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眼的身影…到底是誰？
這聲音一響起，王牧立刻驚得頭皮發麻。
轉身一看，不知何時，那女子此刻笑盈盈的站在前方。
臉上是笑着的，眼中卻藏着殺意。
“又是你？”
秦玉彥皺眉看着這女子，“你是誰？道侶，什麼道侶？”
這女人誰啊？
長得這麼醜？
“我麼？”女子指了指王牧，“當然是他未來的道侶啊，天作之合呢？可不是某些假借外物，以此想借來姻緣的狐媚子？”
“走吧，與我一同去來生鏡唄？”
王牧：“……”
這南容碧遊真是神出鬼沒，剛纔應該在某個地方暗中窺視吧？
“你？”秦玉彥冷哼一聲，眼準一轉，“王兄要和誰去來生鏡是他的自由，是吧，王兄？”
她轉身看向王牧。
卻發現後者此時呆滯不動。
“當然是他的自由了。”女子微微點頭，說罷一揮手。
王牧便不由自主地與她一同走向前方。
秦玉彥瞳孔微微一縮，在這瞬間，她竟是感覺自己全身都僵直了，想要開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心中不禁駭然，自己堂堂元嬰後期的修士…這女人修爲得多高？
她微微咬牙，就這麼看着王牧跟着後者走向遠處的來生鏡…
“伱…”王牧全身不聽使喚似的，跟在女子旁邊走向前方。
“噓，別說話。”女子道，“自然一點，不然有人一看就看出你像是被我裹挾了似的，這是你自願的吧？”
王牧心中微涼。
“……”
這南容碧遊肯定已經是極度懷疑了，不然不會這麼做！
那來生鏡，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這次是實打實在自己身上都映照出了後者。
不對勁不對勁，上次那神魚都沒出問題…
那劫運玉佩肯定是出問題了！
“這位道友…”
玄冥子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這來生鏡前，諸事不可強求。否則那三生幻境中，也是入不了的。”
王牧給玄冥子前輩使了幾個眼神。
前輩，救我！
女子擡頭，淡淡看了玄冥子一眼。
“……”玄冥子渾身一抖。
“看來道友是自願的。”玄冥子看了王牧一眼，點了點頭，隨即若無其事轉身看向另一邊。
“……”王牧。
來自來生鏡面前。
王牧感覺自己能說話。
“怎麼了，又想走啊？”女子笑眯眯道，“果然，男人的承諾是靠不住的吧？”
這話似有所指。
彷彿在說王牧，又彷彿在說當年的他。
“都天作之合了，怎麼能不去這三生幻境走一遭呢？”女子幽幽道，“這修仙界浩大，我去過不少地方，唯獨這裡沒去過。”
“你真的不去麼？”
“那劍宗的秘密，你真不想知道麼？”
女子忽然壓低了聲音，“這秘密，可是和你們那位燕長老有關係的哦？再過一陣，這秘密就消失了。你真不想知道啊？”
王牧心中一動。
“遊道友說笑了…”王牧道，“不過，你我皆是初識，這三生幻境我也不能保證能通過什麼的…就算進去了，可能也會令道友很失望的。”
“沒事的。”女子溫柔一笑，“要是沒通過，咱們就一同死在裡面也不錯，就當是一對同命鴛鴦。”
“？”王牧。
“這裡面，應該沒生命危險吧？”王牧心中冷汗長流。
“不知道呢。”女子幽幽道，“你在害怕嗎？你只有兩個姻緣道侶，其中一個還是假借外物形成的…實際就一個，你怕什麼呢？”
“走吧！”
言罷，她不等王牧反應，便拉着王牧的手，輕觸鏡面。
剎那間，鏡面泛起一陣波紋，射出一道奇異的光華，包裹着兩人，如時光溶洞般將兩人吸了進去…
——
千載悠悠。
“臭小子，醒醒，該吃藥了。”
王牧隱約中，只聽到一聲溫言軟語，隨即嘴巴微微張開，一道清涼的藥香順入咽喉，蔓延至全身。
朦朧的意識，恢復了幾分。
他睜開眼，便見到了一張醜顏如畫。
“你說你，誰讓你逞能啊？”
女子噘着嘴。
王牧心神一震，只覺腦中心神一震，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忘記了。
“你是…”
“怎嘛？剛纔與我一同把那些壞傢伙打跑，現在就不記得啦？”女子嘴角一勾，“我叫遊如花，你說你，武功稀鬆平常，倒是挺耐逞能的，那幾個青城派的弟子微末點功夫，你這才幾招就撐不住了…”
