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像棉被一樣灑落下來,在我的印象中,這是有生以來江城下的最大的一次雪。
黎晰端着杯子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花一動不動,大約有半小時。
我站在衛生間門口望着他的背影,高大而落寞,我能聞到一抹傷感的味道。
他在想什麼呢?
我不得而知,默默回了臥室把幾天沒洗的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裡攪着。
他的心思我越來越不懂了,哎,我重重得的嘆口氣坐在衛生間裡的凳子上盯着洗漱臺出神。
“你出來我幫你。”黎晰不由分說把我從凳子上撈起。
“不用,你出去休息會兒,把狗糧給豆豆,不要給太多。”我吩咐着他,他轉身出去。
我默默的衣服晾到陽臺上,黎晰依然站在剛纔的位置眺望着遠方。
他今天是怎麼了?
我依舊沒有說話,也許他有他的苦衷吧。
豆豆哼唧着吧啦着我要出去遛彎,我不得不穿上厚厚的衣服,笨重的像熊貓。
黎晰每每看到我這樣的我,他會露出那口潔白的牙齒笑的很歡。
“你在笑我?”我把自已看了一遍抿着嘴問。
他卻搖搖頭。
“等我一會兒,我們去堆個雪人,好多了年都沒玩過了。最好抒豆豆埋到裡面。”
他跑進臥室穿戴好,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盯着他一通狂笑,我是被他拎進電梯的。
豆豆撒丫子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到處找一片白跟豆豆一個顏色,黎晰說不要管,它自已會回來的。
我倆盯着大雪紛飛堆了兩個大雪人,黎晰說這是我倆。
我望着他快變成了雪人,渾身上下的雪,我把他摁進雪堆裡。
黎晰沒動,盯着我歡呼着。
“你這是要把我凍死的節奏?我凍傷了你要把我娶回家,我的後半輩子就靠你了。”黎晰的那雙眸子彎成了一條縫。
“想的美,今晚我就把你凍成冰塊,看你還嘚瑟。”我快速的把雪丟在他的身上。
黎晰從雪堆裡爬出來拽着摁在雪地裡,豆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撕咬着黎晰不讓他欺負我。
我哪是他的對手,我眼睛裡都冒着雪,最後變成水。
豆豆不服氣在黎晰的衣服上撕扯着,嘴裡發出呼呼的聲音,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我被黎晰欺負而打抱不平。
我渾身每一處地方都是雪,圍巾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黎晰把我埋進雪堆裡,我的鞋子也不知被我揣到哪裡去了,手套也不翼而飛,襪子裡全是雪。
我眼睫毛上沉甸甸雪花兒幾乎看不清黎晰的臉,我呼啦了臉上的雪又被他再次埋進雪裡。
“黎晰,你給我。。停下。。。。來。。。黎。我扯着他的褲腳大聲喊着。
他的手停下來,豆豆也停下來渾身雪白估計是玩嗨了。
“我的鞋子掉了。”我的覺幾乎要麻木了,手跟冰塊一樣。
黎晰埋怨我說不早點說,一把抱起我進了電梯,我整個人一下子暖和起來。我雙手塞進他的脖頸裡,滾燙的表皮我蹭的抽出手。
“我看看有沒有凍壞,保暖的東西都被你丟了。”黎晰拽掉
我身上唯一一件羽絨服說。
豆豆渾身散發着一股腥味,不舒服我蹲在門口可憐巴巴的望着我。
我讓黎晰把豆豆的身上吹乾,萬一着涼了就麻煩了。
家裡的溫度舒服極了,四肢紅通通的,腳面上的結痂掉着皮。
黎晰把吹風機放在茶几上。
豆豆一躍上了沙發,趴在我跟前看着我,黑漆漆的眼睛是笑着的,似乎在跟我說着什麼。
黎晰坐在旁邊,我不樂意的瞪着着。
“我錯了,誰讓你那麼不經玩,竟然把取暖的裝備都給丟掉了,我看啊就屬你最笨了。”
我拿起枕頭狠狠的敲着他的腦袋,還大言不慚的說我太笨了,看我不打死你。
黎晰雙手抓着我,臉上的幸災樂禍的表情盡在眼底。
“你這是得多恨我,下手這麼狠。”黎晰鬆開我的手,整理着那件襯衣對着我翻着白眼說。
“你再敢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你現在去外面光着站上一夜,你感受一下,如何?”我挑釁他。
黎晰麻溜的拿着睡衣洗澡去了,我笑着把一枕頭丟在他背上,黎晰撿起枕頭跑過來狠狠的捏着我的鼻子。
“你再這樣,我把你的鼻子掛在窗戶上。”他恨恨的進了浴室。
我吸着鼻子眼淚汪汪的眼睜睜的看着他瀟灑的離開,這傢伙下手真狠,如果是再造的鼻子,我豈不是還有遭罪?
