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說得對,是老夫等大意了,差點就被人當成槍使了。”被稱爲墨長老的人差點被驚出一身冷汗,神色凝重的開口道。
“都長點心眼罷,雖然,我一直不怎麼喜歡這個家,卻也不希望某日從別人的口中傳來我花氏一族被人滅門的消息。”花無月冷淡的掃了幾人一眼,身形微晃,就從原地消失不見。
“可惡!這花無月怎麼突然之間就回來了?壞我大事!”寧小青與花無月都離開之後,那位黑衣美婦,也就是絲二娘子的身形從虛空中浮了出來,望着他們消失不見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
“二位前輩,小青連累你們了。”回到風雷一號的艦艙內,寧小青的的目中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疲色,她頗爲歉疚的看着白丘與歐陽建平道。
“小青姑娘,你話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這二個老傢伙,好幾千年沒有出過門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來晃晃,旅途中遇到些小刺激,正好活動活動筋骨,又哪來的連累之說?再說了,這一路上,我們可沒少喝你的美酒,我們二個老傢伙,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難道我倆不將你當成外人,小青姑娘卻是瞧不起我們麼?”白丘二隻小眼一瞪,一臉不高興的道。
“不錯,白老怪所言甚是,青姑娘再和我們說這樣的話,可就是瞧不起我們二個了。”歐陽建平同時出言幫腔。雖然他們三人,一來到這個混亂星球,就惹到了當地最大的勢力。
可在歐陽建平的心裡卻沒有什麼緊張和壓力之說,打不過,以他和白丘之能,想走卻絕對不是難事,先不說她能得到七星戰冠認主這一條足以讓他們不惜代價冒險的理由。單說個人情感,他確實從心底很欣賞寧小青。
“是小青說錯話了,二位前輩別生氣,我想向二位請教點事,你們能否幫我瞧瞧,方怡身上的這鏈子到底是何物?”寧小青心裡苦笑了一聲,轉換了一個話題,至於二老對她的這份情她只好先承了下來,石毛驢和冷月都不在身邊,而她自己見識尚淺。並不認識此物。
白丘與歐陽建平的目光落在方怡琵琶骨中的那根鏈子上細細打量,過了許久,二人對望了一眼。纔有些不確定的道:“看起來像。”
“附骨炎鏈?它有何特性?”寧小青問。
“此鏈相傳乃魔界炎魔真君所制煉之物,用來穿人或者獸琵琶骨,可將人的精血和魂魄穿聯到一起,若無炎魔真君一脈承傳之人相助,旁人想取下此鏈。等於即時取受害者的性命。”歐陽建平道。
附骨炎鏈?可鎖人精血和魂魄?好大的手筆,寧小青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方怡,只覺心頭一緊,從在水王星收下方怡爲徒到現在,一共也不過四十年左右,方怡已是元嬰修士。這速度和正常人比起來確實不算慢。
但是像她樣的修士放整個曜元星域,實在連小蝦米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因爲她有了自己這麼一個師尊。寧小青不相信這樣的無枉之災會落在她的身上罷。
意念落到這裡,寧小青的心中頓時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暴戾之氣,無霜,石毛驢,師尊。方怡,這些她身邊一個個最爲重要的人都受到了自己的牽聯。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因爲她和夫人扛上了,冷月說得不錯,這,實在是個可怕的女人。
難道自己就要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而束手無策麼?不!絕不!寧小青只覺心中怒意滔天,身上的生死二氣瘋狂的旋轉起來,在周圍的空間中形成了一個古怪的旋渦,離她不遠的方怡直被這股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白丘眼明手快的將她納到自己防護之下,這才免去了她差點被壓迫得窒息而亡的慘劇。
歐陽建平見狀忍不住擰起了二道濃眉,心頭浮出一抹擔憂之意,這些日子的遭遇他都看在眼裡,並不難理解寧小青心中的難過,可她的一直表現得平靜無比,此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終讓體內的戾氣暴發了出來,他瞧着風雷一號的主體艙中愈來愈急的旋轉氣流,不得不開口喚道:“小青姑娘,小青姑娘!”若是讓她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最終會引得風雷一號暴炸。
“對不起,想到一些事,失態了,炎魔真君一脈之人可解下此鏈?”寧小青回過神來,心中的戾氣被壓了下去,臉色有一抹淡淡的赤然。。