“你這武功啊，還多練！”
“啊？”王牧一怔。
他隱約想起了什麼了。
“遊姑娘，你…我…”王牧搖晃了一下腦袋，看着臉上滿是疤痕的女子，一時間眼神有些躲閃。
“怎麼，覺得我醜呀？”女子板着臉，“醜就別看啊…剛纔還一臉正氣的說：我輩正義之士，豈是在乎區區容貌之人？不過皆是皮囊罷了。”
“現在就覺得醜啦？族長說的沒錯，你們男人就是靠不住。”
“沒有沒有…”王牧趕忙擺手。
“走吧。”
“去哪兒？”
“青城派啊，那幾個弟子想取小白的蛇膽，必是門派有人中了蛇毒，你和他們一起的。幫我打跑了他們，回去後不得遭罪啊？我會一點醫術，解個毒還是小意思的。”
遊如花帶着王牧，入了青城山，見到了青城山掌門，救治好了青城山掌門。
“你這老道，我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表示一下？”掌門大殿上，遊如花叉腰道。
“那個…不知姑想要何物？”青城派的掌門臉色一肅。
“聽說你們青城派有個很厲害的內功，叫做什麼紫霞無極，號稱紫極神功。”遊如花擺手道，“我救你一命，還不能借我看一看吧？”
“這…姑娘，紫極神功不適合女子修煉…”
“你管那麼多呢？看一看能要你命啊？”
掌門只能拿來神功秘典，借遊如花一觀。
“好了，我看完了！”遊如花嘻嘻一笑，對着一旁的王牧道，“走吧，他這毒有些來歷，其中毒素中所需的一株藥材罕見的很，在大雪山那邊纔有。想要知道下毒之人，得去那邊或許有幾分線索…”
說完，就拉着王牧走出了青城派，行至山腳一間客棧內。
“傻小子，聽好了…”遊如花一連串將剛纔的神功背了下來。
“啊這…遊姑娘，你全背下來了？”王牧驚訝道。
“廢話！”遊如花哼哼一聲，“那紫極神功不適女子修行，難不成我還得去修煉啊？你武功這麼差，多練練，不過我也只能背誦出來，能領悟多少全看你自己了…算是你之前幫我，扳平了啊！”
王牧記了一遍那神功口訣，只覺略懂一二分…
【修煉：…紫極神功（+）…】
腦中莫名浮現一串信息。
“我們先休養一兩月，再去大雪山…我順便在附近城鎮買點東西…這毒也是有趣…”
兩月後。
兩人行至大雪山，尋到了其中一味藥材，卻突然遭遇雪崩，兩人被困於一冰窟中數日…
“臭小子，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遊如花渾身顫動，躺在冰窟中中，身上蓋着的棉襖彷彿都結冰了似的。
“不會的。”王牧腦殼有些混脹，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這地方溫度太低，尋常人一日都待不下去。
他看了一眼渾身凍僵的遊如花，輕輕運起內力，按在遊如花的肩膀上。
沛然如朝陽般的內力，帶着一股溫潤，涌入她的身體中。
“咦…”遊如花身體一怔，“這是紫極神功的真氣…你這才練了兩個月…”
她眼眸亮晶晶的看着王牧。
“就每日就瞎練的…”王牧道。
“哼，沒看出來嘛，你小子天賦還挺高的…”遊如花心情好了不少，神情卻依舊有些悲觀，“但你光用紫極內力幫我驅寒，你自己怕是也撐不了多久。”
“沒關係…”王牧搖頭道，“是我連累姑娘你…”
“哼，管你什麼事…”遊如花撇嘴道，“那掌門的毒，和我族中的…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又過幾日，王牧內力日漸枯竭，乾糧也消耗殆盡。
冰窟被封，卻也找不到外出的路。
“你走吧。”遊如花臉色蒼白，嘴脣如抹了一層冰霜般，連臉上的疤痕彷彿都消散了許多，“你身懷紫極內力，去找找出路，或許還有幾分生機。”
王牧微微沉默。
看着這諾大的冰窟，渾身內力已經所剩無幾。
他知道，若是再不找到這冰窟中的出路，恐怕就真的死在這裡了…
可這冰窟四面光滑，掉下來時，被無數冰雪堵住了上面窟洞，就再無其他出路了。
王牧腦中似想起什麼，這地方好像…是有什麼機關…
他消失在了遊如花的視線中。
見狀，遊如花目光微黯，旋即閉目躺在地面上，不再動彈。
過了許久…
“遊姑娘，遊姑娘，快醒醒…我找到路了！”
