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地沉靜下來,整幢辦公大樓靜得有點陰森。珍妮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沒有一個鄰居,也沒有一個朋友,真的顯得是那樣的孤單,那樣的寂寞,叫人有點害怕。她強打精神給自己裝膽,一邊用涼水沖洗着全身的汗水,一邊哼着《讓我們蕩起雙槳》。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着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涼爽的風。。。。。
這N市一年四季如夏,雖到了秋天,可天氣依然炎熱,用冷水沖涼是有些南方人洗澡的習慣,不到冬天是不會用熱水洗澡的。
當一切洗漱完畢後,珍妮望望這空蕩蕩的辦公室唯一可以睡覺的地方,就是將辦公桌拼湊起來,放上棉被躺在上面。
躺在這空蕩蕩的辦公室裡,珍妮把辦公室的燈全關掉,可怎麼也睡不着。她兩眼直盯着潔白的天花板,雙耳靜地聽着走廊裡是否有腳步聲,如果能聽到這種腳步聲,也許她的膽子會大一點,心情也會舒暢很多。然而,一切都恢復平靜,就算針掉到地下也能聽見。
深夜十二點剛過,走廊裡的燈光也全部熄滅了。大樓裡靜悄悄的,連貓狗的叫聲也聽不到。窗外黝黑的天空載着棋子般的星星和鐮刀似的月亮,照在珍妮的臉上,一種怪意的想法襲上珍妮的心頭,這幢樓房修建時是否死了人?這房子是否在亂墳堆上修建起來的,這裡是否是以前的戰場,一幕幕古怪的、可怕的電影浮現在她眼前。她從小就最害怕看鬼片,記得小時候看了聊齋裡的畫皮,她三天三晚上睡不着覺,一個人一星期不敢出大門,就算有人陪她一起睡,只要到了半夜她還會躲藏在被子裡大氣不敢出。她本來小的時候膽子很大,就是因爲看了那聊齋中的畫皮,她再也不敢一個人在外面走夜路了。
爲了打消這亂七八糟的念頭,珍妮坐起來拉開燈拿出一本雜誌看了起來。夜深人靜,大樓外面除了公路上的汽車聲,一切都靜得幾乎嚇人。這時候珍妮多麼希望這沉靜的夜城熱鬧起來,鬧它一個通霄。
這N市本來如同上海外灘的夜生活,歌舞昇平,人聲沸騰。不知爲何今天她什麼都聽不到!她躺在桌子做的牀上胡思亂想。
不一會,一陣睡意向她襲來,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眼開始慢慢地合上,於是,她順手將辦公室的燈關掉。
半夜時分,一陣咆哮的雷聲從遠處襲來。珍妮好似從睡夢中驚醒,只感覺一個人影立在她面前,她想喊人卻叫不出聲,一股鬱悶的壓力壓在她胸口,她想努力地推開他,可怎麼也推不動,她想找人求救,可黑洞洞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她用盡全力似乎推掉了什麼似的,從睡夢中徹底驚醒,她大叫一聲坐了起來,拉開燈卻什麼也沒看見。
她的頭疼痛得很厲害,她想是否是剛纔做了一場惡夢,可就是搞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逼真的畫面。那高高的個子彷彿就站在她牀前望着她微笑,如現實中一般。她仔細地回憶着剛纔看見的那人五官,可怎麼也記不清晰,濛濛臉、濛濛眼,就知道是一個男人。這夢擾得珍妮再也無法入睡。她只好坐起來看着書,望着辦公室牆壁上掛着的時鐘,纔不過是清晨四點整,離天亮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珍妮只好用看書方式,來打發這空閒時間。現在她真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由於工作壓力患上了神經衰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