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找死!”石毛驢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溫馴寵獸,這一點從它時不時吹鬍子瞪眼教訓寧小青就可以看出來。它接管了寧小青的身體後,鼻中立即冒出一聲冷哼。
以宋仁冰的實力,還想單挑,卻如何是它的對手?不過寧小青既然已交待它不要殺人,它也不想言而無信,可若不給眼前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一點教訓也顯得我老驢太過無能,它心中惡狠狠的想着。
面對宋仁冰手掌化成的大山,外人只見寧小青的軀體不退反進,她手中烏芒一閃,一道凌厲無匹的劍芒朝着壓下來的大山狠狠斬了上去。
宋仁冰心裡一寒,他只覺寧小青手中劍芒一動,那森然劍氣已讓他身上汗毛豎立,心膽發顫,幾乎是本能的,宋仁冰朝後飛退。
可石毛驢是什麼成在?雖然它已經沉寂了一萬多年,但它卻是實打實的神獸,即便當年在天界的時候,於獸類中它的戰力也排得上號,如今的實力,雖然萬不留一,但它既已出招,豈能容宋仁冰從自己的手上留走?只見劍芒一厲,已將宋仁冰手掌手化的大山斬碎,同時,劍氣不減,追上宋仁冰退到數十丈之外的軀體,像切豆腐一般,將他的整條手臂切了下來。
“啊!”宋仁冰慘叫一聲,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斷臂,心中又驚又怒,石毛驢可是參加過仙魔大戰的兇獸,若不是寧小青殷殷叮囑,它早已將宋仁冰斬殺,如今只切下他一條手劈,石毛驢覺得自己簡直是太仁慈了。
它見宋仁冰憤怒刻毒的的目光惡狠狠的盯着自己,心中殺意不自覺的盛了一盛,宋仁冰被它這股殺意一迫。腳下又忍不住蹬蹬蹬的連退了數步,石毛驢看着他那狼狽膽怯的模樣,心中殺意漸斂,這般沒種的修士,它還真不宵動手去殺,只冷冷的瞪着他道:“還不快滾!”
宋仁冰只覺羞憤無比,可對面石毛驢那幾若凝成實質的殺意,他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句狠話,左手一揮,立即率着數十名修士退去。眨眼就走得乾淨。
石毛驢將身體還給寧小青,嘴裡還兀自嚷着:“現在的修士素質忒差,太沒種了。遇到比自己強一點的人,就雙腿發軟,喪失抵抗意志,這樣的人,怎麼能成得了大器呢。”一邊說着。一邊還不住的搖頭嘆息。
“你以爲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錚錚鐵骨之輩麼?哎,你是神獸,不懂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與七情六慾,也不懂得人類面對生存中各種難題時那種無奈和掙扎,死亡。永遠是人類最懼怕的二個字眼,不要說別人了,就是我自己。面對死亡的時候,我的心裡也會不自覺的升起恐懼。”寧小青瞟了它一眼,忍不住接口道。
“哼,我怎麼不知道了?神獸也好,仙神也好。對於死亡同樣也免不了恐懼之意的,但是這宇宙萬物。任何一個有生命體的東西,想要成大器,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遇到自己不可力敵的力量時,可以避,可以逃,可以示弱,但是意志和心一定不能有怯意,不管是什麼物種,若本心是軟弱膽怯的,軀體的力量再強大,那也是無能之輩,一生絕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反之亦然。”石毛驢駁道。
寧小青微微一怔,石毛驢的話,咋一聽像是強者不懂卑微生命的無奈才如此妄言,可仔細想想,世間萬物,確實如此,如果你的本心足夠強大,不管你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中,只要中途不滅,終究能成爲強者。反之亦然,古往今來,不說天界,但說人間,哪一個真正的強者,卻擁有一顆軟骨怯弱之心?
