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性思維有些發散,楚念這只神經末梢反應遲鈍的小怪獸一時間沒有理解許翊軒這話是什麼意思。
擡頭,疑惑地瞥了許翊軒一眼,赫然見,一滴眼淚做着垂直加速運動、“啪嗒”滲進地毯裡。
許翊軒的聲音哽咽不堪,“對不起、念念,我不是故意要聽你電話的,可是我聽見了,念念……”
從緋白的薄脣裡溢出的語氣悲傷落寞,倏爾一滯,許翊軒緩緩擡起眼簾,眼眶裡一片迷濛、微微泛着紅,吸了吸鼻子,又低下頭去,“我不會再讓你爲難了,你去吧,我會一直待在家裡,等你回來的。”
話落,情緒崩潰,許翊軒轉身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留下楚念自己一個人愣在原地。
客廳右上角的暗處,被落地窗的白色曳地窗簾遮掩,一枚最新款的針孔攝像機正在運作中,連接的電腦終端是一處別墅。
好吧,是秦牧暘的別墅。
這個禽|獸男人表面上的職業是醫生,實際上卻是籠罩起亞洲、歐洲、美洲三大洲黑幫的幕後掌控者,手段毒辣、縱橫捭闔,除了不做毒品生意,他的商業觸手已經深入全世界各個行業、各個角落。
已屏蔽、已屏蔽組織、已屏蔽娛樂尤其盛大。
此時此刻,秦牧暘這隻禽獸正一臉饜足的邪笑着,懷裡抱着累的幾乎虛脫過去的顧北雙,纖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在顧北雙光luo的身上來回撫摸。
他細長的桃花眼盯着幾乎佔了四分之一牆壁的超薄電腦屏幕,不時地俯下身來、在顧北雙耳垂邊輕咬一口,脣邊的邪笑越發妖冶妖嬈。
被騷擾,忍了再忍,顧姑娘終於忍無可忍,仰頭嚎了一嗓子,“秦牧暘,你特麼的有完沒完,老孃累了!”
“累了?”輕挑上揚的尾音劃出濃膩的曖昧繾綣,秦牧暘低沉的笑着,然後手指從顧北雙的xiong前緩緩遊移到了她的大腿根處。
秦牧暘的調情手段向來完美極致到無懈可擊,指尖隨便捏了幾下,就讓顧北雙渾身都僵硬起來。
顧北雙的嗓音都顫抖起來,咬牙切齒偏偏又無可奈何,“秦牧暘,你這個混蛋!”
“嘖嘖……小野貓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也不是很累嘛,要不然再來一次!”邪笑着話音落下,秦牧暘的手指就戳到了她私|密的那裡,一chou一cha做着某種暗示性的動作。
當即,顧北雙姑娘噤了聲,因爲憤怒渾身在若有似無的哆嗦。秦牧暘熠熠漆黑的眼底卻更加玩味兒起來。
不經意間眼簾一擡,本是想轉移注意力,顧北雙卻很恰巧的在電腦屏幕裡看見了許翊軒的身影。
正好是許翊軒壓抑着眼淚,背影傷心落寞的跑進房間的一幕。
顧北雙忍不住脣角抽搐,“丫的,人以羣分、物以類聚,早就知道許翊軒這貨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這演技、堪堪的直逼黎邵的影帝……特麼的不去拍電視劇真是影視界的一大遺憾!”
死男人!!!
冷風漸息,華燈初上。皚皚白雪覆蓋的地面被這座城市的五彩霓虹燈折射出極美的風情,楚念抱着
一個海綿寶寶暖手寶站在落地窗前想事情時,許翊軒終於從房間裡出來。
不等楚念反應過來轉身,許翊軒已經自身後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他的側臉輕輕埋進楚唸的肩窩裡,很快就把楚念那件米白色開領線衫的肩膀濡溼一片,偌大的客廳裡,很安靜、只剩下淺淺的呼吸和低低的哽咽聲。
很長一段的時間裡,許翊軒保持着擁抱的姿勢,楚念則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懷裡抱着海綿寶寶的暖寶寶,空洞的眸光透過落地窗凝滯於遠方一處虛無縹緲的點。
頭頂上,金黃色的水晶吊燈光暈迷離、溫暖靜謐,卻總是照不亮心底那方不見天日的黑暗。
沉默半晌,許翊軒終於喑啞着嗓音開口,聲線低沉哽咽的叫人心裡一陣陣抽疼,“念念……我捨不得你!”
他如是說,眼淚瞬間洶涌而出。
滾燙的眼淚經過開領線衫的過濾,觸及皮膚是一片冰冷的涼意。
楚念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我會回來的。”
“他們不會讓你回來的!”
“我真的會回來的。”
“可是他們真的不會讓你回來的!”
“……”楚念無奈,一根根掰開許翊軒的手指,然後轉身正對着他,“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裡、誰也攔不住。”
許翊軒的表情瞬間落寞無比,“我也不能攔嗎?”
