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覺得,看故事蒼白情節低俗的腦殘劇是一種*般的折磨,弱智的對白。做作的表情和那誇張的肢體語言,害得我尷尬症都犯了。
尤其我還請了全公司的人來看這名叫《愛火》的電影,感覺不光丟了自己的臉,把公司的臉也丟了。我坐在最顯著的vip席位上。有種如坐鍼氈的窘迫。
這三言兩語能講清楚的三角戀故事,硬是用了一百二十多分鐘來描述。程千羽是裡面絕對的女主角。性感裸露的鏡頭不少,還有三場不同體位的牀戲。她也真算是豁出去了。
最令人尷尬的是她在電影的叫牀聲,那真真是抑揚頓挫。我覺得可能是原聲。我偷瞥了一*後公司裡的男男女女,男的都看得津津有味,女的就抱着爆米花一個勁地吃,一邊吃一邊討論。
“這女主長得很一般啊,就是胸大屁股大……”
“男同志喜歡的類型。”
“你們看你們看,總經理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因爲整個場次都是我們公司的人,大家講話就有些肆無忌憚。他們還不曉得這女主角是程婉卿的妹妹。聊得跟打雞血似得,各種吐槽。
程婉卿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氣得一張臉發白。
至於我。對故事情節很模糊。唯有那總共長達好幾分鐘的叫牀聲令我記憶猶新。整個電影放映結束,我耳朵裡好像還環繞着她那浪蕩的叫牀聲。很銷魂。
最糟糕的是,在電影結束過後,程千羽來了。她身後還有個個頭不太高的男人,跟程婉卿有些面像,可能是她的弟弟兼經紀人。
程千羽穿着電影裡面那套風情性感的戲服,驕傲得像個公主,面露笑意從放映室門口走向了我。就這幾秒鐘,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這邊。他們一定誤會程千羽是我的女人了,所以都一臉懊悔和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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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小姐,演得挺不錯的,恭喜你!”
沒等程千羽開口講話,我來了個先發制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公司的人恍然大悟,就又竊竊私語了起來,我轉頭瞥了眼他們,個個笑得那個如釋重負。
我擡了擡手,示意大夥兒安靜,瞥了眼還默默坐在邊上的程婉卿,她臉上仍舊餘怒未消。“婉卿,過來給大家介紹一下程二小姐吧?”
她咬着牙站起來橫掃了一眼放映室,冷冷道,“這是我的妹妹程千羽,謝謝大家今天來捧場,我一定會記得大家的。千羽,過來跟我的同事們打個招呼吧。”
程千羽並不知道剛纔觀影的情況,所以十分傲氣地走到臺前朝衆人揮了揮手,用嗲得能把人骨頭軟化的聲音道,“謝謝大家來捧場,往後請大家多多指教,如果大家有需要簽名照的,請聯繫我的經紀人。”
“程小姐,你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樣的演出呢?”
“這個……請問我的經紀人。”
“程小姐最近一段時間作品挺多的,應該有不少影視公司找你簽約吧?能問一下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這個請問我的經紀人……”
問話的這幾個人可能是特意安排的,蒼白無力的對話更顯得好笑。我瞥了程婉卿一眼,看她一臉無言以對的樣子也十分同情,她迫切地想要把程千羽捧紅,奈何她本身無法雕琢。
在演藝圈有兩種人,一種靠顏值,一種靠演技。
像程千羽這樣無法靠顏值爆紅的人,那就得靠演技,光是砸錢捧也捧不紅的,就比如當今娛樂圈那個總有大牌當陪襯的某個女明星一樣,用盡各種手段也紅不了。
我深深爲程婉卿悲哀着,她爲了程千羽也算是費盡心思耗盡錢財,甚至不惜爲她挪用公司公款。看樣子她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一臉沮喪。
我看程千羽還在自導自演地跟人互動,就走過去把程婉卿拉出了放映室,“婉卿,要去吃個飯嗎?”
