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天真的原以爲,她和顧楚北的關係就僅限於一個蝴蝶結紗布到此爲止,卻決計沒想到,三天後的晚上,楚念下夜班回學校宿舍的時候,竟然在宿舍樓外再次撞見了顧楚北。
一輛銀色的布加迪威龍,夜色下泛着優雅而尊貴的薄光。
夜色微涼,夜風如水,顧楚北身上卻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衣,白色襯衣的袖子半卷至手肘處,下襬被整整齊齊的掖進了西裝褲裡,乾淨利落,彎起的手臂上還半搭着一件黑色的紀梵希西裝,他側身倚在車身上,眼睫微微垂落,像是剛剛從公司趕過來的樣子,姿態稍顯疲憊。
看見顧楚北的一霎間,楚念猶疑了一下,本想繞路避開顧楚北,想了想,楚念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顧總裁,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聽見楚唸的聲音,顧楚北緩緩睜開了眼睛,開口的第一句話,“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有一瞬間的錯覺,楚念直覺這句話像是一個丈夫在質問夜深不歸家的妻子,到哪裡廝混去了。
“今天二樓來了個鬧場子的,幹了一架。”出口的話不經過大腦,等楚念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的時候,顧楚北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夜風有二分之一秒間的停滯,楚念正尋思着顧楚北的上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耳邊刮過一道極輕極輕的嘆息聲,“有沒有受傷?”
噙着微微的嘆息,聲音涼薄清冷的幾乎要徹入骨髓,楚念心頭一動,順勢往後退開一步、便也順勢避開了顧楚北伸過來、想要摸她臉的手。
“那個……顧總裁,天色不早了,宿舍的門禁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甚至於不敢去看顧楚北的臉,楚念轉身,拔腿就要往宿舍樓跑。
夜
色下,樹葉沙沙作響,看着那抹急yu逃離開他的小小身影,顧楚北冷硬的沒有半分情緒的眸色裡陡然閃過一抹陰鷙冷光,但也就是那麼快速的一瞬間,陰鷙冷光閃逝,然後,顧楚北便已然恢復了常態,聲線涼涼淺淺的低喚了一聲,“楚念,等一下!”
“……”楚念硬着頭皮轉過身去,“顧總裁,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顧楚北彎腰從車子裡拿出來一個飯盒,遞給楚念,“拿着。”
“呃,這是啥……?”眨眼,眨眼,再眨眼,直到眨的眼珠子都有些抽筋了,楚念雙手捧着那個大嘴猴圖案的飯盒,微囧,顧氏集團的大總裁居然送她一個飯盒?!神吶,難道說,這年頭,已經不流行承包魚塘了,倒是開始送飯盒了?!
石化。
楚念風中凌亂,不期然的,卻聽見顧楚北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涼涼的道:“那天讓你受傷的事情,我也負有一定的責任,這個,算是補償。”
“呃……”聞言,楚念僵僵的擡起臉來,看了表情裡滿是認真的顧楚北一眼,然後又僵僵的低下頭去,看了一眼的手裡捧着的大嘴猴飯盒,脣角劇烈抽搐了好幾抽,小聲弱弱的問道:“顧總裁,難道這個飯盒裡,裝着的都是錢?”
在楚念覺察不到的角度裡,顧楚北岑薄微涼的脣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庸俗嗎?”
居然說錢庸俗,楚念登時就瞪大了眼珠子。
雙手捧着大嘴猴飯盒、楚念小心翼翼的掂量了掂量,心頭一動,然後揚起半邊小臉,瞪着一雙亮晶晶、黑漆漆的大眼睛,滿懷期待的問道:“難道說,這個飯盒裡裝的不是錢,而是鑽石?”
鑽石?
顧楚北眉梢微揚,脣角抿着一抹似
笑非笑的淺弧,不可置否的輕輕點了點頭,“外面天氣涼,趕快回宿舍去吧。”
話落,顧楚北又將臂彎上搭着的黑色西裝外套披在了楚念身上,這才轉身拉開車門,彎腰進了車子裡。
轉動鑰匙,引擎發動。
夜色中,銀色的布加迪威龍如行雲流水一般消失在視線裡,楚念忍不住咋舌,不愧是顧氏集團的大總裁,起步價就是三千六百萬。
如此想來,這飯盒裡的鑽石應該也是價值不菲的。
捧着那個楚念根據顧楚北的反應而猜測、裡面應該裝滿了“價值不菲”的鑽石的大嘴猴飯盒,楚念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掂量了掂量,然後將耳朵貼在飯盒上、聽着裡面鑽石碰撞的銅臭聲音,楚念忍不住,咧着嘴傻笑起來,就像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似的,笑聲“咯咯咯”。
在冷風中傻傻愣愣的站了十分鐘,直到身後的宿舍樓裡爆出一聲淒厲無比的鬼哭狼嚎聲,“臥槽啊,你妹啊,XXX你丫穿的是我今天早上剛洗的內褲!”
楚念脣角微微抽搐,抱着大嘴猴飯盒激動的飛奔上樓,等她回到宿舍的時候,接近十點半,秦曉蘭、安晨晨都已經睡下了,韓清雅那個夜不歸宿的慣`犯,此時此刻可能正在和她男朋友探討人生。
藉着窗外悽慘的月光,楚念小心翼翼而虔誠無比的將大嘴猴飯盒放到桌子上,閉眼,雙手合一,然後又對着如來佛祖和觀音菩薩的默默祈禱了一番,一切前奏準備就緒,這才慢慢的打開了飯盒。
“……呃。”這是什麼情況,楚念楞。
飯盒裡,幾塊豬肝、幾塊豬血,一目瞭然。
楚念腦子稍稍有些發矇,不是說,飯盒裡裝的是鑽石麼,爲什麼,變成了豬肝和豬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