楚念勾脣,擡手、溫軟的指腹沿着許翊軒臉頰上的淚痕緩緩滑下,倏爾輕笑出聲:“你會攔嗎?”
“……我想,可是我不能。”
“爲什麼不能?”
“如果念念討厭我,我捨不得讓念念不開心!”漆黑纖長的睫毛低垂下來、顫抖着厲害,右手緩緩的從褲子口袋掏出了一張紙。
原本只是好笑,但是楚念眼角的餘光在隨意一瞥間、觸及許翊軒手裡的那張紙,臉色瞬間蒼白成一片。
“許翊軒,你……”
“念念,你懷孕了!”許翊軒的表情裡滿是沮喪,甚至充斥了絕望,他往後退開一步,看着楚唸的眼神兒莫名的叫人心裡一寒。
只是微微一愣,然後楚念就劈手搶過了那張化驗單,看着化驗單上的內容、幾乎整個人都在顫抖,當即也顫抖了聲音,“許翊軒,這個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許翊軒指了指沙發,“在沙發底下撿到的。”
幾天前,楚念肚子裡一直難受、噁心的想吐,幾乎什麼都吃不下去,本來以爲是惡劣的情緒影響了食慾,去樓下藥店買健胃消食片,可是,藥店的店員聽說了她的症狀後,就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非讓她去醫院看看。
楚念姑娘肯定是韓國苦情偶像劇看多了的那種人,還以爲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趁許翊軒睡覺時,楚念去了醫院,檢查結果——身體很健康。
楚念姑娘仰天長嚎一聲,“禍害遺千年啊!”
剛嚎完,就見醫生面色凝重的看着她,道:“楚念小姐,我建議您去婦產科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您的這些症狀,並不是腸胃的問題
……那麼、我懷疑您是懷孕了!”
“……”醫生的話如一隻死蒼蠅卡進嗓子裡,當時,楚念就翻了白眼。
最後的結果——確認爲懷孕八週。
楚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的,一進門,只見許翊軒朝她撲過來。
之後幾天,她已經漸漸忘記這事兒,然後今天,許翊軒又把它提出了水面。
她突然明白過來許翊軒說的“他們不會讓你回來的”這句話的意思。想必、她懷孕的事情早已經由醫院傳達到了顧楚北他奶奶的耳朵裡。
這種邀功請賞的差事,陳楚林(言城市第一醫院的院長)斷然是不會錯過的。
而一旦顧家的人知道她懷孕的事情,恐怕就真的像許翊軒說的,她這輩子就再也不能任性自主了。
哪怕出軌的男人就像是掉在錢上的屎、很噁心,她這隻能撼天動地的小怪獸也得乖乖忍着,想想就特麼的委屈。
一入“豪門”深似海,從此怪獸變怨婦!
心裡正矛盾着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去開。”許翊軒光着腳,繞過玄關,開了門。
客廳裡暖光充斥,玄關邊、微微有些暗,楚念隨意掃了一眼,當時也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問了一聲,“誰呀?”
許翊軒幽幽轉回頭來,臉上的表情明暗不定,依着嘴型依稀彷彿說了四個字,“念念,快跑!”
等楚念反應過來時,許翊軒已經軟軟的滑到在地上,跨過許翊軒的身子,進來兩個一身黑色西裝、大半邊臉被墨鏡遮住的男人。
客廳裡的氣氛陡然詭譎。
楚念微眯起眼睛,下意識地往後退開一步,眼底裡滿是戒備、暗暗地擺好了打鬥的姿勢,“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較高較瘦的男人說道,“楚念小姐,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兩個男人嘴角平緩,進門之後一直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透着蕭瑟的冷意,叫人揣摩不透其意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來者不善!
楚念冷笑一聲,“笑話!你們兩個是哪兩根蔥?我憑什麼跟你們走?”心裡不免一陣鬱悶,靠之,那個從美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女人沈戰晴不會又捲土重來了吧?!!!
擺好馬步,轉念一想,楚念姑娘從褲兜口袋掏出一個口罩戴在臉上。自從上次被那三個神經病暗算之後,楚念姑娘就養成了隨身帶一隻口罩的習慣。
以防萬一,以不變應萬變。
——這是一個好習慣!
但是,這次的兩個墨鏡男顯然沒有上次那三個神經病那麼猥瑣、陰險……只是,當那個又高又瘦的男人往前一伸手時,還是被楚念姑娘橫空飛起一腳踢到在地上。
站穩腳,楚念很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後拍了拍手,“切!擺這麼大的氣場,原來就是一隻草包!”
某人不知道的是,人家這位兄弟乃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了得,要不是上面吩咐下來不許和這位小姑奶奶動手,就是十隻小怪獸也不抗他揍的!
兵哥哥傲嬌中,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