欣喜若狂的聲音傳來，遊如花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少年那因爲激動而充血的面龐。
“你…你怎麼還沒走？”
“我找到路了，快！”
“我沒力氣了…”
王牧一把撈起遊如花，背在後背，興沖沖的朝着冰窟裡面走去。
“你看，這冰窟內部看似光華無比，前幾天我試了好幾次，本以爲都是實心的，但剛纔我失望至極趴下時，卻聽到了我身下的冰中有聲音傳來。”
“你這傻子，冰裡面怎麼會有聲音？”
“我也不知道，但這裡肯定有問題…於是我用內力轟了下，竟是轟開了一個缺口…我這就帶你下去。”
“下面要是有兇物怎辦？”
“那也總比在這死了強吧，你抓好了…”
“嗯…”
少年的揹着背後的女子，跳下了缺口，冰壁如鏡面一般，映照着少年激動的面容以及女子因失重而產生的驚呼神情…
——
“當年，就是從這裡開始吧？”
另一個空間中，女子怔怔看着這一幕，似有無數記憶涌上心頭，“一模一樣的情況…如此相似的抉擇…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何要消失…”
她咬着牙，眼中蔓延着一股恨意，“我就看着，若真是一模一樣，你若真的是捨棄於我…”
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她盯着畫面，繼續看了下去…
——
跳下冰窟，少年少女在此遭遇了一隻百年雪蛤，聲音竟是從此物口中發出。
少年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與那雪蛤大戰，最終將其誅殺。
雪蛤乃百年不遇之補品，服用能增進內力。
“快快…姑娘，吃點這雪蛤肉和血…”
“太噁心了，生的，我吃不下…”
“都這時候了，你怎管那些？”
“不行，還不如死了…”
少年無奈，只得先服用這雪蛤的血肉。
那血化作一股磅礴的能量涌入體內，少年只覺內力大增，空虛的身體竟是有了幾分力量。
於是他催動內力，以手爲鍋，炙熱的手掌將這雪蛤肉略微烤的有四五分熟，勉強喂於遊如花吃下後，在順着冰窟下行。
這冰窟之下，兇物無數，王牧一路揹着遊如花，盡數將其斬殺，最終闖了出來…
隨後，兩人結伴遊行，行至蜀城發現城內鬧有瘟疫，許多百姓身中一種奇毒，一番調查後，遊如花斷定這毒源定是來自城內齊王府所施粥中。
這齊王府定有大問題。
於是趁着夜色，遊如花妙計連珠，喬裝打扮與王牧闖入齊王府，想要一探究竟。
卻不想在打探關鍵之際，被齊王府一神秘高手察覺，又被團團強者圍困抓住，關入了地牢中。
“牧哥哥，都怪我…”遊如花臉色有些愧疚，“沒想到這齊王府竟是有這麼厲害的頂尖高手…修煉的還是純正的天罡童子功…”
“沒事。”王牧搖頭道，“這齊王府在城內傳播瘟疫，必是有所圖謀，他們只是將我們抓起來，我們會有辦法逃出去的…”
他隱約想到，此時似乎，也略有幾分熟悉。
“逃，你們怕是逃的出去？”
另一件牢房中，有陰暗無比，似有鬼鳴般得聲音聞動。
王牧定睛一看，發現竟是有人在裡面，只是四肢都被鐵鏈穿過，盤坐在地面上，身上爬滿了無數的毒蛇蠍子蜘蛛…
看着甚是令人膽寒駭然。
“此乃五毒地牢，毒蟲無數，會吸食你們的血液，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那披頭散髮的神秘人嘶啞着聲音，“看看你們房中那些枯骨，全都是被吸食乾淨的江湖俠客，也不缺你們二位了…”
“五毒地牢？”遊如花一看，頓時笑了起來，“嘻，那還真是關對了呢。原來是這種地方…”
下一秒，無數的毒物從牢房中各個位置鑽了出來，朝着兩人涌了過來。
詭異的是，卻避開了遊如花周圍，全都朝着王牧那邊涌去。
“遊姑娘，這是…”王牧驚呀道。
於遊如花來說，這些毒物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不敢靠近分毫。
“嘻嘻…”遊如花低聲一笑，“牧哥哥，你過來，我教你一套神功寶典，正好可以在此修煉一番…”
“啊？現在能練功嗎？”
“這地方正好啦。”
“你聽好啦…”遊如花挨着王牧，玉脣親啓，在王牧耳中念出一套神秘功法。