“馳恩,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妹妹是一塊無法雕琢的朽木?以前我對她特別自信,可今天聽了同事們的討論才發現我真的想多了,或許我一輩子都捧不紅她。”
我不會對說什麼好,因爲這是事實。在演藝圈,像程千羽這樣的女生太多了,再加上她這一點兒成績都沒有就狂傲的性子,根本就走不遠。
這些東西程婉卿都懂,所以她才那樣沮喪。我把她帶走了,來到了護城河邊的那家燒烤店裡,喊了一些燒烤,要了點兒啤酒,準備寬慰寬慰她。
我剛端起一罐啤酒,她一手奪走了,“馳恩,你還是不要喝酒了,對身體不好。”
“行,那你一個人喝吧,醉了我送你回家。”
她睨我眼點了點頭,道,“我真想大醉一場,什麼都不想,都不做,就那樣醉生夢死在那個神志不清的氛圍中。那樣我可能就不累了。”
“好了,你就放手吧,讓千羽自己在演藝圈裡混,不管什麼角色多接一些,有經驗了演技就好了,就算不是天姿國色也能夠火起來的。”
她搖搖頭,端起啤酒喝了口,“其實我都知道她紅不了,她那樣驕縱又盲目自信的性子又怎麼能紅呢。我就是不甘心,那麼大一個家,爲什麼就我辛辛苦苦賺錢。千羽跟我說過,如果她紅了,以後我老了她養我。”
頓了頓,她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道,“這輩子我可能就一個人過了,現在還沒所謂,但老了無依無靠時,就會覺得孤獨,寂寞,害怕。所以千羽這樣說的時候我動心了,我覺得她可以做到。”
我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所以歉疚地笑了笑,“對不起婉卿,是我耽誤了你。”
她吸了吸鼻子把臉別開了,張着嘴深呼吸了很久才轉過頭來,莞爾一笑,“其實並不是你耽誤我,只是我自己走不出來,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凡事都不能將就,尤其是愛人。”
“是啊,是不能將就!”
我重複了這句,她愣住了,隨即苦澀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啤酒。我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所以我們的心境一樣,我不能接受她她也理解。
程婉卿沒再講話,就端着啤酒一罐接着一罐喝,我也沒阻止她,興許醉一場過後她就學會放下了。
護城河邊的風景很美,尤其是兩岸璀璨奪目的霓虹燈,是這城市無與倫比的美。這會兒河邊上還有很多休閒的人,看風景的,談戀愛的,做生意的,以及極個別圖謀不軌的。
燒烤店的位置比河岸要高,坐在這裡能把下面形形色色的人一覽無餘。尤其是來往的女人們,有着暮色的裝飾,她們看上去美豔不可方物。
或許是因爲曾經在夜店混跡過,我很喜歡欣賞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分析她們,看透她們。也所以,我對女人很挑剔,有些女人一輩子都不想碰,有些女人卻愛得死去活來。
“馳恩,你那麼喜歡看女人,爲什麼不看看我?”
我正隨意看着來往的人羣,程婉卿忽然間拉住了我的手,我霍然轉頭,竟看到她滿眼委屈地看着我,一層水霧以我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她眼底浮上來,很快淚光閃爍。
“我……”
我要怎麼解釋剛纔的行爲?我確實在看來往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我眼神沒有焦距,因爲這些人在我眼裡就是一道風景。我要說我在看風景,她信麼?
“爲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曾對我動心?我這麼愛你,哪怕你是塊磐石也應該被打動了啊?”她咬着脣忍着淚,是我最不忍看到的模樣。
我慌張地拿起紙巾給拭淚,她卻別開了頭,“我很傻是不是?從讀書的時候起就愛着你,即使我從不表白,你也懂的對嗎?不愛你,又怎會對你言聽計從?”
“……對不起婉卿,除了感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那我要你的身體可以嗎?你跟我結婚,給我一個孩子,然後你去玩你的,什麼時候你玩累了就回來,我和孩子還在原地方等着你。”
我以爲她是氣話,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許久纔讀懂她的堅定和義無反顧。我被她震驚了,忽然間很生氣,就是那種痛心,痛心疾首的感覺。
她這樣一個女強人,要樣子有樣子,要才華有才華,活得如此卑微做什麼?即使她真願意這樣,我也不會成全她的。
“好不好馳恩?我們結婚,我只想要你一個孩子,有個寄託就好。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我不管你。等你老了老了就回頭,我永遠都在……”
“好了婉卿,不要再說了。你不用活得那麼的卑微,越卑微會越被人看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這些,也不會答應。就像你說的,人活一輩子不應該那麼將就。”我打斷了她,義正言辭地道。
她可能喝得有點兒多,臉都開始紅了,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也不曉得她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就撐着手捧着雙腮對着我笑,臉上還掛着淚,這笑容令我毛骨悚然。
我輕嘆了一聲,伸手用指尖一點點抹去了她臉上的淚痕。她還是那樣笑着,一邊笑一邊流淚,令我十分心疼。即使我不愛她,但一定是把她放在心頭最重要位置的,她這樣子我又怎能安心?
“傻瓜,這麼大個人了還哭,也不怕別人笑話。”
“天下的男人,我只在乎你的感受,你要是笑話我,我就不哭。”她喃喃道,眼底又一串淚珠落下來。
我用手拂去了她一臉淚,道,“婉卿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能陪我睡一晚上嗎?就一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