“不妨事,太過壓抑自己並不是好事,只是這地方不對,不能讓你盡情釋放心的不快,我纔不得不叫醒你,不錯,此鏈唯有炎魔真君一脈承傳者纔可解開。”歐陽建平道。
“這麼說來,我們不久前所見到的那位花大公子是出自炎魔真君門下了?”寧小青的目光輕輕閃動了一下。
“十有九八是這樣,小青姑娘,你在遠古戰場中吸取了很多的死氣,情緒不宜暴怒暴怒,否則,將有可能受到這些死氣的反噬。”這回接口的是白丘,白丘仔細打量了寧小青片刻,又道了一句。
嗯?遠古戰場中所吸食的死氣會影響自己的性格麼?寧小青微微一怔,她略一思索,發現自己從遠古戰場出來之後,情緒變化確實比以前大了很多,很且,很容易暴怒。現瞧起來,果然是有後遺症啊。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謝謝白前輩。”寧小青的意念落到這裡,朝白丘道了一句謝。
“方怡,不用擔心,你身上的鏈子,爲師爲幫你除下的,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很久沒有好生休息了,把這顆丹藥吃下,好生睡上一覺,二日後,我們去找那花家大公子。”寧小青將視線落在方怡的身上,目中閃過一抹憐惜,若不是受自己所累,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又如何會受此等苦楚。
二日時光轉眼即過,這日上午,寧小青獨自一人帶着方怡走進望欲城,剛剛走進城門,就看到花無月花大公子正在一旁笑吟吟的等着自己,寧小青看見他,微微一笑,快了二步,到達他的身旁,招呼道:“勞公子在此等候,不好意思。”
“沒什麼,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解除此鏈一些必用之物,我已備齊,還得煩勞幾位到寒舍走上一趟了。”花大公子笑吟吟的接口道。
“去花府?”寧小青微微一怔,她殺了別人不少人,又燒了別人的花月樓,這會又要登堂入室,心中莫明有了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
“不是花府,我說的寒舍是花某自己的私人世住所。”花無月含笑解釋道。。
“原來如此,寧小青就先嘮擾了。”寧小青恍然一笑,看來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這位花大公子,似乎對自己的本家,不是那麼待見,偏偏他在本家中又似有極大的權威,這一點從二日前,他一出現,就能輕易喝止花氏一衆高手就可以看出來。
罷了,人家的家事與我何干,我又何必去想那麼多,寧小青微微搖了搖頭,將這些不相干的思維驅出了自己有腦後,她跟着花無月,一路行前,穿過無數的街道,足足行走了一柱香的時間,這才走到一處依山仿水的幽靜小竹樓前。
“花公子真是雅人,若不是親眼看見這麼一個住處,我都有些不敢想像,在望欲城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居所。”寧小青打量着周邊的環境,心中嘖嘖稱奇。
“當不得一個雅字,只是我喜歡靜,就尋了這麼一個別住處,二位小姐請進罷。”花無月施施然穿過竹橋,來到竹樓前,輕輕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寧小青也不矯情,帶着方怡跟着踏了進去,裡面的陳設極爲簡單,有一張書桌,一排陳設架,一個木製茶几,和幾把小竹椅之外,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顯得十分的簡潔整齊。
“寧小姐,請讓令徒坐在那張椅子上。”花無月指着花幾邊上靠西的那張椅子道,那張椅子的顏色比其它幾張要淺一些,看起來像是新添的一般,寧小青的目光輕輕掠過,扶着方怡坐到了那張椅子上。
“現在,請姑娘把眼睛閉上,雙手扶住這個小香爐。”花無月隨手陳物架上拿出一個古銅色的小香爐放在方怡的身前,方怡看着寧小青,寧小青朝她點了點頭,她便依言閉上了眼睛,雙手扶上了那個小香爐。
花無月手指在香爐上輕輕一點,數根紫色的香已插進香爐中,香頭已被點燃,不斷的飄出淡紫色的煙霧,這些煙霧一現,就像受到什麼牽引一般,朝着方怡匯聚過去,不宵片刻,方怡整個人都被這些煙霧包圍。
寧小青靜立在一旁,一言未發,花無月的目光則一直在香爐之上,那柱此香的燃燒的速度很快,不過十分鐘左右,整柱香就已燃盡,花無月就在最後一縷紫香飄出的時候,手指閃電般握住了方怡琵琶骨邊上的鏈頭,輕輕一撥。
寧小青的心陡然一緊,目光定定的盯着那隻手掌,當事人方怡卻已在紫煙的縈繞中安然入夢,對於花無月的動作沒有一點知覺,那根金鍊,一寸一寸的被抽出了,花無月的手很穩,很慢,就這麼一截鏈子,整整花了三分鐘之久,花無月才完全將它從方怡的身上抽了出來,而他的額際已出現了一片密密的汗珠,就連臉色亦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