王牧依舊是聽得頭昏腦漲，只是細微一感應。
【修煉：…天毒真經（+）…】
“快快，這些毒物正好用於修煉！”遊如花抓住一隻蠍子，就往王牧身邊送。
王牧立刻盤坐，任由諸多毒物爬於己身，運氣功法，渾身氣血澎湃，狀若幽藍，散發着一股清香的氣息。
“牧哥哥，修煉這功法，還少一樣東西…”
“什麼？”
“張嘴。”
“這是…”
王牧張嘴，只見遊如花輕輕割破了手指，指如蔥白，嫩如脂玉。
一股腥甜異常美妙…
剎那間，王牧只覺周圍毒物彷彿不在是毒物，而是一隻只的寶貝，凝滯於王牧全身，如凍僵一般。
那指尖的血液，散發着一股神秘的清香，涌入體內順着心法口訣運轉起來。
他渾身開始冒起一層淡淡的輝光。
“天毒真經！媧族聖血！”那神秘人彷彿見到了什麼天大的不可思議的事情，“你是媧族傳人！”
王牧此時已經進入了練功入定狀態，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遊如花收回手指，看向那神秘人，一臉奇怪。
“哼，不用裝。”神秘人淡淡道，“沒想到傳聞中的媧族聖血，我竟是能在地方見到…哈哈哈，真是有趣，有趣啊！傳聞媧族聖血能消萬毒，號稱萬毒剋星，如此一見，果真不虛。天毒真經更是以萬毒煉體，生生不息，成就不滅毒體，這可是傳聞中的神功，須得媧族聖血才能修煉…聽說你們媧族也沒幾人能練成…”
“就憑這小子？你以媧族聖血喂之，就能斷定他能練成？”
“嘁…”遊如花撇了撇嘴。
半日後，王牧周身異光閃爍，無數毒物瞬息化爲屍骨，無盡的毒力環聚於王牧周身。
“不可能…這小子是什麼絕世天才？”那神秘人又是怪叫一聲，“怎麼可能如此輕鬆就練成了？”
“哼哼，我牧哥哥乃是習武天才，不知道了吧？”遊如花眼眸中滿是歡喜。
那神秘人喃喃自語…
當王牧醒來後，只覺神清氣爽，才知自己已經練成神功了。
此後又過幾日，王牧功法愈發精湛，地牢中的毒物卻消散一空。
而遊如花這幾日通過與那神秘人閒聊，知曉這人乃是蜀城一帶的大俠，霸王拳洪武，也是因爲調查城內瘟疫混入齊王府，卻不幸被發現關入地牢，每日遭受毒物噬心，功力大損，經脈俱斷，已是廢人一個…
遊如花得知此事後，便以幫助神秘人逃出生天爲由，讓洪武以傳授至高武學給予王牧。
“我聽聞霸拳洪武的霸王拳乃是很厲害的絕世武學呢。”遊如花敬聲道，“前輩，這樣，我幫你逃出去，你傳授我牧哥哥這武學怎樣？”
“若是能救我出去…”那神秘人一怔，只是嘶啞着聲音，“不用現在，我現在就傳他這武學，還有我的神息功，前提是他能學會。”
聞言，遊如花頓時笑了。
於是神秘人便傳授霸王拳秘訣心法以及神息功，再親自指導。
又過數日，王牧再度練成此等至陽至剛的武學。
每日那齊王府派人前來檢視，遊如花就御使諸多毒物爬滿兩人全身，當作僞裝矇騙過去。
直到兩月後，王牧神功小成，趁着來檢查的齊王府細作，發難將其擊斃，帶着神秘人，打出地牢。
一路再度遇到齊王府的高手，王牧以神功擊之，將其擊敗，在遊如花的幫助下粉碎了齊王府的諸般陰謀詭計…
此後，王牧和遊如花遊歷半載。
直到某天。
“牧哥哥，我…家中有事，可能要回去一趟。”遊如花臉色鬱郁。
“重要嗎？那我和你一起去！”王牧道。
“沒…沒多重要，你現在還有其他事情，不用和我一起去…”遊如花想了想，“等過一段日子，等我處理好的家中事物，再來找你！”
王牧點點頭。
這時，遊如花輕輕咬着嘴脣，似乎想到了什麼道：
“牧哥哥，如果我出不來了…”
“那我就來找你。”王牧不假思索。
“嘻…那說了啊！”遊如花眼眸如月牙般，滿是喜意，“不過我家裡面，可是很難去的。你真的要來？”
“當然！”王牧擲地有聲。
“那行，要是約定的時間我沒來，你就來找我吧！”遊如花在王牧耳邊輕輕道出了地址。
“牧哥哥，你說，我這樣子，是不是不好看？”遊如花忽然低頭看着腳尖。
“不會。”王牧回想這一路旅途道，“你心地善良，機智聰明，在我心中，是最美最聰明的女子。”
遊如花臉色暈紅一片，眼眸似嗔含羞瞪了王牧一眼。
“牧哥哥，沒看出來，你竟會說這些好話…”遊如花抿嘴一笑，忽然踮起腳尖，在王牧臉上啄了一口，“那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啊！”
