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栩涼從未如此的錙銖必較過,她的口吻以及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憎惡,不帶絲毫的掩飾。
說實話,比起歐陽雪,馮如夢的手段並不那麼毒辣,然而她卻更難原諒馮如夢,原因就是,歐陽雪只會傷害她,而馮如夢卻是連圖少慕也要對付。
在莫栩涼的心裡,圖少慕是男神,是一個既能操控槍支的軍官,也是一個二十四孝的好老公。
這樣的男人,在她心裡的完美度可想而知,而就是這樣完美的男人,卻被一個無恥的單戀者陷害入獄,這是她永遠都不能接受的。
莫栩涼邁步過去馮如夢身邊,馮如夢卻排斥的對她惡語相向,“賤女人,你離我遠點,我就算是不要這隻胳膊,我要不想讓你碰我,賤女人,滾!”
莫栩涼隔着距離,冷眼看待馮如夢這般激動卻像是跳樑小醜一樣的舉動,鄙夷打從心底裡升起來。
“啪”的一聲,莫栩涼衝上前去,沒等馮如夢將她推開,就已經一巴掌落在了馮如夢的臉上。
“賤女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馮如夢捂着臉,恥辱讓她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揮起手來便要反擊,然而又是一聲脆響,火辣辣的印在了她的另一半的臉頰上。
“打你也髒了我的手,可是不打你,難解我心頭之恨!”莫栩涼冷眼,由內向外的散發出要把馮如夢掐死的衝動,只是她握着拳頭剋制着。
“你恨我,你憑什麼恨我?像你這樣的女人,攀上了圖少慕,簡直就是玷污了圖少慕......”
“那你呢?”莫栩涼聞言打斷馮如夢,“你覺得我不配,那你呢?如果我都算是玷污了他,那麼如果現在我就死在了對面的馬路上,換你在他身邊,你打算讓圖少慕把你這具被你當成權色交易的工具的身體視若珍寶嗎?”
馮如夢臉色大變,雙眼瞪得銅鈴大,緊咬着下嘴脣,想要反駁,卻找不到說辭。
“馮如夢,天底下再沒有比你自私的人,你以爲沒有我,你就能和圖少慕再一起,你以爲只要你將我排擠出去,自己就是最優秀的那個,可是馮如夢,這些都是你以爲的,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像你這樣愛慕圖少慕的人,數不勝數,我也一樣的愛慕他,可是如果每個愛慕者都像你一樣,有一百個圖少慕都經不住你來毀掉。”
“賤女人,你憑什麼教訓我?”馮如夢挑起了眉眼,擺出了一副不管莫栩涼說什麼都是錯誤的姿態,接着反駁,“只要沒有你,我就有機會,只有你死了,即便不是我和圖少慕在一起,那起碼我能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知道何時,馮如夢手裡已經初見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就在莫栩涼注意到的那一刻,那鋒利的刀尖已經直直的刺了過來。
“你去死吧,莫栩涼,哈哈.......”
她和莫栩涼近在咫尺,以她撲過去的速度,用不到三秒,她就能讓莫栩涼這個女人徹底的在圖少慕身邊消失。
只是她低估了圖少慕的反應能力,就在刀尖已經行至一半的時候,陽光經過刀身的光一瞬間劃過圖少慕的眼睛。
擁有特種兵素質的圖少慕,不需要去判斷,自然知道那是一道什麼樣的光。
說時遲那時快,他快不過去,握住了莫栩涼的手臂,將她掄起半圈,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而背對着的馮如夢,她握着刀柄做最後一擊,整個人是撲上前去的,當她發現刀子奔向的人已經換成了圖少慕的時候,只有一隻手臂能動彈的她,再也無法改變什麼。
只聽見圖少慕一聲悶哼,刀子不偏不倚的刺進了他的身體裡。
手上沾上了圖少慕的獻血的馮如夢,陡然的鬆了握住刀柄的手,看着手上的鮮紅,瞳孔急劇收縮,連退好幾步,被方知成的人給架住。
她一直看着自己的那隻手,喃喃自語,“不是你,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你爲什麼要替那個賤女人擋着,我要她死,我不要你死啊......”
馮如夢這副神態,已經是瀕臨奔潰的精神患者的反應了。
莫栩涼的心,還頓在了馮如夢抽出水果刀刺過來的那一刻,然而現在她的面前是一個給她結實懷抱的男人,他的身體,像一堵牆,總是能替她擋住一切風雨。
那一聲悶哼,不輕不重,全都被她聽見了耳朵裡,那意味着什麼,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而圍觀的人羣,也在此時發揮的他們存在的價值,全都唏噓的大喊,“快報警,那女人瘋了,她殺人了!”
