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漢子搖搖頭,道:“算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公主吧,公主剛走沒多遠,我們這次不能再讓她跑了。要不我們幾個的性命也就難保了……看來公主真的沒死,裡面的問題還真是複雜…….”
“是啊,不過這些問題不是我們所能考慮的,不過聽說乾隆國出了一個神才,竟然指揮一點點的兵力大敗我們雍正國的魔鬼將軍楊先知,真是太難以想象了……”漢子旁邊的另一個年輕人接着說道,顯得對諸葛龍飛有些一種無法形容的崇拜。
幾個漢子又這樣出了當鋪,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當然,是帶走了剛纔給掌櫃的那五萬兩。
天氣陰沉,大地肅殺。
厚厚的雲氣遮蔽了日光,天空上一片死灰,看不到任何別的色彩。
沒有風,雍正國的紫荊城顯得空曠而寂寥,禁衛軍如一尊尊鋼鐵澆築而成的人像,身穿黑衣,臉色嚴峻,右手持握着長矛,一動不動的只是那樣站立着。
還未到掌燈的時候,這已不是早朝。
濃厚的烏雲和靜肅的皇城彷彿都有了情緒一般,而這種情緒定然是壓抑和悲憫的。
雕龍的漢白玉和大理石鋪蓋而成的地板和石欄,時不時的就有一個或者幾個身着官服之人走過,他們腳步急切,卻無聲,就這樣一直低頭快步走着。
不多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太監,手持拂塵,輕聲細步,微弓着身子在寬闊的紫荊城內走着,身後跟着一個身穿繡仙鶴官府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倒不似其他官員那般大氣難喘,而是腳步沉穩,有大將之風。深邃的眼睛裡不知道藏着什麼,面色嚴峻,若有所思。
“丞相大人,皇上今天發了很大的脾氣,奴才伺候了皇上這麼久,也不曾看到皇上如此動怒過,而且怒色中似乎還有悲傷之意,還在這樣的傍晚時分召見百官,不知道丞相大人以爲是爲何事?”那個太監放慢腳步,走在了雍正國的丞相鬍子儀的身旁,尖聲尖氣的問道。
鬍子儀沒有太多的表情,目光彷彿望着不遠處的大殿,想了一會兒,纔回答道:“聖意難測。”
其實他心中基本上是有答案的,身爲丞相,自然身邊耳目衆多,對天下之大事,哪有不知之理。近幾個月,雍正國和康熙國一起夾擊乾隆國,是青色大陸上衆人皆知的事情,雍正帝派了監軍在楊先知的部隊中,隨時的將前方戰場的消息傳回到國度。當然,身爲丞相的鬍子儀不可能只等着皇帝來告訴自己戰場上的情況,那就未免太不懂得爲官之道了。他早也已經讓和自己親近的將領也隨時將戰場上的情況傳達給他。
然後戰爭的初期,雍正國的捷報不斷,雄飛將軍被康熙國的兵力牽制,李秀鈺不是楊先知的對手,屢次被楊先知誘兵而出,幾次都險些喪命,最後一次還被雍正軍的一個將領重傷,生死難測。
消息傳回雍正國時,幾乎朝廷上下歡呼喜悅。
但是本以爲勝券在握的雍正國卻萬萬沒有想到,李秀鈺的重傷不是他們大勝的開始,而是由勝轉敗的一個序章。
那時雍正國還不知道是諸葛龍飛在帶領着乾隆國的一萬多兵力在做頑強的抵抗,但僅僅是這一萬多的兵力,楊先知卻在也沒有在乾隆國的軍隊面前得到過好處。
直到今天,雍正帝接到了前方傳回的最新戰報……
森嚴的大殿之上,雍正帝雙目緊閉的坐於龍椅子之上,滿臉怒意之中,似乎還帶有一點的悲傷。
鬍子儀被太監領着進入了大殿之內,只見大殿之上,基本上大小官員都已經到齊了,軍機大臣碩果和大皇子雍子熙見鬍子儀到了,目光復雜的看着他,看樣子他們兩也是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鬍子儀走到大殿中央,跪地行禮道。
雍正帝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空洞而迷離,看的鬍子儀心中一驚。
大殿上的金龍,彷彿也沒了往日的神色,一切都顯得有些不安。
“愛卿平身吧。”雍正帝嘆了口氣道。
鬍子儀起身,站到了百官之中,心裡也一直忐忑不安了起來。
靜,又是許久的寂靜。
雍正帝才又開口,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疲憊不堪,彷彿心力交瘁一般,道:“人來的差不多了,今天召集衆愛卿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
百官不答,他們似是也得到了一些風聲。
雍正帝也沒有太多的猶豫,用最平穩的語氣,說道:“我們雍正國的第一將軍——楊先知戰敗,戰死在沙場之上!”