“我等着，到時候，我讓你見見我的真面目…”
說完，遊如花便踏着輕快的步法，消失在了王牧的視線中。
——
“哼…”
某空間中，女子看這一幕，臉色略有幾分溫熱，“這時候倒是答應挺快…說你沒了記憶也好，轉世也罷，這每一步依舊和當年相差無幾…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倒要看到最後…看你有什麼話好說的…”
畫面中，不斷畫面，只是略有些模糊起來。
只能看到畫面中的男子，有經歷了諸般磨難，似又結交了幾個異性。
看得女子咬牙切齒。
“就是這幾年…我不在你身邊…就沾花惹草…”
或是因爲這幾年，自己與他沒有多少因果，這來生鏡的三生幻境中，顯化的較爲模糊。
可便如此，她也是能推斷出幾分的…
“這個花心鬼…虧我當時在聖地中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女子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此時就衝入畫面中，手刃王牧！
“氣死我了！”
女子砸向虛空…
——
畫面中，數年後。
“地震了？”王牧看着眼前方震動的大山，神情微微一愕。
此時，他正要前往媧族聖地。
這是傳說的地帶。
經過一番無數調查後，線索絕於此。
並且，來到此地後，王牧才知曉，這地方竟是當初遊如花告知自己的地點。
“遊姑娘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與我見面，不會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情…那就我來找你了！”王牧看着遠處的大山道。
媧族聖地深藏於仙山中，其內有無數瘴氣，陣法，毒蟲，毒草。
等閒之輩，連門口都走不到就得死於外界。
王牧仗着天毒真經，一路過關闖將，衝入聖地，驚動了無數的媧族族人。
隨後又鏖戰無數媧族強者…
聖地後山，某個花團錦簇的木屋中。
“碧遊姐姐，不好啦！外面有人闖進來啦！”
“我們媧族聖地，第一次有外人闖進來啦！”
一個身着奇裝異服的小丫頭，衝進了木屋中，大聲嚷嚷着。
“外人？”
木屋內的遊如花一愣，神情懨懨，“搞錯了吧？誰能從外界闖進來？光是那外面的萬煙迷魂大陣就沒人能走進去…”
“是呀是呀，我們也覺得奇怪，可已經打起來了呢。有長老說這外人竟會我族內的天毒真經，外面根本攔不住…”
“外人怎會我族的天毒真經…”遊如花剛說完，就猛地愣住了，旋即一臉驚喜，“牧哥哥！”
說完，她就衝了出去。
然而…
剛衝到木屋外，卻像是有一層無形的牆壁般，將她反彈了回來。
“碧遊姐姐，你還在禁足呢？”那小丫頭將遊如花扶了起來，“你也真是的，你怎麼能衝撞千葉長老？”
遊如花冷哼一聲。
在外界遊歷數年，她返回族內調查後發現，那蜀城的瘟疫，以及青城派長老所中的劇毒，均處於同源，且和族內千葉長老所使的毒術略有幾分相似，便懷疑了起來。
卻不想被對方先發難，說自己損了媧族聖血在外面，觸犯了族規，已經被軟禁大半年了，受盡了委屈。
想到這，遊如花心中思念如雨後出芽般漲了起來…
牧哥哥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小丫，你去外面幫姐姐看看，那個外人情況如何了…”遊如花抿嘴嘴脣。
“好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碧遊姐姐，那外人好凶呀，他已經闖過了我們媧族的十二欺聖大陣！好多弟子都被他一招就打敗了！”
“碧遊姐姐，八大長老都他打敗了！”
“碧遊姐姐，那外人說他認識你，要來帶你走呀！”
“碧遊姐姐，千葉長老發難了，他鼓動族長說要讓他進入去我們媧族禁地，魘蛇麟窟中，取得燭天果才行。”
聽着小丫頭報來的消息，遊如花心揪了起來。
那魘蛇麟是聖地中一處凶地，即便是族長都不敢擅自入內，裡面鎮壓着媧族自古以來鎮壓的兇獸，魘蛇麟獸，一種上古兇物。
