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語的閉起眼簾……
‘貓貓……現在真相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告訴你爸爸,這羣人是白虎軍區的人。’
‘冥兒,你千萬不能中了皇甫琛跟玄武軍區的計啊!’
破碎的呢喃聲落下,皇甫陽榮緩緩地睜開眼睛,望了眼手中那波光粼粼的尖刀,低吼道:“我縱身沙場20餘年的時間,敵人都不曾殺死過我,我又怎麼能輕易死在你們幾個小雜碎的手中?我皇甫陽榮只可以……死在!戰場之上!”
靈敏的揮動了下手中的長刀,那鋒利的刀片瞬間劃破喉嚨。
圍在周圍的那幾名士兵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只見,皇甫陽榮手捂着那血流如注的喉嚨,一步一艱難的走向了一把椅子。
當他屁股落座的那一刻,握在手中的尖刀反戳在地面之上……
良久。
“死了?!”幾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盯着那坐在位置上睜着大眼一動不動的皇甫陽榮。
其中一名士兵走上前,用手指劃過他的鼻息。
當確認他無任何氣息之後,那士兵不禁諷刺的笑道:“這皇甫陽榮果真是個倔強的老頭,連選擇死亡的方式都是這樣的。”說着,他剛要把皇甫陽榮從椅子上推下去的時候……
“尊重死者!”那看似帶頭的男人冷冷的開了口,一雙眼睛直視着面前不屈不撓、到死前都保持着威嚴姿態的皇甫陽榮。
面無表情的摘掉了頭上的軍帽。或許是出於無盡的敬佩,那男人向皇甫陽榮肅靜的敬了一個軍禮。
“OK,一切都佈置完了。”幾個男人將身上軍裝的布撕扯下來分散的仍在了地上,隨即,向那帶頭的男人打了一個‘OK’的手勢。
“頭,那小女孩怎麼辦?”
“她剛聽到我們是白虎軍區的人了,必須把她除掉!”
“是!”
瀰漫着濃烈血腥味的小木屋內,隨着那羣殺手的離開,只留下一片打鬥的痕跡,以及那刻意扯下的朱雀軍區軍裝的碎布。
赫然而立的皇甫陽榮,依舊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那副威嚴的模樣與他當軍長時沒有任何的偏差。依舊是那樣的威嚴、那樣的富有骨氣,只是……
那雙睜的老大的雙眼,叫人實在讀不懂他眼神中所蘊含的那抹哀傷預示了什麼。
明明知道,殺死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大兒子,可他在死前沒有抱怨過一句,爲什麼親生兒子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也沒有流露過哀傷,他竟是死在自己親生兒子的手中。
這就是這個倔強又死要面子的老軍人,就算傷心也不說出口,就算失落也不言語。只靠着自己軍人的風範挺到了最後一刻。
然而……
那伴隨着血液所流下的眼淚已經印證了……
他在死前是多麼的痛心疾首!
‘貓貓,你聽好了,其實爺爺一直都沒喜歡過貓貓,現在更加不喜歡貓貓了,你給我馬上滾!馬上滾!”
‘爺……’
‘我叫你滾!’
行走在崎嶇的小路上,身旁是一望無際的岩石峭壁,另一旁是無處遁形的羣山峻嶺。貓貓漫步目的的前行着,耳畔則不斷迴盪着皇甫陽榮那嫌棄的辱罵聲。
“明明爺爺說過喜歡貓貓的,爲什麼爺爺又說不喜歡貓貓了?”她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含在眼中的光澤看起來是那樣的傷感。
垂着頭,撅着嘴巴繼續前行着。
“也許……是貓貓做錯了什麼,爺爺纔會不喜歡貓貓的吧……”
走着、走着,她越發的不安。
“不行!”前行腳步靜止:“就算爺爺不喜歡貓貓,貓貓也不該丟下爺爺不管的,那羣壞人會欺負爺爺的。”自言自語的呢喃聲落下,她掉頭就要原路返回那個小木屋。
可剛走了沒兩步,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在這崎嶇的小路上顯得特別的清晰。嚇得貓貓趕忙尋找着藏身之所。
目光定格在一片山腳下的一片雜草叢,她緊張的蹲了進去。
‘呼……呼……’幾個追逐而至的士兵在走到距離貓貓藏身地點不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
“頭,你說,一個小女孩能跑到哪裡去呢?按照她的腳印來看,她的確是往這個方向跑來的,可前面就是懸崖了,難道……她掉下去了?”
細細思索着那士兵的話,帶頭的男人把頭看了眼深不見底的山澗:“嗯……有可能……”餘光無意間環視着周圍。
‘唰唰唰……’
‘唰唰唰……’雜草隨風而動,發出了沙沙聲。
“頭?!”一士兵下意識的指了指暴露在雜草外的貓貓。
“噓……”領頭的男人擺了擺頭。
那士兵會意的點了點頭,躡手躡足的朝着貓貓的方向逼近着。
她那躲避在雜草中的身體不住的發着抖,一雙小手緊張的抱住了自己的小腦袋。
下一秒……
那士兵眼疾手快的揪住了貓貓的後脖領,愣是一把將她從雜草中提了起來。“嘿嘿,小朋友,我們找到你了!”
“救……救命啊!救命啊!爺爺!”貓貓不安的搖晃着身體,扯着脖子嘶喊了起來。
幾個士兵不禁壞壞的笑了起來:“小朋友,你不用喊你的爺爺了,你的爺爺是不會來救你了。他已經……死掉了!”
“死掉……了?”貓貓一時之間還不能完全領會到這個詞語的意思。
但是,她聽媽咪說過,一個人死掉就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是……是你們殺了爺爺!你們這羣壞人!”
眼淚奪眶而去,小傢伙卯足一口氣,伸出腳,一腳就揣在了抓住自己的男人身上。
“唔……該死的小東西!”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鬆開了揪住貓貓的手。
藉此時機,她掉頭就跑了起來。
“別叫她跑了。”
“是!”
‘呼……呼……’奔跑在崎嶇的小路上,貓貓不住的喘息着粗氣。她已顧不得身旁那萬丈深淵的可怕,只知道,自己不能被這羣人抓住。
跑着跑着前方的道路越發的狹窄,只要稍有一個不留神就會跌入那不見底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