此話一出,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住了。
數十個人的大殿之上,沒有了一點聲響,彷彿就只有雍正帝剛纔說出的“楊先知戰敗,被殺!”這句話一直繚繞在衆官的耳畔,聲音不大,卻如雷貫耳。
一片可怕的寂靜之後,大殿之內彷彿炸開了鍋一般,吵雜之聲頓時傾瀉而出。
沒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自己聽錯了一般,但這句話,雍正帝明明又是說的如此的清晰。
衆官無不和身旁的官員討論着什麼似的,他們聽見了這句話,彷彿都不能理解一般?
什麼叫楊先知戰敗?楊先知怎麼會戰敗?這是天底下最好的笑話,乾隆國的雄飛將軍不是被康熙國拖延住了兵力了嗎?那楊先知怎麼還有可能戰敗?
縱使是雄飛親自坐鎮指揮,楊先知也絕無戰敗的道理,最多也就是打個平手,而且雍正國還佔着那麼大的優勢。
而且!戰死!
楊先知戰死了!
這怎麼可能,楊先知怎麼會戰死?在雍正國的百官心中,楊先知是整個國家軍隊的支柱,只要有了楊先知一人,整個國家的人民彷彿都能有一羣安全感,因爲沒有人能在楊先知帶領雍正軍的時候戰勝他們的國家。
戰死!
一個國家支柱的轟然倒塌。
無數人心中的信仰瞬間崩潰。
雍正帝的話彷彿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衆官都在向身邊的人找尋着答案。
此時,大皇子,軍機大臣碩果,丞相鬍子儀也感覺到自己的耳畔在嗡嗡作響。雖然他們已經從軍中的親信那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們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們寧願相信自己得到的情報是假的。
但是,雍正帝,金口玉言,不能再懷疑了。
雍正帝彷彿早已經想到了眼前這雜亂的一幕,不做理會,又閉上了眼睛,表情悲傷。
“皇上,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楊先知不會敗得,領軍三十餘年以來,楊先知從未敗過,怎麼可能,一定是消息有誤,請皇上徹查。”說話的兵部尚書。
這兵部尚書和楊先知的交情甚深,一個總管過江軍務,一個統領國家軍隊,交集無數。楊先知爲人光明磊落,豪氣干雲,是兵部尚書十分敬仰之人。
他聽了雍正帝的消息之後,顯然有些情緒太過激動,語氣中充滿了慌亂,盡然懷疑起了至高無上的雍正帝親口說出的話。
不過雍正帝也不在意這些了,他還是閉着眼睛,舉起手,輕輕的揮了一下,示意兵部尚書不要再說了。
衆官見此狀況,終於漸漸了安靜了下來。
他們,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實。
雍正帝見衆官安靜了下來,又睜開了眼睛,悲傷道:“茫茫大陸,再無此臣,朗朗蒼穹,再無此君。”
一個皇帝以“君”這個字眼稱呼自己的臣下,彷彿楊先知是雍正帝的摯友一般,兩人相交,已經超越了君臣的關係。
雍正帝素來對楊先知敬重有加,敬重楊先知超人的智謀,更敬重楊先知高尚的人品。
衆臣聽了此話,無不心生悲傷,有些竟然當場掉下淚來。百官之中,受過楊先知恩惠的人不少,敬重楊先知的人更多。
“兒臣該死,請父皇贖罪。”在一片悲憫和疑惑之中,雍子熙突然跪倒大殿之中。
“你何罪之有?”雍正帝問道。
“兒臣此次也領兵出征,卻沒能幫到楊先知,害得楊先知受奸人所害,兒臣願請父皇責罰。”雍子熙面色悲痛,彷彿楊先知的死和他有很大關係一般。
“我兒不必自責,楊先知此次受奸人所害,罪不在我兒,其實應該自責的是朕。”雍正帝道。
“父皇……”雍子熙面色悲傷。
“嗚呼哀哉,皇上言重了,這豈能是吾皇的過錯,這就是害死楊先知那奸人的過錯,臣請皇上,願領兩萬兵士,爲楊先知報仇。”話說的鄭將軍。
“鄭將軍少安毋躁,如今我國初敗,一切更應該小心纔是,鄭將軍的心情悲痛,我們都能理解,我們心中無不是一樣的悲痛,爲了楊先知的戰死沙場,我們誰不想爲楊先知報仇,可是,時下的情況對我雍正國很不利,我們更應該小心謹慎,步步爲營,從長計議。”說話的是軍機大臣碩果。
不愧是官場混跡多年的老臣,一語中的,這正是雍正帝此次召集衆臣來的目的所在。
國家初敗,危機四伏,隨着戰爭的失敗,無數的問題會涌上臺面,爲楊先知報仇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爲這個而義氣用事,全然不顧其他,從這點上來說,雍正帝無疑是一個明君。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防止乾隆國的反撲,此次我們聯合康熙國夾擊乾隆國,卻天意不順,遭遇失敗,若乾隆國趁勝追擊,那我國危矣。”雍正帝道。