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習慣就是起牀後喜歡站在窗前向外張望,這天早晨,天空一片陰霾,厚重的雲彩低低地壓在S市的上空,只感覺胸口特別悶熱,喘不過氣來,潮溼的空氣溼乎乎的,彷彿要擰出水來,看樣子有暴風驟雨了。
珍妮突然拉住我的手問道:“你看前面閒置市場好像掛了一個橫幅,上面寫着某某房地產中介公司,怎麼回事?沒聽洪總經理說呀。”
我丟掉她的手說道:“爲什麼要請示你?你在這裡算是老幾呀?管那麼多閒事幹嗎?”
珍妮急了說道:“你知道嗎?開發市場的方案是我拿出來了,我交給洪總經理還不到一個星期呀?如果這個方案落在別人的手上,我的心血不是付水東流,我的功勞不是都給了別人?那我們來這裡的意義又何在?”
我一聽也急了忙說:“那你趕快上班去吧,問問洪總經理到底怎麼回事?”珍妮幾乎是用軍事化的速度洗漱完畢,然後拿上公文包直接去了公司,連早餐都顧不上吃。
當珍妮早早地來到洪總經理辦公室時,洪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開。珍妮很生氣地跑到他隔壁的會議室,坐到靠背椅上,閉上雙眼,想想她一路奔來的辛苦,想想她爲了朋友而放棄的一切。而朋友卻並沒有把她當朋友,只是利用她!想到此一股辛酸涌上心頭,兩行淚水溢出了她的雙眼。
當我去找珍妮時,看見珍妮啄着苦澀淚水的眼睛望了我一眼,我走過去關切地問道:“不要緊吧!要不,我們放棄這裡回到N市去,這個亂地方我一點都不習慣。”說實在的我早就厭煩了這裡,是看在珍妮的面子上才留了下來;而洪總經理也是看在珍妮的面子上才把我留下來陪她做伴,其實在這裡我是閒人一個。
珍妮說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呵!回去我們得重新找工作,遇到李斌總經理我們又如何面對?”
就在這時洪總經理跨進了會議室,他笑着說:“二位這麼早,有什麼急事找我嗎?”
珍妮說道:“我想問一下洪總,我們開發市場怎麼有一個房地產中介公司進駐?到底怎麼回事?”
洪總經理笑着說:“我正想告訴你呢!你上報的那個方案上級領導批准了,不過不是由我們自己開發,而是承包給了那個中介公司,我們不管了。”
珍妮問道:“那你們怎麼分成?”
洪總經理說道:“好象是五五分成,就是租出去一百萬,即他們五十萬,我們五十萬,如此類推。”
珍妮聽後氣得滿臉通紅,她生氣地說道:“這個市場放了三年,沒有一個人想出一個方案,我剛好把這個方案拿出來,你們就拱手交給別人。你知道嗎?這是一個很成熟的方案,任何人都可以運作,只要有一點頭腦,就知道怎麼做。放着這麼好賺的錢,你們不賺,卻要給別人賺?國家的錢可以不當一回事是嗎?你別說給百分之五十,那怕你給我百分之十,我什麼費用都不要你們公司出,我都能把這個市場整起來。”珍妮越說越生氣。
洪總經理走過來拍着珍妮的肩膀說:“沒有辦法,珍妮,這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事,這是上級安排的,何況這個中介公司我根本就不認識,具體怎樣運作我也不知道,上級只要求我們協作服務,你就把雜誌和網絡信息辦起來吧,算是幫我。”珍妮很失望地坐到椅子上,她萬萬沒想到洪總經理在這兒只不過是一個擺設,一個傀偶。至於這種暗箱操作的內幕珍妮心裡是再明白不過了。
這個冷清了三年的閒置市場正如珍妮預期的一樣,只用了四十五天就全部租了出去,每間門面一年一萬元,總融資五百多萬元,那家中介公司只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賺到了一桷金,而且只有兩個人運作。
有一天下午,珍妮正坐在辦公室修改信息內刊的廣告欄目,那位房地產中介公司的經理肖迪走進辦公室,坐到珍妮的對面笑着說道:“你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我在這個市場上轉了三年都沒想到這個方案,你纔來了幾天就想到了這個方案,你太讓我刮目相看了。”說完遞給珍妮一張名片。
珍妮望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長几歲長得很風騷、很性感的女人笑着說道:“你不覺得你很卑鄙嗎?”
肖迪也笑着說道:“你錯了!我沒有自己來搶你的方案,我是被他們公司請過來的,因爲他們需要我的公司,需要我的帳戶,而你沒有!況且他們也不會信任你。”肖迪的話涵義很深,珍妮無話可說,只有一股悲哀衝到胸口。肖迪站起來拍拍珍妮的肩膀說:“洪總經理馬上就要調走了,你是否考慮一下你的退路!如果你願意到我那兒去工作,我會給你高薪的。”說完肖迪很驕傲地走出了辦公室。
望着肖迪水蛇般走路的背影,珍妮琢磨不透她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可憐自己。她只好憤怒地朝肖迪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