“走吧,哎,追殺你的人又來了。”寧小青還沉浸在自己思索中的時候,石毛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來的是什麼人?”寧小青問。
“來的是你的同門,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不少其它的修士。”石毛驢道。
“什麼,是我的同門?咱們快跑。!”寧小青吃了一驚,眼下這種狀況,她實在不願意與宗門的人對上。
話音剛落,她亦感受到無數股強大的氣息正由遠而近,當下不再有半分猶豫,轉身就朝相反的方向竄了出去,石毛驢見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卻沒有吐出聲來。
寧小青剛剛逃竄出數十里遠,卻迎頭撞上了一另一羣人,寧小青是逃,那方人馬則是急趕而來,二方瞬間就撞到了一起,寧小青想避都避不開。
待她看清眼前的修士,頓時呆住了,來人正是玄道宗的長風無垢,跟在他身後有有風文玉,方寒,東方拓玉和長風天翼。
“東方師弟,文玉,你,你們還好吧?”幾乎是本能的,寧小青脫口問了一句。
寧小青看着他們,心情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現出現在她眼前的這幾個人,有三個都是她不想面對的,卻不想避也避不過。
“我沒什麼事,勞寧師姐擔心了。”東方拓玉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開口答道。在東方拓玉的心裡,他壓根就不信寧小青被什麼荒魅奪舍了,雖然自己因爲她的哥哥,差點沒命,可出於修士的直覺,他卻是本能的相信寧小青是無辜的。
風文玉則是一言不發,她的目光與寧小青一觸,脣角頓時揚起一抹說不出諷刺,寧小青只覺心中發苦。
“哎,丫頭,我剛想和你說,這個方向來正是你的同門,哪知你不容我開口,已經像旋風般朝這邊撞了過來。”石毛驢瞧着她的窘狀,忍不在她的識海中安慰般輕嘆了一聲。寧小青聞聲大怒,這壞傢伙肯定是故意整自己的,可如今解決眼前的困境要緊,卻是顧不得和它生氣。
“寧師妹,跟我們回宗罷。”長風無垢的目光也十分複雜,他並不討厭眼前這個天賦驚人的師妹,相反,還頗爲欣賞,可是,彼此立場不同,加上她的身份實在太多的疑點,長風無垢唯一能做的,就是奉命行事。
“呵呵,是想將我帶回去,押進鎮魔洞麼?”寧小青有些自嘲的笑了一笑。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還稱你一聲師妹,是看在昔日同門之情上。”長風天翼怒斥了一聲。
“長風天翼,看來你是將我的話給忘了?”寧小青目光微微一眯,眸子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開口。
“你?大師兄,不要和這妖女廢話,在玄天城的時候,她因爲一點小利益差點就殺了我滅口。”長風天翼被寧小青目中的殺意驚得心膽一寒,接着大怒,突然轉首看着長風無垢道。
寧小青雙目一縮,冷冷的開口道:“若我真要殺你滅口,你還能活到現在?”長風天翼呼吸一滯,他心中怒極,瞠目瞪着寧小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風無垢的眉頭一皺,他並不喜歡自己的這位堂弟,可卻也見不得一個被逐出師門的人讓他這般難堪,他輕咳了一聲,正要開口,卻被後面追上來的一人打斷:“咦,來人可玄道宗的長風公子?”
長風無垢轉身一望,只見又有五名金丹修士率領數十名築基修士趕了過來,看他們的樣子,自然也是爲了圍巢寧小青而來。心念轉動,口中已答道:“不錯,在下正是長風無垢。”
“太好了,有長風公子在,我們這次於再也不用擔心這妖女逃了。”適才開口的那位修士又道。
此人正是不久前被石毛驢斬下一臂的宋仁冰,與他一起過來的四名金丹修士,剛剛走近寧小青,便各自散開,保持一字的距離,對寧小青形成合圍之勢,這樣一來,寧小青頓時身陷六大金丹高手的包圍圈中。
“宋長老,我本不想多造殺孽,所以只斬你一臂以示警告,想不到,你不過片刻功夫,就將此事忘得乾乾淨淨,還帶上這許多人前來爲你找場子,既然如此,我不妨成全了宋長老爲了斬妖除魔以身相殉的大義。”寧小青的目光落在宋仁冰的身上,一抹淡淡的殺意在目中凝聚。
“哼,大言不慚!”另一名中年金丹修士冷哼了一聲。
“驢前輩,你既然故意誤導我讓宗門的人給截住,想來,你是想利用人多在此立威了,既是如此,這裡就交給前輩處理,不過,不要傷我宗門的人。”寧小青瞟了一眼正在她的識海中看熱鬧的石毛驢,漫不經心的道。
“喂!你那是什麼態度?現在是你在求我好不好?如果我不出手,我看你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石毛驢被她氣得二撇驢須都豎了起來。
“嗯?你不出手,大不了咱們一起玩完唄。”寧小青聳了聳肩,開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奚落打擊這隻壞脾氣的石毛驢,寧小青若不利用起來,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更何況,就在剛纔,自己還被這隻腹黑無比的驢子擺了一道。
不是她有了石毛驢這個厲害的伴生獸,就做甩手掌櫃,一心依懶,而是眼前的敵人,確實已不是她現有的能力能夠對付了,而且,這些敵人還都是這隻死驢子故意引來的,在這種狀況之下,明知自己的力量不敵,而身上卻還有其它的籌碼不用,那才真正是腦子進水。
“你!”石毛驢被寧小青奚落得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