?”
妖清歌彷彿聽不懂皇甫雲輕的話一般,瞟了一眼皇甫雲輕身後的桌子,聞了聞空氣中的酒香味,就知道這個女人剛纔飲了酒。
皇甫雲輕搖頭,幽深的目光掃了一眼容雪兒,又看了一眼內斂尊貴的妖清歌,道:“你們兩個同住與東苑別府,靠近榮華街,向來是順路的,要不你們一起走?”
容雪兒到是滿懷期待,可是妖清歌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我只想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