我很慶幸自已的零件都是原裝的。
我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出來,我就差點去敲門的時候他滿面紅光的出來了。
“我還以爲你溺水了,正準備報警求救呢。”我抱着豆豆站在高我一個頭的他跟前。
“你能不能盼着我點好?你心眼太壞。”他越過我靠在沙發上說。
我沒說話,奪下他手裡的遙控器。
“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點點頭。
“這是你家還是我家?”我差點狠狠的捏上他的鼻子,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我不想被他收拾。
“你家。”他嘿嘿的討好着我,那一臉的笑就像選美一樣討好觀衆跟評委能給個好成績。
我輕哼一聲,拿出一張白紙跟一支筆遞給他。
黎晰一愣。
“給我幹什麼?”
“我念你寫,敢不敢?”我威脅道。
“有什麼不敢,說。”他拿起天天拭目以待。
“從今天開始不許再住在我家裡,一年只能來兩次,署名是你的名字。”
黎晰扔掉了筆,白紙揉成了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裡抗議着。他竟然生氣了,扭頭進了臥室關上門。
他這是生氣了還是怎麼了?
我悄悄的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門突然從裡面被拉開,我華麗麗的跌坐在他的臂彎裡。
“你這是投懷送抱?”他痞裡痞氣的把臉湊近我。
“你離我遠點,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男人。”我猛地推開他,從地上爬起來出了臥室。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幾乎是從天上往下倒一樣,馬路上的燈光忽明忽暗。
“冉冉,你真的很討厭我上你這兒來嗎?如果是真的,我也許會減少次數。”他離我一步的距離說
。
“我逗你的,你看看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幽默。把什麼事情都看的那麼認真,阿晰,你真的以爲我討厭你嗎?你錯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也知道我的心裝不下太多的事情,有時候說出來的未必就是真心或者假意。”我轉頭對他說。
黎晰大步跨過來,在我的腦袋上敲了幾下。他就是這樣的人,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外婆跟姥爺,只是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我猛的坐起,難道是因爲我很久沒去看他們而埋怨我了嗎?
我上次去了之後就遭到了母親的強烈反對,請原諒我的不孝。
我雙手合一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但願他們能聽到我的禱告,在那個未知的世界過的安寧。
我看了正好時鐘夜裡三點,讓我不解的是,只要一夢到外婆,第二天我就會莫名其妙的身體不舒服。
我輕輕的倒了杯水喝下,乾澀的嗓子眼裡舒服了不少。
拉開窗簾雪依舊沒有停下來,我又拉上放下水杯。黎晰的臥室門大開着,在門口我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輕輕的蹲在牀邊上盯着他的睡顏宛如孩童般安靜,微翹的嘴角應該做着美夢吧。
我也笑笑,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已在瞎樂什麼,就咧着嘴無聲的笑了。
蹲的久了腿麻的不行,我拖着身子回去睡覺了。
早上的聲音很吵,房間裡透進一點點的光亮。我喊了幾聲黎晰沒有人迴應我。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黎晰還是沒回來,電話落在餐桌上,留着紙條早餐在鍋裡還熱着呢。
在這樣寒冬的晌午,我看到他的留言心裡暖烘烘的,邊吃早餐邊看看新聞。
門開了,黎晰在門口跺跺腳才進來。
“外面的空氣特別新鮮,等會兒去散散步,老窩在家裡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纔不上他的當呢,昨晚差差把我給凍僵,我還是在家裡呆着比較安全,誰讓我是美女呢,我自言自語。
“舒冉你老是神經兮兮的,快點收拾一下出去溜達溜達,等我店鋪開門就沒有時間陪你了,就當是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想想也是,他也很辛苦,每天不管多晚都會來陪着我。
“好吧,你不許再耍我,我好像沒有手套跟帽子了是不是?昨晚全丟了。”我嘿嘿的笑着說。
黎晰白了我一眼在臥室裡取出一套保暖服丟給我,我連聲說着謝謝。
我倆在雪地裡吭哧吭哧的走着,豆豆跑在前面探路。逗留了兩個小時左右實在受不了那種寒冷的風,快步往家走。
黎晰在門口的超市裡買了些水果,豆豆非站在那堆火腿前不肯走,無耐之餘就把那堆火腿抱回了家。
回到家我就發現黎晰的臉色有些蒼白,他一個勁兒的說沒事兒。
我拿出體溫計試了一下竟然燒到三十九度,我嚇壞了,黎晰乾裂的嘴脣沒有一點血色,我急出了一身汗。
家裡沒有感冒發燒的藥,只能到前面不遠處的那間診所打了兩瓶吊針才退燒。
在門口黎晰小聲跟我說快點回去,叫我不要朝後看。
我突然感覺有雙眼睛再次灼灼的盯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