那燭天果乃是媧族聖果，可惜被那兇獸霸佔，每年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取得一兩枚…
這要是去了，別說能不取到，怕是都回不來了。
第二日。
“碧遊姐姐，那外人好厲害，他取回了燭天果…還把那魘蛇麟獸給斬殺了，全族都震驚了吶！”
小丫頭衝了進來，瘋喊道。
“那，那他怎樣了？”遊如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全身是血呢，受了好多傷，但真的好厲害…”小丫頭一邊吱呀吱呀亂叫，一邊比劃着…
遊如花心中輕輕一抽，她不知道此時的王牧遭遇了什麼。
但肯定是經過極爲艱險的戰鬥…
只有…
——
“……”
空間中，女子面無表情看着畫面中，王牧戰勝一波又一波的強敵，又深入魘蛇麟窟，與那上古兇獸搏殺至死。
其過程之兇險，幾乎是已經到了雙死的地步。
她神情複雜，當年的這時候，她只知道後者肯定是有萬般兇險的…
卻不知道，會險到這個地步…
連性命都差點丟了。
尤其是看到，王牧爬到那魘蛇麟獸身上，一人一獸都沒力氣了，只得以利齒爲器，如野獸撕咬着那兇獸的脖頸，又被那兇手利爪劃出無數傷痕時…
他的眼中，彷彿透過了畫面，看到了自己。
倒映着一道嫋嫋的身影。
“這時候偏偏又如此癡情和堅定了…”
女子抿嘴，眼簾微顫，“真不知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她繼續看下去。
返回族內後，那千葉長老又催動媧族族長讓王牧去媧族聖山之上，摘取血蓮子。
那聖山周圍陰雲綿綿，雷霆彌布，是一等一的絕死之地。
這是歷代媧族挑選族長之時，纔會前往的磨鍊的地點，只有取得血蓮子，才能成爲媧族之長。
後來因爲難度過大，死傷極重，於是這個歷練就取消了。
擺明的刁難，以此時王牧的身體情況，進去後估計真就回不來了。
女子看着畫面中這一幕，咬了咬牙：
“我那時怎麼就不知道早點硬闖出來…他都這樣了…”
她突然有點對當時的自己，產生了一些不滿。
此時畫面中的遊如花，並不知情。
只能那小丫頭的彙報後來才知道的。
“碧遊姐姐，族長讓他去取去聖山取摘取血蓮子，我們都跟着去看了…他…他…”
那小丫頭氣喘吁吁，衝到了門口。
“怎麼能這樣？”遊如花雙眸噴火，“那他怎樣了…”
“他…他…”
小丫頭喘得不行了。
“他…”
小丫頭指着後面。
“遊姑娘，我來找你了。”
小丫頭身後，王牧滿身是血的爬了過來。
在他身後，已經匯聚了密密麻麻的媧族人，卻一個都不敢動彈。
尤其是族長，也幡然醒悟…
都只是沉默的看着。
遊如花尖叫一聲，衝了出去，那門內的光壁，在她的擠壓下化爲了粉碎，只是身上也多了許多的傷口…
——
“……”女子。
“真是笨蛋…現在纔出去…早幹嘛去了…”女子看着畫面中的遊如花，低聲罵了一句，“當時的你，心中也倖存幾分考驗他的心理是吧？”
“覺得幾年沒見了，他應該也忘了你了…你也是想考驗他是吧？”
“真是個笨女人…”
看到這，女子長嘆一聲。
千載修行時光，諸般磨礪，恍如一夢。
唯獨那當年的事情，卻彷彿歷歷在目。
畫面一轉。
後來的事情，她不僅知道，也見過。
見着畫面中的男子，在族內調養多日後，漸漸恢復。
那千葉長老刁難不成，反被王牧拿出了諸多證據，證明其特殊的身份，乃是外界魔道門派，縹緲宮的爪牙之一，想要取得媧族聖物，帝靈珠。
此物傳說中蘊含了上古仙人之力，擁有莫大的力量。
後續畫面，王牧在聖地養好傷後，清除了媧族叛徒，由族長親自將帝靈珠交給聖女遊如花。
那一日。
“牧哥哥，我這麼醜，你爲什麼要來找我呢？”遊如花摸着帝靈珠，低聲道，“我以爲，你早就忘了我了。”
王牧想了想道：
“其實這些年，我見過不少美貌的女子。”
聽到這，遊如花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但她們有的蛇蠍心腸，有的長袖善舞，有的冷漠無情…”
王牧道，“不知有多壞。可是，在我心中，每次看到她們，都會想到那個與我在冰窟中，在地牢中同渡患難的女子，我每次想起，都感到當時很是慶幸，因爲那時若沒有你，我必是活不下來的。遊姑娘你的容貌遠不比上她們，但在我心中，你比他們要美多了。”