“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圖少慕......圖少慕......”莫栩涼哆嗦的身手,去攬住他的腰身,那刀子就赫然在那裡。
從傷口裡溢出來的鮮血,帶着腥田的血腥味和手中溫.溼的觸感相互輝印,告訴莫栩涼,圖少慕他替她擋下了馮如夢那致命的一擊。
眼淚已經無法遏制的從眼眶裡奪眶而出,她不知所措哭着說,“圖少慕,圖少慕,嗚嗚.....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她不應該圖嘴上痛快就說一堆話來刺激馮如夢的,她不應該說的。
“都是我的錯,老公,都是我的錯。”
她抱住圖少慕,手不顧裸露在外的刀刃,按制在他的傷口上,未免流血過多。
“老婆,我沒事!”就在她無措的時候,身體卻被眼前的男人更加的緊摟,“不用擔心,只是個小傷口,死不了!”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情願挨着一刀的人是我,寧願死的人是我!”
這個時候,她哪裡還能聽“死”這個字。
“白癡女人,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我們還要在一起做很多事情呢,所以以後都不要說這種傻話了。”
“老公,嗚嗚......”除了擔心,就是愧疚,莫栩涼泣不成聲,反過來卻還要受傷的圖少慕來安慰。
“老公在呢!”圖少慕輕笑,雖然因爲失血的原因,臉色有點差,但是並沒有影響他的氣息,“以前我總是保護你不及,總是害你受傷,這一次終於,保護了你,以後我也要像現在一樣,將你緊緊的裹在懷裡,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老公......”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一直都沒有分開,直到救護車已經開到了面前,在方知成的勸解下,由醫護人員扶着圖少慕上了救護車。
莫栩涼緊隨其後,上前幾步之後,喊着眼淚憔悴的又折了回來,走到了有些失常的馮如夢面前,就像剛剛治療秦天立一眼,直到嘎吱一聲響。
馮如夢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感給鎮醒了,醒悟過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衝着莫栩涼問,“圖少慕呢?他怎麼樣了?”
莫栩涼擡手便是一巴掌,五個血指印在了馮如夢的臉上,而且這一巴掌極重,打得莫栩涼自己都感覺手掌發麻。
“圖少慕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操心!我告訴你馮如夢,你就這樣一直清醒的活下去,你只有活着去接受更慘烈的懲罰。我莫栩涼今天發誓,我一定會讓你你生不如死,悔改的機會,你已經沒有資格擁有。”
對於任何得傷害她的人,從以前到現在,都是能夠放過的就放過,懂得悔改的或許以後碰面還能笑着打招呼。
可是馮如夢接二連三的因爲她而傷害了圖少慕,她在不會原諒自己的基礎上,更不會放過馮如夢。
方知成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明白莫栩涼這一次是真的被惹急了。
不管是從圖少慕的描述,還是他自己和莫栩涼的幾分鐘聊天來看,她都不是一個會放狠話的人。
然而馮如夢這嘴臉也實在是有讓人想要衝着她吐口水的衝動。
送了莫栩涼上救護車,方知成並沒有跟着一起去,他留下來驅散了圍觀的人羣,繼而讓人押着馮如夢去了自己的房間。
面對面坐下來,方知成給馮如夢遞了一條溼毛巾,“把手上的血漬擦乾淨,然後我們聊聊!”
馮如夢並沒有伸手過去接,而是死死的將那塊沾染了圖少慕鮮血的地方緊緊的給捂在了手心裡。
鮮血飛奔滴落在她手背上的時候,帶着溫度,那是圖少慕的溫度,留在了她的手背上,怎麼能擦去呢?
馮如夢是這個意思,方知成也看了出來,於是也不強求,而是把溼毛巾放在了桌角。
“上一次和你見面,在m市,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的選擇和我的選擇一樣,會放棄對莫栩涼的傷害,顯然你騙了我!”
“呵呵......”馮如夢冷笑,“我的確當着你的面說過不會再傷害莫栩涼,可是那種話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你更不會相信。”
“如果說,其實一開始,我的確是真的相信了呢?”最起碼他從咖啡廳出去,直到和老二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以爲馮如夢說的不會是假的。
馮如夢咯噔一愣,繼而冷嘲熱諷,“你相信了?那我是該說你單純還是說你蠢呢?跟我合作,你無非是看中了我心裡頭對莫栩涼蓆捲了一團沒有本法發泄的怒火,你給了我一個缺口,卻又讓我重新堵上,這現實嗎?”
“現實不現實,只有你嘗試過去做以後才能判定!”方知成擺了兩隻杯子,將茶壺裡燒開的水倒了一部分出來,繼而用鑷子夾了兩隻杯子浸入到開水裡。
“的確,我以前覺得要去害莫栩涼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可是有了你的出現,讓我明白了,要對付她,手段何其多?”
“你的手段也算不上高明,不是嗎?”方知成將其中一隻杯子夾放在了馮如夢的面前,“本來你的計劃可以再完美一些的,可是爲了那個秦秘書,你把事情提前了,不要說你對這種感覺覺得陌生。”
“你胡說八道什麼?”像是被說破了什麼,馮如夢的嗓音陡然就尖利了起來。
方知成搖頭輕笑,“從我去到m市我就開始監視你,你所說的話,多多少少我也都竊聽到了一部分,對於爲了秦秘書計劃提前,這件事情我聽到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