遊如花轉過身，眼眸水汪汪的。
“哼，我纔不醜！”遊如花握住帝靈珠，“我其實，可漂亮了！你看着…”
說吧，那聖物帝靈珠，涌出一股股強大的能量，匯聚於她周身。
下一秒，她臉上的疤痕盡數消失，露出那宛若神玉脂香般的肌膚，一張精緻美麗，似有傾城之色的臉頰顯現。
她的氣質也微微變化，有種如夢幻般的朦朧美感，令人看一眼便難以再移開視線。
“遊姑娘，你…”王牧一怔。
“我不叫遊姑娘…”
“我叫南容碧遊…”
南容碧遊抿嘴一笑，“嘻…牧哥哥，驚喜嗎？我們一族的聖女，出生便受到了詛咒，須得這帝靈珠才能解去詛咒。但此珠只有成爲族長後纔有資格使用…託你的福，你通過的那些考驗，讓族長拿出了帝靈族給我。”
“還有這種的嗎？”王牧驚訝道。
“是啊，話說當年我們媧族初代聖女，因爲過於美貌，被外界男子騙取了心，鬱鬱而終。於是她便立下了詛咒，每一代聖女的樣貌都會奇醜無比。”南容碧遊道，“只有經過磨練，成爲族長後才能通過帝靈珠恢復樣貌。”
王牧恍然大悟。
“牧哥哥，我們走吧，你可記住了，這纔是我的樣子…”
南容碧遊眼眸微顫，迅速對着王牧的臉頰又啄了一口。
王牧摸了摸臉頰，感覺竟是如此真實…
——
“怎如此不要臉！”
某空間中，女子輕輕捂着嘴，臉色微紅的罵了一聲。
似與那畫中的南容碧遊乃是一體的。
那是她的肉身。此刻，她以元神獨立於三生幻境之外，觀測着這一幕。
她看着兩人一同走出了聖地，起伏的心情，也緩緩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畫面，她沉默着看着，似知道將要發生什麼，目光盯的更緊了。
“馬上，要到那時了吧？”
“我倒要看看，你這混蛋怎敢就這麼消失的…”
畫面一轉。
出了聖地，沒過幾月功夫。
大魔頭縹緲絮橫掃江湖，似要稱霸武林，使得整個江湖如在熱油上煎熬，沸騰一片…
南容碧遊隨着王牧，一路打敗了諸多高手，期間結識了幾位同伴，但不知爲何，她似乎看不太清，像是被一種力量給遮蓋住了。
空間中。
“有什麼好因果遮掩的…這時候，他身邊應該還跟着幾個女子是吧？”女子冷笑一聲，“當時我剛從聖地出來，與他情濃慼慼…加上連續的戰鬥和緊繃的神經，並未有機會去詢問…直到你消失後，天地大變，才知道，竟全都是你的紅顏知己…”
“嘴上說的好聽呢…”
想到此，她這元神彷彿都燃起了騰騰怒火…
一路打至最後大魔頭縹緲絮的老巢，縹緲天宮。
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橫懸天空。
那裡似有什麼大恐怖一般，即將降臨，令王牧一行人感到了一股來自生命層次的巨大威壓。
這大魔頭縹緲絮恐怕不知道有多強？
這時候。
“牧哥哥，那縹緲絮如此實力…還在他的大本營…”南容碧遊單獨找到了王牧，低聲道，“我現在的實力與你相差較遠，若是進去恐怕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反而還會拖你後腿。”
“那你先返回族中。”王牧道，“等我打敗了他就出來找你。”
南容碧遊嗔怒看了王牧一眼：
“你說什麼呢？這時候我怎麼能如此輕易離開？”
“……”
“牧哥哥，我將這帝靈珠交給你，催動此聖物的威力，你身懷天毒真經，又有我的內力作爲催動，應該能臨時變得更強！”
南容碧遊將帝靈珠的王牧，全身綻放光芒，“放心，牧哥哥，我不會有事的，就是會虛弱一陣。我回族中等你回來！”
“不然，我可就要一直醜下去啦！”
南容碧遊俏皮一笑。
失去了帝靈珠的她，容貌又恢復了當初的模樣…
“好！”王牧重重點頭。
交代完成後，南容碧遊離開了這危險的地方，以免拖後腿。
——
某空間中。
“就是這時候了…”
女子深吸口氣，靜靜看着。
此時，帝靈珠在後者身上，那麼因果還未斷，畫面暫時還是完整的，她能夠看到這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畫面中，王牧帶着數道模糊的身影一同鏖戰那大魔頭縹緲絮。
一場打了數天。
最後僅有王牧一人還在，其餘幾人都已經內力體力不支了。
“這魔頭以現在的修行境界來看…乃是接近築基期的修爲…”
女子微微皺眉，“實力竟是如此之高…當時的他，有了帝靈珠，應該還好吧…”
三日後，那魔頭終被王牧刀劍穿心。
見狀，女子微微鬆了口氣。
只是，畫面中的王牧，卻頓住了。
“他發什麼呆？”女子緊皺眉頭。
畫面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了。
女子似乎看到了那魔頭在後者耳邊說了什麼。
“說的什麼？”
下一秒。
天空中驟然懸浮出了一道巨大的天門，似散發着無盡的力量，威壓衆生。
“好像就是這時候，我已經回到了族中，莫名感受到了一股駭人的威壓…”
女子盯着那扇巨門，“天啓之門，當年天地異變的緣由…”
與此同時。
畫中的王牧渾身一震，扔下來刀劍，他猛地衝上了天際，宛若一道神光，像是懷着某種使命一般…
女子見狀，微微睜大着眼睛，不肯錯漏一絲畫面。
——
“臥槽…我特麼竟是重新經歷了一回遊戲的劇情…這三生幻境是什麼意思…都能等…”
在衝上雲霄之際，王牧猛然驚醒了幾分，回想起諸般點點，他心中冷汗長流，“這特麼不玩蛋了嗎？那南容碧遊這怕是一點懷疑都沒有了…”
不過此時身體已經蓄勢而發，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覺，涌上心頭。
拳頭呈現金色。
那是滿級的漂漂拳的氣勢。
王牧回首忘了一眼下方，莫名看了看遙遠的媧族聖地，心中拔涼拔涼的了。
這一拳轟出，該不會就是三生幻境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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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後，自己不得涼涼了？
而這一幕。
“他看向我所在的方位…”女子一怔，“爲什麼臉上這般留戀…怎麼回事兒…你到底什麼意思？”
下一秒，王牧一拳轟向那天啓之門…
剎那間，如寰宇爆炸，星空崩離，那巨大的天門被轟成粉碎。
好似天穹開了一個口子般，崩裂出無數的痕跡，一股股磅礴的能量從那個口子傾瀉而下…
而王牧，卻被空間裂縫吸入其中，墜入了無邊的黑暗深淵中。
女子看得心臟一緊。
“原來竟是這般的…”
女子喃喃道，她心神悸動。
畫面還沒消失，那他…爲什麼沒回來…
她看着…
此時的畫面，已經陰暗了下去。
無盡的空間深淵，是黑暗而冰冷的，光是看着，就令人趕到了一股恐怖感。
仿若浩瀚無盡的深空，一點點吞噬那道身影。
“不…不…”
女子張大了眼睛，畫面逐漸消失。
她知道，這是三生幻境快結束了，因果也將消失了。
無盡的黑暗底淵中，她只能看着那道身軀漸漸消失。
也不知過了多久，畫面一息，那裡卻仿若無盡年月般。她只能看着後者孤獨的躺在那黑暗的深淵中，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悲涼和心痛。
忽的，一點光芒出現在前方，像是無盡輪迴的始點光芒。
是那一線生機。
女子一震。
“快睜開眼睛啊！”女子此時恨不得衝入畫面，將後者搖醒。
似聽到了呼喚，王牧睜開了眼睛，他隱約回憶了起了什麼。
那光芒中的深處，他眼中彷彿倒映着一道人影，砥礪着他遊向那點光芒…
見此，女子猛地鬆了口氣…看着畫面中的王牧勉強睜開眼睛，一點一滴朝着那道光芒游去…
“他眼中的身影…是誰？”女子輕輕揮動指尖，似以強大的元神之力干預了這因果畫面，想要此時三生幻境中的畫面更加清晰幾分。
“都這時候了…誰還能在你心底如此清晰…”
“你到底又看到了誰…能讓你此時還未曾放棄在這無盡黑暗中游蕩…”
女子咬牙…
奈何，此時已經臨近尾聲，任由萬般術法，那畫面也即將消失…
直至最後一刻，那眼眸中的倒影，她依舊沒辨別出來…
轟隆…
行至光芒，一切如奇點般，瞬間消失，破滅不見。
三生幻境，到此爲止。
只留下女子…元神佇立…蕩然難靜…
晚上12點前還有一更
以後如果沒說晚上有，那就是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